# 吴晗“失业救济和普遍召开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两项工作”

　　<北京市副市长、吴晗>

## [副市长吴晗在京市第二届第四次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上的报告]

　　（各位代表：）

　　这次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主要是讨论时局问题和下届代表会议代表产生办法。因此，我不打算报告三个多月中间，市人民政府所做的一般工作，只是把上次会议特别作出决议，交给市人民政府办的两项重要工作——即失业救济和普遍召开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进行情况，简要报告一下。（另外还有公安局罗局长关于一年来镇压反革命分子破坏活动的报告）

　　首先，报告失业救济工作：

　　北京市解放以来，失业人口较解放前，是大大减少了，但失业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据今年七月间的调查，失业工人和失业知识分子还有万余人。关于这个问题，在上次代表会议上，市协商委员会刘仁副主席曾做了详细报告，并提出了具体的救济方案，经大会决议，认为可以全部施行。三个多月来，执行的结果，已经获得初步成绩。

　　本来，在上次代表会议召开以前，我们就已根据政务院《关于救济失业工人的指示》和《救济失业工人暂行办法》，于七月二十二日，成立了失业工人救济委员会，从七月二十四日起，开始了分区登记失业工人的工作。（这种分区登记的办法，对于失业工人的联系、组织和教育，都便于集中处理，是较好地完成登记任务的一条经验。）截至十一月底止，共登记了九千四百十一人，其中，失业工人（包括产业工人、手工业工人、店员、搬运工人）约占十分之七，失业知识分子（包括教员、职员和一部分中等以上学生）约占十分之三。如果除去在七月调查以后，因雨季淹窑而暂时失业的矿工一千九百三十三人。那就只有七千四百七十八人，约为原调查的失业人数的百分之七十三。现在登记工作已近尾声，继续来登记的人已不多了。登记开始后，我们即一面登记，一面按照上次市代表会议通过的方案分别处理，或帮助其就业。进行情况如下：

　　（一）就业——据十一月下旬的调查，已就业的达四千二百六十人，约为登记总数的百分之四十五。其中，已经找到固定工作的，三千一百二十二人，找到临时工作的一千一百三十八人。除去门头沟复工的矿工以外，据不完全统计参加工矿企业的有一千一百余人，参加机关学校的有八百五十余人，参加商业的有四百九十余人，参加交通运输事业的有二百余人。

　　在介绍就业时最大的问题就是许多失业者还不能适应新的生产要求，一方面有许多失业的人，找不到工作；另一方面，又有许多工作需要人而找不到人。例如：机械工、电机工都十分缺乏，许多地方都找不到工人。工程技术人员、医务人员（包括医生、护士、司药）和成本会计人员，也都供不应求。又如，华北军区需要大批的文化教员，而投考的六百个失业知识分子当中，合格的才不过一百零六人。为了克服这个困难，一方面，要尽可能地办好转业训练；另一方面也需要失业的人本身作极大努力来提高就业能力。

　　（二）以工代赈——原核定参加以工代赈的共五千八百零七人。而报到的只有三千六百十六人。其中，因为有些人生活还有着落，或已找到职业，或临时工作，又陆续减少了二千零四十余人。目前，实际参加以工代赈的约一千五百七十余人。以工代赈的工程，前一时期大半是修建道路，原来计划了二十一项，现已大部完工，仅以修筑各区土路一项计算，就已完成了八百多条胡同的土路。今后，计划利用冬季进行掏挖下水道工程。在工程进行的过程中，工作的效率是逐渐提高的，特别是由临时工资改为计件工资制后，工作效率的提高非常显著。如崇文门工地工人砸石头，在实行计件工资前，每人每日工资四千元，工人情绪很低，改行计件工资后，工作效率大大提高，由最初每人每日平均砸石零点一方，迅速提高到零点九方，工人收入则由每日四千元增加到七、八千元，而经费开支也大为减少，由每方四万元减至九千元。经验证明，利用以工代赈的方式去做一些公共工程是一个好办法，既有利于市政建设，满足了广大市民对公共福利的要求，同时又暂时解决了失业工人的生活问题。而要使以工代赈，收到预期的效果，不仅要把组教工作做好，而且能够采取计件工资制的，最好采取计件工资制。

