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任穷在云南省委地委书记联席会议上的总结发言

　　<中共云南省委第一书记、宋任穷>

## [宋任穷：中共云南省委第一书记，云南省军区政委、西南军区副政委]

　　八天会议，主要以群众运动为中心，并讨论了整顿组织、镇压反革命、统一战线工作。同意于一川同志、郑伯克同志、周保中同志的发言和讨论中对每一问题的结论。现在对这些问题从思想上再重复加以说明：

## （一）目前群众运动的方针问题

　　目前群众运动的方针还是：继续贯彻放手发动群众，加强党的领导。总的精神是放手的，在放手发动中，某些问题要拉紧一些，以避免一些可以避免的毛病。目的是为了放手放得更好，更准。

　　在运动中，对下列问题要拉紧些：

　　一、不能把富农同地主一样对待。

　　二、明确保护工商业，尤其个旧锡矿要特殊重要（包括马帮在内）。

　　三、小土地出租者，一般只减租退押，要算减租退押账，但实际退时根据具体情况予以缓退、少退、不退的照顾。

　　四、斗争行动上实行按级批准制度。

　　五、斗争中不准非刑拷打。对罪大地主出于群众义愤打两下是不可避免的；但出于干部和少数积极分子的授意与组织，则应坚决制止。

　　六、划分佃富农与佃中农时要谨慎，对佃富农宜略宽。

　　拉紧上述问题，是划清界线，不但不会影响放手发动群众，相反地，使斗争准确地集中狠狠打击大地主及一部份不法的中地主；明确三放三不放。只有这样明确起来放手才能放得更准和放得更好。为此，必须在另一方面强调放手，即是：反封建斗争要更放手，对封建势力要打得更坚决，更狠。发动群众要更发动得充分，放手去发动贫雇，树立贫雇领导骨干；有意识地、更明确地、系统地运用农民代表会议，并提高到群众路线的政治原则和组织形式、工作方式的高度上去认识。必须在这些问题上去强调更充分的发动群众。

　　这次会议仍是放手的方针。对某些问题的拉紧，可能使目前运动的发展稍慢一些，但是稳步发展反而将使运动加快。个别地区可能对此精神了解有偏差，以致执行中也可能使运动停一下，但会议的精神决不是这样。要领导上清醒，该放手的大胆地放；放手中该划清界线的拉紧一些，这就是加强党的领导。这就是会议的总的精神。

## 群众运动的工作方法——点面结合问题

　　对这一问题，完全同意于一川同志发言中的意见。这一发言主要强调农代会是点面结合的中心环节，并强调运动必须准备充分，强调按级实行批准制度，强调加强上下联系和以县委为指导单位统一领导。在条件不成熟的地方，不是不搞运动，而是要积极准备条件去开展。

　　其他地区的先进经验对于我们是有好处的，关键在于如何结合实际运用其他地区的经验。为此，必须重视及时总结本地及亲身运动经验，去教育干部，使经验成为自己的。否则自己的经验创造不出来，运动将无法指导，无从提高。

　　运动以减租退押为主流，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地租和押金是地主阶级剥削农民的基本形式，减租退押的阶级界线较明确，政策界线也较明确，也是从群众迫切要求和觉悟出发。但必须结合清匪追赃、反霸赔偿、违法处罚等内容，去适当解决无租佃关系的贫雇农的要求。许多地方在镇压反革命之后，群众尚未普遍发动，群众觉悟尚未提高，接着也不讲理，甚至也不算账，就是罚款赔偿，这究竟是少数积极分子的要求，还是群众的要求，很值得考虑。必须体会这一基本思想：要根据群众的迫切要求，和群众的觉悟程度去指导运动；而不是以干部的主观愿望去指导运动。根据目前群众运动发展的规律是：开始群众要求镇压反革命反几个大恶霸，之后，紧接着减租退押，这是群众当时的迫切要求。从中发动群众，发动贫雇树立贫雇领导骨干，结合整顿组织，随着群众觉悟提高，紧接着减租退押进行反霸赔偿、违法罚款等，这些工作和斗争贯串在一个高潮中去进行，这样较合乎群众运动的发展规律。而且这样做在目前基层组织不纯条件下是比较稳妥的，使领导上比较容易掌握。但这决不能把运动机械划分为几个阶段，而是掌握以减租退押为主流，结合清匪、反霸、违法等内容，在一个运动中，一股劲地对地主阶级一直打下去。

