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动群众、整编队伍、推广土改

　　<杜润生>

## [这是杜润生在广东十一县土地改革总结会议上的发言。]

　　华南分局已下了决心，要稳步加快，推广土改。大家已经掌握了斗争方向，前一段十一县已有成绩，最大一条成绩是自己有了切身经验，现在大家进一步提出问题，过去做的怎么样？今后要快一点，宽一点，如何快？如何宽？这些问题叶[剑英]已指出过了，方方同志结论里还要做正式解答，我今天只提出几点参考意见：

## 一、 动员全党，彻底完成土地改革

　　全党需要大动员，全省应有全党一股旺盛的坚决进行土地改革的空气，有劲头，把华南分局土地改革决心变为全党、全区人民的决心，党内还冷冷静静是不行的。土地改革在广东省有特殊重大意义。广东处于内忧（反革命潜伏）外患（美蒋），要准备强大国防力量，广东省作为新区，今后要接受各种繁重紧张任务。原来就有党的组织，经过战争，迎接了新胜利，是有锻炼的，但要求进一步提高、改造、发展，培养全党的领导能力。完成这一切任务，靠什么？最根本是靠发动群众，首先是发动农民。不晓得争取3千万农民成为巩固的同盟军，对敌斗争不会主动，各种工作也不能主动，工作不能提高，党的组织得不到健全与提高。所以，争取群众、争取3千万农民已成为我们成败的关键问题。要争取农民，必须满足其要求：（1）土地；（2）生产、生活资料；（3）民主。结合起来讲即是土地改革。因此土地改革必须彻底，必须争取时间，决不能妥协、动摇，要搞到底，但土改按毛主席说是“一关”，在这个关口，有没有妥协的？动摇的？如有就要帮助他们，拉着他们过关；这个“关”是农民与封建之间阶级斗争关。在这个斗争中有两个阵营，一方是封建势力及其代理人匪特分子，一方是在工人阶级领导下，贫雇和中农及其他一切反封建的分子。现在广东已开始了初战，现在的问题是谁战胜谁的问题，是争取时间的胜利的问题。全省人民皆必须在两条阵营中选定自己的岗位，赞助、怀疑、反对，就是革命、不革命、反革命的界线。作为一个共产党员绝不允许站在封建方面，也不允许站在中间，只能是站在农民方面。要坚定群众首先要坚定自己。自己坚定还不够，还要领导农民斗争走向胜利；仅仅反封建还不够，还要会领导农民办好工作，这样才算是个健全的党员。如果有些同志不坚定，必须改造，不改造是不允许的。在“土改关”前可能有四种人：

　　第一种人，坚决反封建，坚决为人民服务，联系群众，忠实于党，忠实于阶级群众，叫好党员。对这一种人，党应完全信托他，把土地改革领导责任交给他，在斗争中求深造。

　　第二种人，懂得服务于人民，要革命，就是工作不得法，不走群众路线，如“我来土改，村干部给当差、做饭打杂”的“土改先生”，包打天下。这种人要提高改造。

　　第三种人，入党动机不良，有的是来找亲戚朋友，有的是来看热闹，有的是为了反蒋、抗日统一战线，没有完整的革命观，来了才有进步。在抗日反蒋时无问题，但在“土改关”前有点发抖，“谈笑皆地主”，“往来无贫雇”，包庇家庭，甚至有拿手枪威吓农民的。这种人思想不纯，行为不正，但尚有希望，要加紧改造，拉他去过关。

　　第四种人，居心不良，专来捣乱，即异己分子，这是极少数。他要搞破坏，利用我们工作弱点，利用我们的旗号，为非作歹。他们和我们是两条心。对这种人还要仁至义尽挽救他们，挽救不了时适当处理。总之，对所有人我们都要领导、帮助、改造，要求全党从上至下坚定起来，站在农民方面，领导农民与封建势力作坚决斗争，同时要和党内外的各种动摇妥协思想倾向作斗争，这是关系千万人民利益的问题，我们决不能马虎。

　　中南军政委员会规定土地改革八项纪律（其中规定了干部在土改中应采取的立场；工作方法、革命道德、政策问题），要在干部中大大开展教育，在广东特别强调一下，下层已发现有违纪者开始不强调处分，要教育，对什么允许，什么不充许要说清楚，以后他明知故犯者，要制裁。对过去错误不咎，今后必须严格。为了发扬培养党内正气，明确党员在土地改革应站的岗位，这段教育是大大需要的。

