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方在中共中央华南分局扩大干部会议上的大会讨论总结报告

　　<中共华南分局第三书记、方方>

## [方方：中共华南分局第三书记、广东省人民政府第一副主席]

## 依靠解放大军，开展大规模的农民运动，为完成广东全省土地改革而斗争

　　一星期来会议对中南局的指示和对剑英、雪峰同志的报告及广东当前农民运动问题讨论得很热烈很深入。领导思想的一致是取得会议胜利及以后斗争胜利的首要条件。

　　大会完全同意叶、李两同志的报告，认为目前广东必须结合抗美援朝、镇压反革命，开展一个大规模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以完成反封建的历史任务。

## 一、广东需要一个大规模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

　　从当前情况说：解放战争已摧毁国民党反动统治的上层建筑，但农村中封建统治的根基大部份未挖除，从上而下建设人民政权的工作，还没有做到基层去，我们脚未到底，基层不纯，政权基础不固，匪特反革命分子正与地主勾结在一起，用公开、秘密、合法、非法的各种方式从外部、内部向我作复杂残酷的斗争。打倒封建势力这一仗，解放前后没有打或打得很少，没有系统的打或打得不很好，或时打时停。今天不打，就不能彻底消灭敌人，就不能巩固农村人民民主专政。要夺取和巩固农村阵地，没有一个大规模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是不能达到的。

　　从群众要求说：过去一年，我们执行了清匪、反霸、减租、退押、合理负担、生产救灾等政策，使农民得到一定的政治与经济利益，取得他们的信任与支援，使我们能迅速解放海南与沿海各岛屿，剿灭10余万土匪，巩固国防、海防，安定社会秩序，完成财经任务，初步恢复生产。但农民在政治上经济上被压迫的地位未根本改变，减租、退押、合理负担等政策，也因基层不纯而贯彻不够，农民生活仍很苦，迫切要求土地，要求民主与生活资料，要求改变被统治被剥削的地位，要求行动，要求领导。要实现这些要求，不能用零敲碎打的做法去解决。必须有一个大规模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

　　从建设要求说：全国即将进入计划经济，准备的时间已不长，更紧张地完成各种准备，而完成土地改革是最基本的一项工作。没有土地改革就不可能变封建的农村为新民主主义的农村、解放农村生产力、恢复与发展农业生产。计划建设没有物质基础，国防与人民政权也不能巩固。中南全区未完成土地改革区人口有6000多万，其中广东就占了2000多万，时间对我们十分宝贵，必须抓紧，否则会犯失时之误，赶不上全国要求。要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完成全省土地改革，就必须有一个大规模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

　　十一县及广州郊区土地改革的经验证明：凡是群众发动得好、贫雇农起来当家作主、土地改革斗争形成热烈的农民运动的，就能团结中农，实现农民一家亲，镇压了反革命，消灭了地主阶级，努力生产，提高文化，完成了各项任务。土地改革后，运动仍巩固地向前发展。凡是群众发动得不好、不充分、土地改革斗争未形成热烈的农民运动的，潜伏匪特即能继续活动，地主反攻，基层不纯，农民春耕渡荒无法解决，封建纠纷仍在继续。存在这种情况的乡村的群众说：“翻身翻身越翻越深”。这说明：土地改革成败关键在于是否组成一个真实的不是形式的热烈的农民运动。

　　现在我们已有条件搞起一个大规模的农民运动，因为现在我们得到解放军和中南的直接帮助，增强了干部，有了大队伍，我们就可以打大仗。而且在过去一年的运动中也教育了地方干部，取得了初步的直接的经验。推广土地改革已成为推进全盘工作的中心环节，而胜利完成全省土地改革的关键则在于如何掀起大规模的轰轰烈烈的同时又是真实的不是形式的农民运动。现在，全党已下定决心，拟好计划，能否胜利，就看我们如何组织与领导这个运动。