　　（三）转业训练——原核定参加转业训练的共二千零四人。现已开办一所可容六百人的训练班，先进行政治学习，以减少就业时的困难。参加学习的已有三百九十余人。此外，并计划筹办技术训练。但举办技术训练，在设备、课程、教员等各方面，都存在着客观困难。拟先和清河制呢厂等单位结合试办，俟取得经验后，再为推广。失业工人和失业知识分子参加过转业训练，特别是政治学习的，一般地觉悟是提高了，分别介绍职业时，也比较容易被录用。这说明介绍职业最好和转业训练适当结合起来。

　　（四）生产自救——原核定参加生产自救的一千二百九十一人。其中，绝大部分是仅作过辅助工作的女工，缺乏生产技能，组织生产，非常困难。例如市合作总社曾组织一百多人打毛袜，但打成的毛袜有四分之一不合标准，需要反工，损失了一百多万元。所以，在技术指导和检查方面，还须力求改进。现在有五百余人已介绍到北京被服厂，做临时铺棉工作，生活特别困难的，已给予临时救济。

　　（五）还乡生产——经帮助还乡生产的，共二百二十人。在进行这一工作时，我们是采取认真负责态度的。只有经过审查认为还乡后，确有生产条件的，才动员其还乡。事实证明：动员失业的人还乡生产，在城市人口过度集中，暂时还有就业困难的情况下，基本上是对的，而且也是有成绩的。

　　此外，因患病、年老不能参加以工代赈、转业训练或生产自救的一百五十七人已给予单纯救济。还有原已核定参加上述各项救济而生活特别困难的一千一百四十八人，在实际参加前，都暂时发给了临时救济金。

　　关于救济金的征收工作，一般地说来，进行是顺利的。国营事业、机关生产及其他公共事业，已大部缴纳。私营工商业方面，由于得到工商联合会和工会的帮助，主要行业缴纳的已超过百分之九十。征收救济金时，在得到工人的同意后，由厂方代为扣缴，是迅速、简便、有效的办法。

　　根据以上的情况，可以看出：在已经登记的九千四百十一个失业工人和失业知识分子当中，已有四千二百六十人就业或找到了临时工作。其余没有就业的人，也在政府的帮助之下，都已能够勉强度过困难。

　　救济失业工人和失业知识分子是一件大事情，认真地作好这件事情，对于安定人民生活，稳定社会秩序是有重大意义的。由于我们认真地、有步骤地，帮助失业的人就业和加以救济的结果，得到帮助或救济的人普遍反映了对失业救济政策的拥护。有的已就业的人说：“不走窗子，不钻门子，就可以找到职业，真是梦想不到的事。”一位失业的年老教员说：“过去历届反动政府统治时期，失了业都没有人理会我，到了冬天，拼命去挤粥厂，只能喝到一碗粥，现在政府不但把救济金送上门来，而且干部还常来拜访我，只有人民的政府才这样关心我。”有些得到单纯救济的老年人领了救济金以后，感到不安，自动参加以工代赈工程。这些事实都说明着实行失业救济政策是成功的。但是，由于救济工作是一件繁重的组织工作，而且目前还没有全面的总结，工作中的缺点在所难免，例如各区登记标准不完全一致，有些应该登记的没有让登记，但也有些不应该登记的反而让登记了。

　　至于本市前已实行的，救济失业员工的办法，其主要目的是给一些工厂和大作坊为了改善经营而必要解雇一部分工人以便利条件，同时，又可以保障这些被解雇的工人的生活，所以暂仍继续执行。根据这个办法领取救济费的，还有二百零一人，不包括在上述九千多人以内。

