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际春关于在清匪、反恶霸、减租、退押的基础上完成1951年的土地改革计划的报告

　　<西南土改委员会主任、张际春>

## [张际春；西南军政委员会第二次全体委员会议1月29日大会通过]

　　（主席、各位委员：）

　　我现在把我区清匪、反霸、减租、退押进行的一般情形和关于今年西南区进行土地改革的意见，分下列各项报告如下，请加以审议。

## （一）清匪、反霸、减租、退押工作已普遍展开并已获得很大成绩

　　自去年7月军政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以减租为中心议题，并通过了以实行清匪、反恶霸、减租、退押为去冬今春的全区中心任务后，全区随即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为了贯彻这一中心任务，各省区从8、9月开始，都先后利用总结剿匪、征粮工作和干部的整风机会，召开了干部扩大会议、代表会议等，传达讨论了这一决议。同时各省区政府或行署均先后召开了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亦以此为中心议题，结合各省区情形，作了详细的传达和讨论，并依各地区具体情况，制定和通过了减租退押补充条例、补充指示或实施办法。在此次会议之后，各省区还自上而下的召开了各级的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深入传达讨论。有的并组织了各种力量；如川北组织各民主党派和工商界人士分组下乡进行普遍宣传；重庆市政府各界协商委员会组织减租退押协助委员会；成都市组织大批劝说组，协助进行减租、退押的工作。与此同时，各省区又开办了清匪、反霸、减租、退押训练班，大量的集训了农民积极分子，和召开省区、专区、县、区、乡的各级农民代表会议，来普遍深入传达清匪、反霸、减租、退押的任务和政策，据川南、川西、川北3个地区的统计，各区均训练了农民积极分子15万人左右；如果以川南为例，川南训练农民积极分子10余万人，参加过农代会的（实际等于训练班）在30万以上，共计为40余万人；则全西南区受过训和参加过农代会的农民积极分子，当在250万到300万人。一般农民的政治觉悟，在集训与参加代表会议和清匪、征粮斗争中，有很大的提高，因此，在这一期间涌现了大批农民积极分子。并以此为基础，各省区农民协会的组织，亦普遍的得到发展和整理巩固。农协会员的数字，据最近的材料，四川省的4个地区和贵州省都已达到了200万人以上，到目前为止，估计全区农协会员的数字已超过1000万，且每天都在增长中。农协会员和农协领导成分虽然不纯的现象仍然存在，但经过这一期间的不断整理和斗争中的实际锻炼，已有很大进步，首先在领导成分上，一般地已经初步的保证了贫雇农成分为主的领导。为了肃清散匪和确保人民的利益，农民积极要求自己的武装，因此，人民武装随着清匪、反霸、减租、退押斗争的进展，已在迅速发展中。清匪、反恶霸工作，在股匪消灭后，亦一直就在全区范围内紧张的进行，群众在清匪、反霸中表现了高度的积极性，群众不分白天黑夜，侦查匪踪捉捕匪首的现象，是相当普遍的。群众对于恶霸极端痛恨，许多罪大恶极的恶霸分子被判罪后人人称快。在解除了恶霸土匪压迫的地方，人民认为这是“起死回生”“重见天日”。现在许多地区的人民，手中拿着武器，自己组织站岗放哨，维护自己的治安，继续捉拿土匪、特务，这里真正开始呈现出人民自己的秩序，这也为减租退押给了重要的有利的条件。

　　各省区于上述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结束后，为了取得具体经验指导一般，于10月征粮的同时，都选择了若干县份，开始进行个别地区典型试验的工作，到目前为止，除云南、贵州尚在典型试验外，其他各地区的典型试验都早已结束，并且已经向面展开。一般说来，各省区对于清匪、反霸、减租、退押运动实施的准备工作，是认真的和比较充分的。根据前一段的典型试验经验，和已经开始的面的展开的情形来看：全西南区清匪、反霸、减租、退押的运动，除少数地区（如川北）可能在2月结束外；其他绝大部分的地区，估计可能要在今年3、4月间才能结束。

　　从各省区典型试验和面的展开的工作中，看出有如下的一些情形：

　　西南地区封建地租和押金，对于农民的压迫剥削是重的，军政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决定以清匪、反霸、减租、退押为去冬今春的中心任务，并以此来作为逐渐达到废除地主阶级对于农民的封建压迫剥削，直到完全改变封建土地所有制的重要步骤，是完全正确的。据各地反映，押金的情况是：一般应退押金的数字，都相等于1950年的公粮数字，有的甚至于超过1950年公粮的一倍半到两倍。而农民所得减租利益，一般的亦往往占往年原交租额的一倍或一倍以上，据重庆市的减租工作报告：则农民减租的收入，不少的与减租前比较增加到200％到300％；个别的甚至于增加到百分之一千几（10倍多）；二区有一个佃贫农减租后所得，竟相当于去年收入的18倍多。根据川西的调查统计：全川西区9亿余斤米的押金数字中，地主富农应退押金数字即占7亿余斤米，达到了川西1950年公粮的一倍半。川东长寿渡舟乡第九保农民每人平均所得减租、退押谷子，达433斤；璧山来凤乡第十保已退出1316老石，每人平均收回押金约1石6斗，计谷604斤。这是农民的血汗，农民收回这些东西，是完全合理的，应该的。这批租谷和押金，如果全部回到农民手中投入生产，对于发展生产、繁荣国家的经济是极有益的。事实证明，农民得到了实际的翻身利益后，政治觉悟程度和生产积极性都迅速得到提高。农民普遍的感到兴奋，他们的话是：“几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利益”，“这才真是太阳从东方出来了！”一般农民都注意了把减租、退押得来的物资，如何爱护使用到有益于生产的事业上去，有的并已经开始积极具体计划添置耕牛、农具、种籽及把减、退果实存储银行等，虽有个别浪费物资的现象，亦立即受到了农民有组织的批判和反对。这里说明了地主阶级封建剥削的土地所有制，如何压制农村生产力和如何阻碍农村生产的发展；说明了地主阶级封建剥削的土地所有制，一经废除或开始废除时就将给农村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以直接地、决定地意义。