## 二、大胆放手，依靠贫雇农，发动全体农民

　　我们需要这样的农民运动：

　　紧紧结合解决当前灾荒问题，坚决、猛烈展开大规模的清匪、反霸、减租、退押的“八字运动”，打垮地主恶霸的封建统治，树立农民的革命优势，从满足农民政治上与经济上的要求中组织农民；进而对地主阶级全面进攻，划分阶级，没收征收与分配土地及生产资料，消灭地主之为阶级；在分配土地后通过复查与发土地证继续发展运动，巩固战果，稳固地建立农村人民民主专政，开展大生产运动。这就是土地改革的三阶级，就是农民运动的新高潮的基本内容。三个阶段是一个完整的不能割裂的运动过程，做好前一阶段就有力地帮助了下一阶段的进行，但必须要求每一阶段都以100％的力量来完成任务，不能拖拉，留待下一階段去解决。目前领导上要着重要求各地结合解决春荒，抓紧时机做好第一阶段工作。

　　毛主席在二十四年前描绘当时农民运动的规模和气魄说：“其势力如暴风骤雨，迅猛异常，无论什么大的力量压抑不住，他们将冲决一切束缚他们的罗网。”这就是今天我们所需要的农村中的剧烈而复杂的消灭封建的阶级斗争。开展运动的关键在于大胆放手，依靠贫雇农，发动全体农民。分局坚决放手撑腰，领导全党为掀起和胜利完成这一运动而斗争。

　　“情况复杂，基层不纯，干部薄弱，能放手吗？”正因如此，必须放手。情况由复杂到明朗，基层由不纯到纯洁，决定于农民运动的发展。问题不在社会情况复杂，而看我们是否能从解决农民当前的迫切要求入手，用阶级分析与阶级斗争的基本原则和总政策去解决；政治情况复杂，擒贼先擒王，从最凶恶的敌人打起；基层不纯，干部薄弱，可以由点到面，点面结合，逐步推开，在运动中改造和培养干部。“放手会放错给流氓”，这是领导掌握问题，涨潮时首先涌到岸边的是垃圾，运动开头流氓混入来也难免，只要领导清醒，暂时使用他而不依靠他，防止其破坏性，使用其一切积极因素于对敌斗争，而以全力去发动贫雇，这样就完全不可怕。改造农村中的二流子不能急躁，不能从非阶级观点出发。一些赤贫农民沾染不良习惯者，不能以二流子看待，而应耐心教育。放手而又确保领导，其保证是：坚决依靠贫雇农；将政策交给群众；加强战场指挥；掌握批准权。

　　“放手与政策有矛盾吗？”问题在于如何认识政策与运用政策。广东地主阶级与工商业关系密切，开个店铺作坊作幌子，实际进行债利剥削；蓄婢取妾，剥削劳动力，还当商品出卖；僱短工耕种，表面似是中农，没出租田地，但主要收入靠管公尝剥削等等，这一切特殊情况正是广东地主阶级实行最残酷的封建剥削的证明。清算这些封建剥削，不是侵犯工商业，不是搞掉富农经济，不是侵犯中农。放手正是为了发动广大群众正确执行政策消灭封建，政策正是为了指导广大群众更正确的放消灭封建之手。

　　“放手还要纠偏吗？”农民发动起来后，斗争是激烈的，复杂残酷的，敌人的反抗将更多样、更顽强，农民的行动也将更猛烈，因此运动中难免有偏差，那是不可怕的。正确的领导可以减少偏差，如果发生偏差，必须及时纠正。纠偏为了更正确的发展运动，在目前应首先纠正不依靠贫雇农之偏。纠偏不是纠反封建而是纠反资本主义，不是纠重重打了封建势力而是纠打得不准与混乱，不是纠消灭封建的雄心魄力而是纠不愿深入艰苦发动群众的简单化做法之偏。纠偏不是束缚反封建之手，相反的，是要引导运动使其发展得更猛烈、更深入、更有系统、更具规模，对敌人打得更重、更狠、更准。因此，问题不在于纠偏，而在于纠偏的方式、方法与时机，各级领导机关进一步改善纠偏方法，对运动的发展就会更有利。

　　“放手还要放心”，这话有毛病。放手不是脱缰，不是取消领导，惟其要放手，必须抓得紧。我们上下一致的目的是要取得革命斗争的胜利，不是对那一级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在坚决依照中央的总路线总政策消灭封建取得斗争胜利这一点上，没有什么不可放心的，但如果各级领导心中无数，熟视无睹，搞烂再说，或者总是“免不了的”，不去掌握，不去关心，就会犯错误。