　　此外，对于一般的贫苦市民，我们也进行了救济。根据今年七月间的调查，生活全无来源和需要暂时补助的贫苦户共六千八百多户，一万八千九百多人。其中在城区的四千二百多户，一万二千七百多人，在郊区的二千五百多户，六千二百多人。我们根据具体情况，分别采取了以工代赈、移民、发救济粮和收容等方法，进行了救济。计：参加以工代赈的三千余人，每人每天平均可得到六斤多小米的工资。最近，因为有些工程已完工，在以工代赈过程中，有些人有了些积蓄，已另谋生计，故已减少到一千二百多人。十月间，向察北移民两批，共三百七十四人。对于需要直接救济的贫苦户，已由各区于十一月十三日起，分别发放第一次救济粮。对于有劳动力而不能维持全家生活的劳苦市民、小商贩、小手工业者，给以一次救济，每户一人发小米二十五斤，二人发五十斤，最多不超过一百斤；对于老弱、残废、鳏寡孤独的贫苦市民，按月救济，每月每户一人发三十斤，二人发六十斤，最多不超过八十斤；对于遭意外灾害而影响生活的，酌量情况，给以临时救济。到十一月二十六日城区各区已发放完毕，计共发出小米二十一万斤，救济了三千八百六十八户，一万零九百七十九人。郊区还正在进行。在工作中，有些区能够结合群众，深入宣传政策，并进行认真的审查，成绩就比较好，也做得比较公平及时；有些区做得较差，还需要改进。对于流落街头的乞丐，外来灾民，或生活全无着落的贫民，从九月底起到十二月十五日止共收容了一千二百八十七人，其中有老弱残废六百二十四名占总数的百分之四十九，收养在安老所；青壮年四百二十八名，占总数百分之三十三，暂时收容在习艺所，准备将来移民西北参加农业生产；童丐二百三十五名，占总数百分之十八，收容在育幼所，拟以半工半读方式进行长期教育。

　　中国历来没有过失业保险制度，这次对于失业工人和贫苦市民系统地进行救济还是一个创举。事实证明：进行这样的失业救济，是必要的，也是可能的，上次代表会议所做的决议是完全正确的。

　　其次，报告普遍召开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工作：

　　自上次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根据市协商委员会钱端升副主席的报告，通过了普遍召开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决议后，城内各区即先后召开。到八月底，各区第一次各界人民代表会议都已开完。事实证明：普遍召开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以后，进一步发扬了人民民主，更加巩固了人民民主专政，不仅使政府和人民有了更加密切的联系，使人民的意见可以更及时地反映上来，而且也使政府的政策经过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更深入地贯彻到群众中去。同时，经过了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人民政府及其干部在人民群众的监督和批评下，也改善了工作作风，提高了工作效率。

　　这些收获，主要表现在人民政府对决议案的执行上。全市九个区第一次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共收到提案两万一千四百一十件，其中除了批评干部作风的一千一百三十二件外，绝大部分都是有关公共福利的提案。这些提案经会议通过后，各区人民政府（即区公所）都抱着严肃认真负责的精神，努力执行。需要市人民政府做的，则转请市人民政府执行。截至现在，全部提案中凡是政府能办的，绝大部分都已经完成了，有些甚至超过了原提案的要求；一部分正在继续办理；少数不能办的，也都向代表和原提案人做了解释和说明。例如第三区第一次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提案中，经决议要政府办理的二百零六件，已经办理了二百零四件。经决议转给各有关部门参考的，有二百七十四件，现在也办理了一百四十六件。执行有关公共福利的各种提案的结果，就修整道路来说：第七区五个多月来一共修整了土路七十八条，占全区全部道路的百分之二十七。第三区原计划修整九十六条，结果修整了一百二十一条。就修缮房屋来说：仅第一、七两区即修缮了五千六百二十二间，占该两区应修缮房屋总数的百分之八十五点五。在解决失学儿童入学方面：仅第四区今年秋季即增设正式小学二处，五十个班，学生一千五百五十人。在其他市政建设方面：全市在偏僻地区添装路灯二千盏，修建秽水池四百零一座，修建公共厕所一百零八所。并在没有自来水的地区按装了自来水管，修筑了自来水站，仅第七、九两区就按装了自来水管七千二百多公尺，修筑自来水站五十二处，改造私人水井三十三处。所有这些在短时期内便实现了的有关公共福利的市政建设，满足了广大市民的最迫切的要求，因而也就得到了广大人民的拥护，他们纷纷反映：“政府真是在不折不扣地执行决议”，“我们的话有效了，我们的要求实现了”，“我们真正当了家，做了主人”，“真是‘人民’‘民主’政府”。

