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维汉“进一步加强政府机关内部的统一战线工作” 　　<李维汉> ## （一九五一年四月二十九日在第一次全国秘书长会议上的报告） ## 一、情况 　　中国人民民主专政是中国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及其他爱国民主分子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政权，而以工农联盟为基础，以工人阶级为领导。因此，各级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中都有统一战线工作。认为政府工作人员中只有工作关系，没有统一战线关系，那自然不对：认为只在上层人员问或只在有党派关系的人员间才有统一战线工作，而对于为数众多的中下层人员和无党派人员的统一战线工作，不予以应有的注意，那也是不对的。 　　政府机关内部统一战线工作的目的，是在共同纲领基础之上，团结全体工作人员，力求进步，不断地提高政府工作的水平和效率。 　　各级人民政府成立以来，这方面的统一战线工作一般地和基本地说是有收获的，虽然收获的多少不相同。这从政府工作的成绩可以证明，从各方面的检查和反映也已经证明了。但还有缺点和问题，从某些局部情况和个别情况看，缺点还不小。主要原因有两方面；一是时间短，经验少；二是对若干重要原则性问题的认识还不一致。我们的会议需要提出和检讨这些问题，以便巩固成绩，克服缺点，进一步地加强这方面的统一战线工作。 　　在中央各部门的检查和反映中，提到一些具体事件，我们将交给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请他们负责加以适当处理，务使其都有下落。又提到某些制度问题，虽对统一战线工作有若干影响，但不可能在统一战线工作范围内加以讨论。 ## 二、一个基本原则 　　人民政府是依据民主集中制组成的权力机关，要代表人民行使国家权力，要对人民负最直接的责任。因此，政府机关内部的统一战线工作必须严格而正确地遵守下面这个基本原则，即是；一方面要使每个工作人员不仅在形式上而且在实际上有职有权，有与自己职务相称的权力，以便履行其职责；另方面，又要使每个工作人员不仅在口头上而且在行动上，对共同纲领和政策法令的实施保持高度的统一性与纪律性，保持一致的步调。迄今存在着的缺点和问题，有许多是由于在这个基本原则上发生了偏差。应当要求一切政府工作人员都能理解和坚持这个基本原则。 ## 三、一项基本工作 　　政府工作出发于政策，归宿于政策。工作的过程也就是实践和考验政策的过程。共同纲领是政策总纲，法律是执行政策的规定。行动的统一倚靠政策思想的一致，行使职权而无偏差，也倚靠政策思想的一致。政府工作人员既是来自各民族、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而各人的社会经历、教育经历、政治经验和工作经验又互不相同，甚至有很大的差别，在这种情形下，要实现统一行动和竭诚合作，就更需倚靠沟通政策思想。有人以为自己既赞同共同纲领并又愿为其实现而努力，就无需于强调沟通政策思想了，这是不正确的。要知道，我们对共同纲领不一定已经都懂得了，甚至自己的脑筋中可能还有某些非新民主主义的、非共同纲领的思想，例如旧民主主义的思想以至封建主义思想的残余，因而不能正确地和全面地理解共向纲领。即使一般地懂得了，在执行中，在结合着无限生动而复杂的实际生活从事实践时，还会遇到许多意料之外的问题；而且实际生活在变动着发展着，更会不断地发生新的情况，提出新的问题。所以，政府工作人员，尤其是比较负责的工作人员，必须对每一件工作和实践都注意到检查自己的政策思想，检查其是否合于新民主主义，是否合于共同纲领，是否合于实际情况和广大人民的需要。如果政策思想发生了偏差，又不加以端正，就必然发生行动上的分歧，使政府工作受到损失。因此，沟通政策思想这项工作，必须视为政府工作人员团结进步、统一行动的基本工作。、 　　做好沟通政策思想这项工作，自然要通过许多不同的方式，如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的会议，各级人民政府委员会及所属各种委员会的会议，以及工作会议、座谈会、报告会、个别谈话、学习文件等等。