　　运动中，要继续贯彻坚决镇压反革命活动。要大张旗鼓，发动群众，加强统一战线，去贯彻这一工作。脱离群众运动去孤立地进行这工作的偏向必须纠正。

## 关于政策问题

　　首先必须明确政策的原则：政策的出发点是孤立敌人，而不是孤立自己。这就要团结朋友，壮大自己。“凡属要联合的人，必须注意对他们要做到：一、不损害他们的利益；二、要给他们一定的利益（包括政治上经济上的）；三、要对他们进行政治教育”。我们要根据这些原则，在执行政策上作全面的考虑，检查一下我们实际执行的情形。

　　在执行政策中，思想上必须划清界线。要明确：破坏什么，保护什么，建设什么。我们现在，要破坏的是封建主义，对它破坏得越彻底越好；要保护资本主义，私人资本主义现在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于一川同志所提政策问题上的十一条，必须从思想上明确其为什么。对富农、工商业者、小土地出租者、华侨等，宜略宽一点。执行政策中，要注意接合部：富农与中农的接合部，是基本的接合部；杀人的接合部是可杀与可不杀的；资本主义与封建主义的接合部是地主与工商业。政策每每在接合部上发生毛病，因此在接合部要谨慎些。执行政策中，在划清界线的前提下，要注意到使农民得到利益和对生产有利。这样去考虑政策问题，就明确而不致发生大的偏差。

　　必须把反封建与加强统一战线紧紧结合起来。把二者对立起来的思想，是不符合中央和毛主席思想的。这一思想不解决，上面所谈的许多政策问题都会落空。在反封建斗争中，有统一战线，也需要统一战线。因为斗争中是要孤立敌人而不是孤立自己，是要团结朋友壮大自己。在农村中，区以下虽没有组织上的统一战线，但有而且必需有政治上的统一战线。一些人们不能当农会会员，但是他们反对恶霸、反对封建，就要团结他们；这就是统一战线。在群众斗争的前提下，在农民协会领导之下，团结一批农村反封建力量，组成雄厚的农村反封建队伍，这只有好处，必须争取这个好处。至于在县，则有组织上的统一战线，这就是政权必须有民主人士、工商业者参加；因此必须使县委和地委的思想明确。统一战线中，一定要团结和重视这6种人：知识分子、工商业者、民主人士、宗教界、民主党派、少数民族。运动中不损害他们的利益，而且政治上给予他们一些利益，对他们进行政治教育。在农村，目前尤其要着重团结这几种人：一是知识分子中，首先要解决小学教员、失学失业的知识分子的问题；其次必须每县养活几个“康熙字典”（对地主子女的学生，要组织他们起来向家庭进行斗争，争取继续上学）。二是工商业者要坚决保护，首先不要使小城市变成乡村（搞垮工商业）；小城市也要组织工商业联合会，把他们组织起来面向农村；减租退押中，随着农民购买力的增加，我们必须有计划地解决城乡交流的问题。联系这一问题，必须加强中小城市工作，其总精神仍是依靠工人阶级搞好生产。各地委要有重点地搞好一个县城，创造经验。三是民主人士，每县必须物色几个，不得以任何理由使政权中没有民主人士参加。四是民族问题，着重进行区域自治、联合政府和训练干部的工作。经验证明这些工作做得快只有好处。对于各民族的经济要求，总的方面是从生产、贸易、卫生上去照顾；但由于地区情况不一样，各个民族的具体要求不同，故要抓紧各个民族的迫切要求去具体进行工作。

## （二）整顿组织问题

　　云南的党，做了许多工作，是有成绩的；但是有缺点，思想上组织上存在着严重不纯，必须加以整顿，提高，才能建设一个合乎共产主义标准、合乎党章标准的党。这是我们必须首先明确的。

　　去年一年来，我们是进行着一般地整党的，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思想上不够深刻，因为一年来没有广泛而深入的群众运动。现在，随着更激烈尖锐的阶级斗争的展开，大家对组织上严重不纯的情况和必须坚决贯彻整党的精神，认识上也较明确和深刻了。因此必须：

　　一、必须明确：坚决贯彻整顿组织的方针，不得有任何犹豫。

　　二、必须明确：整党的关键在于县以上干部。区及支部要整，但不是当前的重点。只有县以上的骨干整通了，整好了，区以下的组织就好整顿。否则整党贯彻不下去，群众运动也无法贯彻。为此，要求各地委明确地抓住和解决这一关键。