　　放手必须领导，“放手还要关心”才是正确的。

　　这一切问题归纳起来，是对人民负责的问题，阶级立场、阶级观点问题，群众观点和工作作风问题。要展开全省规模的农民运动，必须要求各级领导干部和骨干有高度的对人民负胜利之责的无限忠诚，有坚定的阶级立场和明确的阶级观点，有深入联系群众和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

## 三、依靠解放大军，结合地方干部，全省动员，集中力量，争取反封建斗争的彻底胜利

　　为要大胆放手，掀起全省农民运动新高潮，必须解决以下几个问题：

## 一、依靠解放大军，向解放大军学习

　　分局遵照毛主席及中南局的指示，重新部署力量，依靠解放大军、结合地方力量来进行全省工作。这是有历史意义的战略性的决定，全党对此，必须有足够认识。

　　中国人民解放军为毛主席与朱总司令亲手创造、培养与领导，具有高度革命优良传统。大军同志有坚强的阶级观点，有深入联系群众的工作作风，有建设解放区和群众运动的完整经验，我们不但必须依靠大军来领导地方，加强地方，完成土地改革，而且要依靠大军进行地方建设。

　　去年一年的经验也说明我们必须依靠大军。大军不但为广东剿灭了10余万土匪，而且在去年农民运动中起了很大作用。在反霸、清匪、缴枪、整顿基层等问题上很多是大军同志首先反映情况提出意见的，地方负责同志有的接受了，贯彻下去，收到很大效果；有的不采纳或采纳而不贯彻，结果使工作受到损失。

　　必须指出，许多干部对依靠大军问题是存有错误思想或认识不明确的：骄傲自满，自以为游击队能打天下，没有大军也能解放地方；或以为大军不懂话，不了解情况，不如自己熟悉，实则自己对情况往往不是熟视无睹就是不懂得用阶级分析去看问题；或剿匪时记起大军，匪剿完希望大军走，怕麻烦，怕负责，怕搞粮、搞草、搞伕；或不虚心向大军学习，“你也不过如此”，对大军同志的直率批评受不了，不服气。因此去年一年各地与大军合作虽然基本不坏，但没有依靠大军，没有很好向大军学习，也因为大军任务多，很难抽出手。我们领导思想上也以为可以慢慢地干，故没有从组织上提出依靠大军的口号。

　　现在必须在地方干部中展开向大军学习、尊重大军同志领导的运动，以保证今后工作的发展、进步与提高。

　　对今后团结上可能发生的问题，要有充足的估计：大军同志原则性较强，阶级立场较稳，习惯于民主生活，能贯彻决议，作风爽脆，说干就干；地方干部在这些方面是不够的，必须学习。但同时，这正是双方容易发生争论的地方，加上生活习惯上有距离，是很可能发生一些问题的。一些地方干部还可能有抵抗思想，骄傲自满，自以为是；正职变副职后，也可能消极旁观；不介绍情况，吹毛求疵，证明你也不行；强调特殊；“五同”思想。敌人可能利用空子挑拨离间。双方干部也可能误解团结，形成和平共居。

　　如何团结：团结于一致对敌斗争，团结于按组织原则办事，团结于思想解决问题，求得思想上的一致。地方干部要拥护大军领导，大军要爱护和提高地方干部，一拥一爱，把我们整个阵营坚强团结起来。

　　华南军区谭政政委已指示军队干部三点：（1）认识这是任务，不是包袱；（2）看到地方干部的长处，尊重地方干部，团结地方干部；（3）不包办代替，要带领地方干部。这三点已清楚指出依靠大军，必须结合地方干部，而不是不要或代替地方干部。

　　这里对地方干部必须强调：（1）认识依靠大军的意义，即使没有大军的地方，仍然是依靠大军领导，主要在于虚心学习大军同志的阶级立场、阶级观点、群众作风、民主制度、贯彻决议的精神和实事求是的工作方法；（2）积极主动团结大军同志，帮助大军了解地方情况；（3）领导干部经常重视并检查团结问题。