但主要倚靠有三；第一、靠负责人员尤其负责的共产党员能够主动地有计划地加以领导，把它当作领导工作的重要部分，不惜花费精力和时间；第二、靠高度的民主作风，善于组织和启发大家提出问题，发表意见，善于倾听下级意见，倾听不同意见和倾听少数人的意见；然后加以分析，正确的加以接受，疑问的加以解释，错误的加以说服，使每一个带原则性的意见和争议都有交代；第三、靠每个工作人员自觉地努力和学习。 ## 四、必须有职有权 　　政府各级负责人员有职有权的问题，在不少地方和部门大体上已经解决了，但有些地方和部门则还没有适当解决，或还没有完全解决。解决这个问题的原则，首先是要在任用人员时，依据人才的多样性及其实际能力（这当然是在以严肃态度考查其政治情况以后。在任用人员的开始，保持严格地分清革命与反革命界限的严肃性，是十分重要的，切不可加以忽视），分配以适当的职务，以期人尽其才，各得其所。职务分配以后，领导上就要加以信任，赋以与其职务相称的权力，使能放手工作，负起与其职权相称的责任。一份职务，一份权力，一份责任，三者不可分离。有职无权是不对的，有职有权而不尽其应尽的责任也不对。为便于实现有职有权，要执行周恩来总理的指示，在各级正副职人员之间进行适当分工。在这个问题上，应当要求共产党员首先尊重非共产党员的职权，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使他们有可能与闻一切应该与闻的事情，同他们商量一切应该商量的事情，向他们报告和请示一切应该报告和请示的事情；同时还要积极地帮助他们能够履行责任，做出成绩。据一般反映，非共产党员多热望有这种帮助，共产党员即应报以积极态度，对他们的工作给以尽可能的支持，尤其当他们在工作中遇到困难或发生了偏差时，要给以充分的关切和帮助。在这方面采取任何冷淡的或消极的态度，都是错误的。同样，非共产党员对共产党员也要采取积极帮助的态度。非共产党员对自己的职务应采取要管的态度，如果共产党员不尊重他们的职权，他们应当提出意见和要求。这样作，非但不会发生误会，而且可以增进团结。反之，如果该管的不管，不积极地去管，倒会弄得大家不好办事。 　　目前各种工作制度中如有妨碍非共产党员正确地行使其职权的地方，应当依照上述的精神和原则，加以必要的调整。 ## 五、共产党员要主动地团结非共产党员 　　政府机关内部的统一战线包括多方面的关系，但其中最主要的是共产党员与非共产党员的关系。共产党员与非共产党员合作得好，政府机关内部的统一战线工作也就基本地作好了。自然，这不是一方面的责任，而需要各方面共同努力，都能遵守共同纲领和民主集中制的准则，都具备团结进步和提高政府工作水平的要求，都采取诚恳坦白、互相尊重、互相学习和帮助的态度。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工人阶级的政党，已经在广大人民中取得了公认的领导地位，他要求自己的党员在党与非党关系上负起最主要的责任。每一个共产党员都要遵守毛主席的“共产党员只有对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义务，而无排斥别人、垄断一切的权利”的指示。主动地和积极地去团结一切愿意同共产党合作的非共产党员，在工作上、学习上和日常生活上一视同仁，同他们建立起诚恳的友谊关系。根据中央人民政府各部门的检查和反映，由于高级负责同志的积极态度，共产党员与非共产党的高级人员之间的关系正在日益进步，但中下级工作人员间还有问题，有不少中下级非共产党员表示，他们甚愿靠近共产党，但共产党员对他们仍不够热情和积极，这应当引起足够的注意，应请各部门共产党的负责同志采取有效办法加以改进。一年多的经硷证明，凡是共产党员采取了积极态度的地方，那里就出现了团结和进步；反之，就常发生所谓关系问题，阻碍着进步。为什么有些共产党同志会缺乏积极态度呢？基本原因在于他们一方面对大多数非共产党员的能力、知识及其进步可能性估计不足，又方面对共产党的领导能力和教育能力也估计不足，因此缺乏团结非共产党员一道工作和前进的信心。有这种态度的共产党员只要细心地回顾和考察一年多来，由于政府工作的重大成就，由于学习生活，由于三大运动的展开，在广大非共产党工作人员中所引起的深刻的变化，就会对上述两方面有足够的估计，也就会觉得需要提高信心，采取积极态度，把自己的手热情地伸向那一切愿意同共产党合作的人们。