　　三、必须明确从思想教育入手。只有提高阶级觉悟，擦亮眼睛，才能分清是非。从思想到组织，这是发展的必然结果；故不应过早作组织结论，组织结论应当是思想整顿的结果。不从思想入手，而企图单纯进行组织整顿，不但整不彻底，也会整乱。不能把整党看成单纯的清洗和开除几个党员和回避几个干部就完成了任务，而且整党是艰苦地从思想上建设党提高党的过程。从思想入手达到组织整顿的目的。因此，在目前，肃清地富思想是重点，但小资产阶级思想及其它种种非党的也要批判。在整顿中，不采用斗争大会、逼供讯和乱打等等方法。涉及一些特殊问题（如政治问题，党派问题），不愿当大家面前坦白者，允许向组织或负责同志个别声明。当然，整党中是可能出现一些缺点的；只要掌握从思想教育入手，稳重地进行，就可避免出大的偏差。

　　整党的方法是结合群众运动，而不是与运动对立起来孤立地整党。如何具体进行，各地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有利于当前的运动，并给下一步贯彻整党打好基础。

　　四、区以上脱离生产党员干部，一个不杀。

## （三）关于镇压反革命问题

　　今后方针是：继续贯彻强调镇压，在镇压中贯彻准、稳、狠的原则。在此精神下，注意如下问题：

　　一、镇压反革命必须发动群众和加强统一战线。要“大张旗鼓”，进行宣传。清理积案要结合群众运动处理之，该杀、该关、该管者，均在发动群众前和发动群众中通过群众去处理。捕要快，杀要慎重。杀人最好的方法是在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和农民代表会议上讨论。加强统一战线是为了消除一些人的顾虑，团结他们，孤立反革命分子。杀人要实事求是，不追求数字，不比赛。

　　二、清理案犯中，最要掌握可杀与可不杀的结合部。凡下列分子可杀：重要的反革命分子，特务之首恶分子，匪首和一部份群众痛恨之惯匪，反动会门头子，暴动首领，全县性、全区性和一部份全乡性的恶霸分子。其中会门头子和全乡性的恶霸分子，则不必全杀，可视情节关一部份。上述各种分子之所谓未遂犯，主要看其罪恶程度，该杀即杀。首要分子之现行犯无须视其成份决定其罪恶；而次要分子和胁从分子，则须视其成份分别处理。

　　三、杀反革命分子，严禁死后挖心、割肉等行为。杀后允许其家属自由埋殓；少数民族随俗埋殓者听。违犯这一纪律者追究干部。

　　四、清理积案中要追查线索，力求破案。第二个战役中，主要打击对象应为隐藏在群众中的特务组织和现在的漏网分子。现在必须为第二个战役作好准备。

## （四）领导问题

　　一、要加强对干部的思想领导。目前运动中，干部思想问题较重要的，一是经验主义，一是地富思想。经验主义本身就是思想不艰苦，不从当前的斗争去总结经验指导工作。克服经验主义的方法是：调查研究、了解情况，多同群众商量，总结经验提高自己。总起来就是多用思想。我们有的同志能用思想，很好；但也有的同志不大用思想，这样去领导，是很危险的。不少一部份新干部中，地富思想还未解决：对地主阶级“恨也得恨，不恨也得恨”的思想是进了一步，但没有真正解决。必须使他们从理智上和感情上都真正恨地主阶级，才算真正解决了地富思想。这是一个艰苦工作，但我们必须做好。

　　二、要有意识地培养干部。要培养同群众有联系的、有思想的、有能力、有前途的干部。特别要抓紧工农干部和民族干部；对他们除了一般地培养之外，还要注意培养比较突出的人物。多帮助干部总结经验，在思想上提高干部。

　　三、严格遵守请示报告制度，反对无政府无纪律状态。这是测验我们是否很好地对人民对党负责的态度。这问题不抓紧，全省也好，一个地委、一个县也好，都将无法领导；都会藉口“群众意见”而各自为政。我们必须反对“搭伙”的思想。要求各级组织，认真重视上级指示。不重视上级指示的现象，已不能再容忍下去。为执行请示报告制度，规定：

　　（一）各地委向省委每两个月一次的综合报告，必须于单月20日以前送到，远者用电报。

　　（二）各地委每月群运简报必须于该月20日前送到省委，远者用电报。

　　（三）保密报告至少每季一次，于3、6、9、12月之15日前送到省委。

　　（四）各地委每月15日以前用电报向省委报告群运情况一次；下半月者与每月群运简报合并报告。

　　（五）通电话的地区，每星期地委向省委电话报告工作一次，每次10分钟。

　　（六）临时指定的报告，必须按时间、按项目报来。

　　各地委亦应向县委规定一定的请示报告制度。

　　为贯彻反对无政府无纪律，要求各地委、县委对执行请示报告制度，作一次系统的检查，5月底以前报告省委。

　　在领导上，今后要做到：“思想搞通，制度规定，组织解决，纪律保证。”

　　来源： 中共中央西南局农村工作部编：《西南区土地改革运动资料汇编（上）》，重庆， 195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