　　全党同志不要怕没有经验，只要下决心坚决为农民服务，坚定自己的革命立场，勤于在工作中学习，我们的工作一定能做好，取得人民的拥护，而又将自己提高一步。

## 二、土地改革步骤

　　总计划订了，工作就要讲步骤。加速工作，而不要自乱步骤。步骤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有计划地打击敌人，有计划地调集自己力量，好步骤就是便于打倒敌人，便于调动军队（士兵与指挥员）的步骤。

　　在普通情况下，是进行宣传、整顿组织、划阶级，没收征收分配，总结起来几步。这几项缺一不可。我们也不能缺。

　　在广东现时情况下，具体划分法可不可有所变通？

　　从三个条件估计：临敌濒海；群众发动不充分，基层不很纯，干部缺经验；财富与工商业区。

　　可快，但必须稳。稳为快服务。搞不好，是乱而不快，走回头路。

　　可以先分段进行土地改革，在一定范围内清匪、反霸、退押、减租运动作为一个阶段。这段做好再进入划阶级消灭封建。而在进入全面消灭封建时，一定情况、一定条件下又可分为，先分配地主、半地主式富农土地，而后没收地主四大俘财和征收富农出租地两个步骤。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一）对过去群众发动不足，加以补充；

　　（二）争得时间；发动贫雇阶层，整顿基层；

　　（三）争得时间，培养干部的工作能力；

　　（四）主动地满足群众要求，避免土改没收中的混乱；

　　（五）通过这一运动，进一步完成乡村清匪、镇压反革命任务，挖掉匪根，摧毁反革命依靠，建立土改秩序、国防秩序；

　　（六）便于领导上集中指导，总结经验，能把运动置于完全的掌握底下；

　　（七）把敌人分割分批打，可孤立少数，避免混乱；

　　（八）适应生产季节。

　　“中断了斗争，群众冷了。”不会的。先进分子摩拳擦掌是可能的。要看后备队准备如何。在这一步骤大体完成之后，可继以查租查押，整顿队伍，要以“壮大自己，更好消灭敌人”口号做教育。这一着是必需的。作战与练兵，都为了打敌人，不是中断。冒进、散兵作战，会引来危险。

　　所谓将退减运动作为一个阶段，就是说，全部土改区除若干业已开始进入分田地区外应由点到面搞退押、减租。先搞起一个反霸、减租、退押大运动。在这些地区，若干先进点，完成这一任务，不必立即转入分田，而是先整编基层，总结经验，巩固群众战斗力，等待全面进入高潮后自己带头再转，而通常的步骤则是每个村都是一直贯下去。这一段，就县区范围说大约得好好做两个月工作，才能见个眉目。分配土地在某些地区，可能迟一点，但算总帐则是快的。因为群众起来，土地改革才能快。群众不快，干部自己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为了给分田做直接的准备，在这个运动中，必须明确依靠贫雇、发动贫雇的方向。退押减租很自然地中农也是积极参加的，不要怕。只要注意力放在贫雇群众身上。在农协之下，组织贫雇代表会、贫雇大会，仍然是必要的，但要适时团结中农一道斗争。

　　分配果实，注意调节贫雇中农利益。贫雇必须分得一批，以求适当满足，办法是从反霸所得，没收反革命分子所得，分一部分退押果实。

　　退押、减租，不得超过法令规定。按法令即可相当满足群众要求。法令贯彻，运动即应适时转入整编队伍，准备下一段斗争，而不要拉得太长，形成清算运动。

　　必须反霸但应带点计划性。先宣布惩治不法地主条例，召集地主加以训话，安顿一般守法者。然后由区开出大霸名单，实行有计划的逮捕，发动控诉，群众讲理斗争，加上人民法庭。有霸则反，无霸不反，先发现先反，后发现后反。恶霸一般应是大地主、当权派，不要把带有坏行为的农民当霸反。配合军事剿匪，必须大大强调靖匪镇压反革命口号。结合由一定机关掌握反霸清除一批反革命，整顿民兵武装，拿住枪杆子。

　　这一段综括起来说，是我党在广大乡村中与土匪恶霸争取统治权的斗争。退押、减租是从经济上结合群众发动群众。这一步做好，将大大有利于今后分田，应付国防动员。是必须全力指导，认真做好的。有这一步，全省面貌将大有改观。分田就会比较顺利些。