　　一切不团结的现象都是敌人挑拨离间的空子，一切无原则的和平共居都会使工作招致损失。团结的最高标准是布尔什维克的原则性，团结的责任首先而且主要的是应由地方干部担负。

## 二、整编队伍，全省动员，造成紧张热烈的群众运动

　　要在党、政、军、群各方面展开深入的思想动员，贯彻执行中南军政委员会发布的土地改革八大纪律，不仅应按分局决定，纯洁领导成份，而且要实行思想站队，划清敌我阶级界限与思想界限，肃清地主阶级的思想影响，并宣布其非法。随着运动的发展，不断整顿队伍，以树立支援农民土地改革的正气，壮大反封建阵营的声势。规定党员和干部不能盲目附和地主叫嚣，有意见只能向党内和上级反映，号召封建家庭出身的干部不要害怕革命革到自己头上来，而要坚决剃封建之头，出封建之家，投降到人民和共产党方面来。

　　在城市展开广泛深入的宣传，号召各阶层人民积极支援农民土地改革的正义斗争，主动执行一切有关减租退押和土地改革的政策法令，所有工商业兼出租土地者，应主动提请当地政府和农会处理，家庭是地主成份者，要叫其家人迅速报请当地农会处理；地主兼工商业者不得掩藏封建财物，应退的租押，要自动退回农民；所有自由职业者、职工、学生、部队机关工作人员，其家庭是地主成份的，应主动表明态度，写信给家庭遵守法令，听从农会依法处理；检举一切到城市来逃避斗争的反革命分子与地主恶霸；加强城乡联络处工作，主动办理一切有关城乡联络的事宜。

　　这样一个大规模的运动开展之后，应估计到有一个紧张的局面，各地会有大的震动：阶级关系紧张，敌人在无处可逃的情况下将转而凶恶抵抗，企图拼个死活，同归于尽，可能更多的出现暗杀、武装反抗等现象；社会上，地主这一阶级的叫嚣也会通过工商业家、自由职业者、学生、民主人士的口叫喊起来，不满、埋怨、怀疑甚至仇视这个大规模的革命运动；在我们内部也将有剧烈尖锐的思想斗争，情绪不安、动摇，甚至公开抵抗，脱离革命。一切隐藏在地下的旧社会渣滓（从反动组织到反动思想）将随着千万农民的翻身而暴露出来。这是必然现象，也可以说是我们所要求的，只有这样猛烈的斗争，才能清除旧社会的垃圾。要求领导干部充分估计，觉得住气，正确领导，冷静处理。

## 三、以土地改革为中心，集中力量投入斗争

　　土地改革是今年广东全党全民的中心任务，有了思想上的动员还必须有组织上的保证。

　　除了可能到来的突发事件外，一切工作都服从于土地改革，以土地改革为中心结合完成各项任务。十一县的经验证明土地改革与完成各种任务不但不矛盾而且是更好的完成任务的保证。

　　“这样是不是单打一？”不是的，这正是为了通过一项基本运动来完成其他各项任务。当前工作的缺点不是单打一，而是缺乏中心，或者有了中心不能组织力量贯彻。但点不能离开面，中心一环不能离开全链，领导上要善于抓住中心，又要善于掌握全盘。在广大农村中，只有以土地改革为经，以各项工作为纬，才可能织起如锦的群众运动。

　　我们的力量要大部投入土地斗争中去。

　　第一部份是地方原有干部，要尽一切可能抽调到土地改革战线上去。

　　第二部份是大军抽出的干部，军区已决定包22个县。

　　第三部份是华南分局、省、市各机关部门，必须面向农村，面向农民，组织力量到农村去。在机关内留必要干部照顾日常业务，号召他们一个人做二个人的事，以实际行动支援农民翻身斗争。分局计划组织人力实行包工制。希望省市各机关即进行动员，准备组织力量下乡。

　　按照分局“全省铺开，重点着手”的计划，只要各机关尽可能动员干部下去，解决了骨干问题，今冬明春可大部完成土地改革，明年秋收前可全部完成土地改革，明冬进行复查后，后年春前全省即可进入大规模的生产运动。

　　全党动员起来！统一思想、统一领导、统一步骤、集中力量，为争取今明两年完成全省土地改革而斗争！

　　来源：《土地改革重要经验与文献汇编（续辑下册）》， 中南军政委员会土地改革委员会编印，1953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