　　获得以上的工作成绩，是和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代表以及广大人民的积极的共同努力分不开的，也是和做好群众组织工作分不开的。例如在整修道路方面，各区都组织了以区街代表为主的修路委员会，去动员和组织各街道的市民亲自动手修整道路。仅第七区即前后发动了四、五千人，修整了约六千公尺的土路。在修缮房屋方面，各区都是通过房屋修缮委员会，召集房东、房客双方共同协商解决，收获很大。例如第六区房屋修缮委员会共受理了一千七百余件房屋纠纷，经过调解，双方协商解决的就有一千六百余件。如果不依靠群众来解决。单单依靠政府去进行调解，那就不会得到这样迅速的处理。在增设小学、成人夜校方面，区街代表纷纷热心协助政府找校舍、借棹椅。例如第四区的孝友小学，第五区的南河沿小学，都是在区街代表的努力帮助下，解决了校舍问题而成立起来的；在增设渗水井方面，区街代表也曾发动群众作了不少事情，例如第二区群众自己动手，添挖了简易渗水坑七百三十个，解决了三千五百多户无处倾倒污水的困难。其他如注射预防针等工作，也同样是依靠代表和广大人民的热烈支持所完成的。在镇压反革命分子的活动，巩固革命秩序的工作上，也经常地得到了人民的协助。这就证明：由各阶层人民推选出来的代表是能够代表各阶层人民的意见的；在区协商委员会之下，设立各种专门委员会，如房屋修缮委员会、卫生委员会、文教委员会、社会救济委员会等，通过这些委员会，吸收大批积极分子在自愿的基础上参加各项市政建设和公共福利工作，也是正确的，成功的。但有个别的区对于区协商委员会重视不够，没有把政府工作中的重要问题提到协商委员会来讨论研究，没有很好依靠协商委员会及其所属各种专门委员会去进行工作，这是今后应当注意纠正的。也有个别的区把代表当做一个行政干部来使用，过多地向他们布置工作，因而使得有些代表感到当代表是一个负担，这也是亟待纠正的。其次，有些代表和积极分子身兼数职，工作忙不过来，也影响和限制了更多的代表和积极分子来参加工作。因此，代表和积极分子以参加一个专门委员会为最好。

　　在各区的代表会议上，对政府工作人员的作风所进行的检查和批评，对于纠正干部官僚主义和命令主义的作风是有很大作用的。各区第一次代表会议关于批评干部作风的提案已经分别处理；有的干部已在代表大会上向代表承认了错误；有的干部在事后，认识了自己的错误，向群众公开进行了自我批评。其中，错误比较严重的，都已分别受到了处分；少数站在人民头上，欺压群众，贪污腐化的分子已分别撤职惩办；事出误会的，事后经过调查，也向群众做了解释和说明，通过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对于干部的教育和提高是有效的，一般干部都加强了对人民、对工作严肃负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观点，比过去更加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努力工作，使工作大大提高了一步，干部和群众的关系也更加改善了。因此，最近在各区召开的第二次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时，代表们纷纷反映干部的作风变好了。上次会议时各区关于批评干部作风的提案共有一千一百三十二件，而这次关于干部作风的提案仅有二百十三件，其中，并有表扬干部的提案八十五件。代表们对干部冒雨抢救倒塌的房屋，努力帮助失业员工就业等模范事绩都进行了表扬。但也有少数干部因受到了批评，而在工作中表现着不敢负责，放松工作的现象。这是一种错误。经过检讨与教育后，已逐步改正。

　　最近，各区都曾召开第二次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除了解决适应各区自身情况和要求的具体问题外，一般，是把下面三个问题做为中心议题：（１）搜集与讨论市民对于公共福利方面的意见，以便帮助市人民政府拟定明年的市政建设计划；（２）继续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来检讨与改善区人民政府的工作和干部作风；（３）讨论加强镇压反革命的工作，进一步巩固首都革命秩序。现已陆续开完，比较上次会议有更好的表现更多的收获。

　　各位代表！这就是我代表北京市人民政府关于失业救济和普遍召开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两项工作的报告，请大会审查与批评。

　　来源：1950年12月30日《人民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