## 三、整编队伍

　　整编队伍是任何地区土地改革必须解决的一个问题。有了正确的政策；方针，要有正确执行方针、政策的组织和人物。河南经验，整个土地改革过程就是整编自己队伍的过程。这是一个工作成败的关键问题。没有一个好队伍，土地改革绝难彻底，不是半途而废、形式主义，就是产生混乱。

　　在广东省，这一次任务，更要强调一下，因为大部分骨干干部和党的组织，过去只过了战争关，而未过“土改关”。战争关过的很好，“土改关”是不是一定也过得很好？假如有准备：思想准备与组织准备，加上实际斗争中的锻炼，定能过得好；否则，就有问题，不一定能过好。如设想在土地改革中不经整编队伍，不做准备，多来几次大反左大友右，一翻一折搞两三次；工作就搞坏，元气就会大丧。过去打日本，打蒋介石，现在要加上打地主阶级，任务变化了，革命深刻了，要牵动千切人，也要影响到每个共产党员每个革命干部自身。要从游击战争英雄，变为土改阶级斗争英雄，而不要在阶级斗争中掉队。这就是党对所有同志的要求。有些同志已经变了，提高他们。有些人还没有自觉地变，帮助他们。有些人一时糊涂还抵抗这一转变，要挽救他们。有些人甘心堕落，挽救无效，就不允许他戴着我们的帽子去做坏事情。

　　新形势、新任务，要有新人物、新作风。因此要土地改革中整编队伍。

　　用什么方法？

　　（一）密切结合群众运动而不容脱离开来，孤立起来；

　　（二）由上而下，先整好干部，后整好基层；

　　（三）由内而外，先整好党员干部，后整非党干部；

　　（四）发扬优点，保护成绩与纠正错误克服缺点相结合；

　　（五）分别对待，保护与提高好的，好好争取与改造中间性的，挽救尚能改造的，孤立顽固不变的，以思想打通为主，组织整顿、纪律制裁为辅。

　　以上是几条原则，贯彻一个精神；就是坚决、严肃而慎重。必须坚决、严肃，因为原则明确，界限分明，才能发扬正气，激发起大批同志的上进心。必须慎重，因为草率从事，不实事求是必然引来党内混乱，丧害了自己的元气。所以这样确定，是建立在这样一种估计上，大部党员只有功绩的，有过锻炼的。抱着为党工作为人民服务的目的而来的是大多数。这些同志都是我们不可缺少的依靠。

　　根据这样原则：

　　对干部：

　　要开好干部会议和党代表会议。在运动开始前，以查思想、查作风为主（不必强调查阶级），由上到下逐级由党的负责人做动员报告，号召大家来个思想站队，明确党员在土改阶级斗争中应取的立场态度，宣传土地改革八项纪律。发动干部反省、坦白，表明态度，订出改进办法。但不要强迫反省，犯有一般错误，有改变决心者既往不咎。奖励他们宝贵自己斗争历史，在新的斗争中为人民立功，团结住绝大多数同志在党的正确方针下积极行动起来。在工作中每当告一小段落；就开一次这种会议，以总结工作为主，一次解决一两个思想问题和工作问题。

　　除干部会还要召开农民代表会议，开展对干部的批评和干部在群众面前的自我批评，但不是由农协处分干部，克服干部勇于向上级认错，不愿向群众认错的想法，为人民当长工，有错请主人指正。河南经验，干部思想不通，加上群众批评就通了，是个好办法。坚持下去就可以使上进分子更好的注重联系群众，不求上进的分子，也不敢瞒着上级在下面为非作歹。

　　为了争取广大干部稳步地前进，要有几条规定：

　　（一）各级土地改革工作的领导责任必须交给最对人民忠实、作风正派的同志。土地改革工作队成份必须慎于选择，来历不明，思想上反对土地改革的分子；不得参加。农民干部，不能只光靠训练班，主要在由点到面的斗争中培养、挑选，边做边学。

　　（二）一般工作良好，积极拥护土地改革的同志，皆可在本地工作而不必大调动，工作上有调动必要者当不在此限。只有对表现极坏，屡次教育无效的分子，或自愿离开本地到外地工作经领导机关认可者可调离本籍。

　　（三）所有工作人员，不得包庇家庭。但可有原则地，对抗战有功，今天仍赞助土地改革的干部家属予以政治上的照顾。过去好，现在不好了，“先理后兵”再三劝告后，根据群众意见与法令实行处理，还可说服群众晓得将功折罪，稍予照顾。