为了这个目的，在政府机关中共产党的组织应该适当地分配自己的党员去和一切非共产党工作人员建立密切的关系。 　　有了认识和信心，从而有了积极态度之后，还必须有一个谦虚的态度。“共产党员必须倾听党外人士的意见，给别人以说话的机会，别人说得对的，我们应该欢迎，应该跟别人学习，别人说得不对。也应该让别人说完，然后慢慢加以解释，共产党员决不可自以为是，盛气凌人，自己是什么都好，别人是什么都不好”（毛主席）。据反映，有个别共产党员不虚心学习非共产党员的长处，不理睬他们的意见，不关心他们的困难，只许自己批评别人，不许别人批评自己，甚至无理地打击非共产党。这都是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和盛气凌人的表现，必须坚决地加以改正。 　　非共产党员方面也要采取主动积极态度。毫无疑问，在非共产党工作人员中，有许多同志在合作上和工作上采取了正确而积极的态度，大家在毛主席领导下，努力为人民服务，正是因为这个原故，我们的工作才能获得像今天这样的成就。同时也不必讳言，仍然有不少的工作人员，他们虽有靠近共产党的要求，但在最根本的一个问题上还没有解决或没有完全解决，这正如某些非共产党同志所反省到的，要丢弃作客思想、雇佣观点和自卑心理，更要培养主人翁的思想感情。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人即人民，主人翁的思想感情应该即是人民的思想感情，为广大人民服务的思想感情。人民政府的工作人员必须具备这种思想感情，才能使自己在实质上与一切反动政府的工作人员区别开来。有了这种思想感情，就会感觉自己对政府对人民有一种无可推卸的责任，就可能有勇气揭发自己身上的肮脏东西，不作任何保留，并决心加以洗涤；就可能有勇气批判自己头脑中反人民大众的思想（例如旧民主主义和封建主义残余），使自己成为完全的新民主主义者。有了这种思想感情，就会体会到自己的文化知识来自劳动人民的血汗，应该无保留地拿来服务于人民，从人民事业中取得考验、校正和发展；就不致瞧不起从劳动人民和革命斗争中出身的工农干部，而会尊重他们，同他们建立起互相学习和帮助的友谊关系。有了这种思想感情，就有了同中国共产党长期合作的巩固基础，就可能将自己培养成为人民的忠实勤务员，永远跟着人民的车轮前进。 　　对于中下级干部中的共产党员，需要有一个适当的看法，这首先是要将他们的工作能力同他们的政治品质结合起来看。参加政府工作的共产党干部，大多数是从人民革命斗争中生长出来的，一般地具备着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感情与一定的能力。但由于文化程度和其他的限制，从某些具体工作岗位所要求的能力标准来看，有许多同志不够甚至有很不够的。但只要保持了为人民服务的政治品质，在政府注意培养和自己努力学习的条件下，他们的能力水平即能逐步地提高。而且人民政府的许多工作是靠集体力量办好的，拿一个人说不大称职，或很不称职，但在正确领导之下组织起来，形成集体力量，就了不起，就能替人民办好许多应办的事情。 　　对于专门家和技术干部，也应当有正确的看法。在人民建设事业中，技术专长和群众智慧结合起来，将起着重要的作用。如果对专门家和技术干部存着不重视甚或轻视的观点，那是违反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而应该加以批评、纠正的。一部分专门家和技术干部可能有缺点，如不关心政治，如宇宙观和思想方法不对头，如不善于与别人合作形成集体力量，因此领导上应该帮助他们学习、改进。但必须重视他们，并对他们采取积极态度，才能帮助他们克服缺点，发挥长处，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为巩固政府工作人员间的民族关系，首先要求汉民族干部尊重少数民族干部，注意防止和批评自己方面的大民族主义倾向：同时要求少数民族干部注意防止和批评自己方面的狭隘民族主义倾向。 　　