　　（四）各个干部从此再不得不经组织，引用私人，已引用者，实行清理分别处理，先清理党内，后清理党外，在机关中不得搞成为干部就按干部处理，不清分子查历史，但首先要看现在表现。反革命分子另托专门机构处理。

　　对基层：

　　基本环节是发动贫雇。在斗争中将贫雇阶层充分发动、组织起来，培养大批积极分子，成为整顿改造一切基层组织的骨干，但不可把贫雇组织成为农村的最高组织，党的组织不纯，发动贫雇农改造，党整理好了，党的组织还要领导贫雇组织。

　　没有党的组织的地方，先办好农民协会，暂不大发展党。

　　党支部领导成份纯洁，思想教育较差的地方，要善于通过支部去发动群众，提高其中的先进分子，带领他们从群众斗争中锻炼、健全党的组织。

　　中农成份领导而受地主影响的党支部，不排斥，吸收他们参加斗争，靠工作队深入发动贫雇，培养新骨干，到适当时机改造组织。

　　流氓地主掌握领导，基本上不应算自己的队伍，要在斗争深入时解决。但一开头，要拉住，利用他们做一些无关大体的活动，以免他们用我们的形式去对抗我们。群众真正发动了，有新的足以代替旧的了，他做了许多坏事情被暴露出来，面目搞清楚了，再宣布撤消。

　　民兵是个大问题，枪杆绝不可交给他人，尤不可让敌人利用我们旗号来聚集武装力量。也要用提高、改造、改编的办法分别处理，凡系敌人掌握的，坚决缴械，办法则应稳妥，集中于区受训，调虎离山。领导分子通匪按反革命罪处分。发动群众枪换肩（如对待护村封建武装），几种办法按情况灵活使甩。这个任务必须在第一阶段斗争中解决，而不能推到以后。一进村眼睛就要放在武装上。敌人利用我们的民兵形式，便于我们名正言顺去整理它。必须主动，万勿被动。

　　旧农民协会的整顿，大体和整顿党支部的规律是一样的。不同处是更加注意发扬群众民主，重点放在代表会和委员会上。

## 四、防止形式主义和大轰大捕的混乱现象

　　我估计今后最易发生的偏向，是形式主义和混乱现象。为什么？在新的形势下任务大，时间短，干部可能产生偷工减料，急于求成的想法和做法，大批骨干干部经验有局限性，运动开展，得到初步胜利鼓舞，极易产生自满情绪，因此产生形式主义和混乱现象是很自然的。

　　什么叫形式主义？干部摆弄群众，而不是发动群众，有些知识分子同志按自己意图来创造土改形象，以为这就是完成土改，不是来自群众回到群众，而来自自己主观想象，只满足于开大会，替农民写讲演稿，群众说：“土改先生替我们划阶级”，誓师大会，联合斗争，插红旗，出红黑榜，而不顾群众阶级觉悟，不是群众自求解放，而是干部解放群众。形式主义是皮硬骨软，内冷外热，工作结果，作了许多工作，但未发动了群众，从这地方到那地方照猫画虎扩大土改面，不懂根据当时当地群众水平去组织、发动群众，繁琐地讲工作结合而不注意经过发动群众去结合。走了许多过场，没有发动群众。

　　什么是混乱，大轰大捕？

　　脱离开群众斗争是由小到大，由少到多，由点到面的基本规律，脱离了多数，只依靠少数分子办事，胜利冲昏头脑。一次斗争胜利，一个会议胜利，一个乡村胜利，就发生自满，超越大多数群众水平冒进，其次是讲放手，不看放谁的手！放了流氓、地主、狗腿子的手，或少数积极分子之手，不是放广大农民之手；不是执行政策之手而放蛮斗之手，只讲斗争不讲策略和步骤，不懂得在斗争中调动群众，打击敌人，划不清敌友我界线，这叫作放错了手。

　　违背民意，铺张浪费。如有一个乡在土地改革中，用了二百担粮，这要不得。打不倒敌人，得罪了自己人，这就叫走了弯路。

　　如何纠正？

　　（一）必须克服干部偷工减料的“速成论”，克服某些知识分子干部不老实的态度，不许做假报告，不许报喜不报忧。不要将某些游击战争时代旧经验，无批判地运用于今天。也要防止机械的片面的接受外区经验，形式主义大轰大捕是易于传染的。因此领导上要掌握几个关键，预防出偏，这些关键就是工作胜利、有了成绩的时候，由点到面的时候，斗争开始时和结束转折时候，必须适时掌握，戒骄戒躁，防止自满，要查自己队伍，查敌情和情况。

　　（二）领导机关防止偏向的主要方法应该是：

　　甲、开会整编队伍，划清界线，提倡什么，反对什么，什么许可，什么不许可，使干部有所遵循。如在政策上满足贫雇农对，打伤中农就不对；彻底反封建对，反资本主义就不对。方法上，群众路线的快是对的，干部蛮干的快则是错的，划界线不是一次划清，而要每次结合实际运动与干部经验逐次开会有重点解决问题。利用干部经验教育干部，不要注入式地一大套一大套地只讲而不讨论，要善于引干部走自觉。

　　乙、要用摸底法要[来]挖底，不要只坐在家里听汇报，还要亲自看看，查一乡，查一段工作，查一个问题，找典型材料，以便用事实去说服干部。这是防止干部自满的最好办法。有了典型再加上大量考察，点面结合找问题，求解答。

　　（三）所有干部，从开始就要扎正根子，打好底子，走群众路线，及时总结经验。教育干部不要让他走了弯路，背上错误包袱。

　　走群众路线首先是：“依靠贫雇，团结中农，依靠贫雇中农大多数的意见做工作。不能只依据中农，根据少数意见办事”。

　　为了推动干部深人群众，强调做好对农民的思想指导，从思想上发动群众。工作深入首先要群众思想觉悟与组织程度，任何一个干部都要学会开好诉苦会。诉苦加上系统的政策策略教育，提高阶级觉悟，湖南是：“以苦引苦提高觉悟”，“以贫串贫，扩大队伍”，干部进村，要到贫雇群众中生活。每次斗争后要引导群众查思想（觉悟），查队伍（组织）。群众不来的，干部去动员他，不是强迫下命令，“罚油六斤”是不对的。也不准骂群众落后，叫他们落后群众。当有了初步发动之后，要强调深入发动，不要停止不前，满于现状。

　　另外要开好农民代表会，一切工作拿到这两个会议上讨论，群众的事由群众出主意。群众错了，干部的责任是教育改正；而不能代替包办。开会不要变成形式主义。要与那种文明的命令主义分别开，还要学会引导群众进行合法形式的斗争，干部提倡乱打杀这是违法的。把讲理斗争大会和人民法庭结合起来。乱打乱杀，最大害处是会吓退广大群众，孤立了自己，我们要说服群众，不论敌人对我们用非法斗争还是合法斗争，我们都要掌握合法斗争形式去进行斗争。这是制服敌人最有效的办法。

## 五、由点到面的方法

　　（一）什么叫由点到面？这是群众运动的发展形式，农民是从切身经验中觉悟起来的。他是不断地从经验中学习提高的。所以说重点是个榜样，是一个阵地，又是一个学校，但只有点不能解决问题，还须逐村作战。一村一村地发动群众打击封建，汇而成为面的运动才能最后消灭封建。因为地主统治农民是乡为单位，我们也只得一村一村地打仗，因此初战在点，结束战斗则在面。

　　（二）由点到面几种错误办法：

　　1、全面动手；2、面中求点；3、重点搬家——只靠干部力量搞完一村时再搞一个村，利用外力去一村一村来突击，这是叫“小搬家”，大批干部集中一区一区地突击，这是大搬家；4、点面分裂——点有步骤，面无步骤。

　　（三）正常的办法大体是：

　　1、群众自己运动，自己行动，不要大批堆集干部“包办土改”，形成包办代替，乡应划小。干部做向导，不要产生“以外代内”。

　　2、一三九的比例发展。每个重点带两三个附点，附点工作比重点差一两步，由重点到附点，附点到片，由片到面，先行后效。

　　3、点面结合。面上必须布置工作：（1）宣传法令；（2）控制不法地主，政府然后适时召开农民代表会议。采取适当形式解决农民一些问题，这样即可将农民自发斗争，放在领导计划之下。

　　4、点面互助。附点干部群众要参加点的会议或参观斗争，重点培养干部积极分子，组织工作队，去附点帮助，但不要让积极分子代替群众斗争，他们是做向导，像干部一样地做工作。在广东各乡间宗派斗争严重，尤应注意。防止用“远征队”办法，或者侵占人家果实，点的经验要总结起来在用于附点和面。

　　5、全面开展时，点也要深入一步，以深入工作带来深入之头、树立个方向，这样就较完整了。

　　以上意见请各位同志参考。

　　来源：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广东省档案馆编印：《广东省土地改革运动史料汇编（1950年—1953年）》， 199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