无论共产党员和非共产党员，无论有党派或无党派人员，我们都在人民政府工作，都在一个为人民服务从而取得了广大人民信任和爱戴的政府中工作，大家都很光荣，大家需要更加团结进步，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 六、必须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 　　要团结进步，“要达到巩固统一战线的目的，必须采取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是推进大家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很好的方法，是人民国家内全体革命人民进行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的唯一正确的方法”（毛主席）。在政府工作人员间，这个方法还是采用得很不够，很不普遍。共产党员内部一般地有批评和自我批评，但共产党员与非共产党员之间的相互批评就不多。自我批评还可以，相互批评就困难。自上的批评容易，自下的批评就很难。有些工作人员对于政策原则的分歧也采取互相敷衍的态度。大家必须抛弃这些不正确的庸俗的态度，而以彻底诚恳彻底坦白的态度，结合着工作检查，并接受去年政府机关中共产党员整风时，征求非共产党员意见或邀约非共产党员参加的经验，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来推行这个进行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的唯一正确的方法。 ## 七、大家学习毛主席 　　要团结进步，大家奔赴光明的前途，必须不仅在口头上而且在实践上认真地学习毛主席，学习他的思想、理论和作风。现在，学习的热情和风气正在普及，这是很好的现象，但有两个问题要很好地解决：第一是学习的方法，怎样使理论同实践结合起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是首先学习毛主席的实践论，反复地体会毛主席所指示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方法，切实照着去做。第二是要解决指导和帮助的问题。有许多非共产党员呼吁给他们以政治上和学习上的帮助，必须设法满足他们的要求。各级人民政府的人事部门应加强管理在职人员的学习，设置必要的教员，解决必要的设备，并在各部门指定适当的干部担任指导学习的工作，同时要求共产党员在学习中起积极作用。 　　现值抗美援朝、土地改革、镇压反革命的三大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展开，这是空前广阔的伟大人民革命运动，对于任何一个参加人民政府工作的人员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提议各级人民政府尽可能广泛地组织在职工作人员去实地参加，这对于学习毛主席，结合理论和实践，锻炼和考验自己，培养和巩固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感情，以及巩固政府机关内部的统一战线工作，都有极大好处。 ## 八、协助民主党派的发展巩固工作 　　各民主党派决定在今年采取以发展党员为主同时继续巩固其组织的方针。各民主党派中央的决议已在报上发布，中共中央亦已发出指示，责成各级统一战线工作部积极加以协助。各民主党派在各省市人民政府机关内发展党员的方案，将由各民主党派省、市党部与中共省、市统一战线工作部具体协商订定。要求各位同志并请你们转达各部门首长对这件事情采取积极态度，切实地加以协助。 ## 九、专人掌管与定期检查 　　为进一步加强政府机关内部的统一战线工作，除了要求各地方、各部门的首长密切注意亲自领导外，还须使其在组织上有着落，建议将这项工作责成各级人民政府及其各部门的秘书长和办公厅主任掌管，不设秘书长和办公厅的，另指定负责人掌管，并皆得设立专职或兼职的助手。同时应与各地方、各部门的人事工作密切结合，使统一战线政策能贯彻到各项人事部门中去，以加强和改进机关内部的统一战线工作。必须密切同各方面的联系，定期汇报、检查和总结经验，及时处理所发生的问题，及时改正已发现的缺点。将这项工作不断地推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