　　实际运动中还证明：押金一般是退得出来的。只要我们各级政府机关、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和学校、军队，真正深入普遍的作了宣传教育工作和真正发动了群众，一般地主是能够守法而愿意实行减租、退押的；而开明士绅和小土地出租者，及一般文化教育界、工商界有租佃押金关系的人士，在减租退押中，则甚至于能起一定的带头作用。川东涪陵兴隆乡的材料告诉我们：小土地出租者和农民，已退押金数已达应退押金之90％，如再除去少退与免退户，则已100％退出。川东万县押金，已退出70％至80％；川北6个县64个乡的统计，已退押金占应退数64.7％；川西押金全区已退数占应退数30％，成都押金已退63％，川西好几个县已退数占应退数三分之一以上；川南区之资中、荣县、宜宾、峨嵋、隆昌、纳谿县的押金数已退数占应退数70％至80％，好些县份已完成50％以上。这说明押金一般都是退得出的。但也还有不少的不法地主，在减租、退押中，采取了各色各样的方法来分散隐蔽财产，或拉拢佃户，企图“私和”，或哭穷叫苦，拖赖抵抗，甚至造谣破坏，勾结匪特杀害我干部和农民积极分子，来抵抗减租退押法令的实施，致使某些地区减租、退押遇到阻碍，或者明减暗不减，明退暗不退。有的不法地主有时虽也拿出很少一部分押金或其他与生产无关的家具，及在土改中应没收的东西来作抵，但都是为了作“没有钱”的藉口。结果，群众的吊打现象，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在某些地区出现了；有的则是由于积恨太深（如万县有个农民，其父被地主杀死，母亲为地主强奸，见了仇人说不出话来，打了两下出了一口气，才说出话来。）；有的也由于干部制止不力所致。但一经发现，各地在领导上都已及时加以纠正。据调查：地主中真正有困难不能退或不能全退出押金的，只是极少数的人，但这点群众是清楚的，政府的政策是会分别对待的，同时政府和农民协会，事实上也已经这样作了，因此目前主要的仍然还是一部分不法地主退得出而不愿退的问题。

　　在运动的执行方面，一般的都是有领导、有准备、有秩序进行的，采取了领导干部深入农村，向群众直接交代政策、依靠群众、由点到面、稳步前进的方法。因此一般地区，工作的进展比较顺利，成绩亦比较大。但由于某些干部没有认识减租、退押本身斗争的严重性，急于求成和经验不足，不善于充分发动群众、依靠群众，而采取了形式主义和包办代替的方法，结果群众的觉悟没有被提高。群众减租、退押的合理要求与政府政策法令，未能迅速成为群众讲理讲法的武器，及时击破不法地主的反抗拖赖，致使某些地区的减租、退押形成僵局，结果想快反慢，而迟阻了工作的进展。但经过检查、总结经验之后，这些地区的工作又得到了进展。

## （二）坚持依靠群众打破不法地主的抵抗，完成清匪、反霸、减租、退押运动

　　清匪、反霸、减租、退押的运动，必须坚持贯彻执行，不法地主拖赖抵抗的企图必须击破，关键在于克服形式主义和包办代替，而真正的依靠群众、深入群众，了解情况，耐心的启发和教育群众，发挥群众的积极性与智慧，组织群众对不法地主作有力的讲理讲法的斗争，击破不法地主的诡计。经验证明：形式主义和包办代替的结果，必然脱离群众，妨害群众积极性的发挥，必然只是少数干部自己或少数积极分子的行动，极大多数的群众必然站在运动之外或被动的参加运动，不法地主面对着这样的群众队伍，不但不会低头守法，反而将更加乘群众没有真正觉悟团结和组织起来的弱点，玩弄他的阴谋诡计，向群众进攻，这样他的租子决不会愿意减，押金不会愿意退的。因此深入发动群众，是今后完成减租、退押运动最基本的一环。

　　其次，在发动和依靠群众的基础上，配合人民法庭的工作，惩办顽抗的不法地主，对于打击不法地主拖赖抵抗的诡计和支持广大群众的合理行动，贯彻政府减租、退押的方针，也是必要的。过去我们有些地区及时这样作了，并发生了很好的作用，这是对的；但有些地区还没有或不善于运用人民法庭开展工作，应加以注意。

　　此外，清匪、反霸仍然是我们发动群众中值得继续注意的一个工作，股匪虽已肃清，恶霸势力虽已遭受到严重打击，但潜伏的散匪和恶霸分子，在群众运动高涨之下，仍将采取各种隐蔽方式，或混入农会，或发展会门，或用其他方式，进行破坏与暗杀等反革命活动，一贯道（名称很多）就是其中最反动的一个会门组织。现据各地破获材料反映：一贯道实际就是一个土匪、特务、恶霸残余分子继续欺骗、控制、剥削群众的反革命组织，尽管它的名称多至30到40种，但它的反革命企图是极力阻止群众的觉悟和团结，企图苟延其反动统治的残喘，因此取缔会门、坚决惩办其中的首要分子，争取被欺骗、控制的群众，团结他们到革命斗争中来，仍是我们清除匪特，铲除恶霸分子重要工作之一。

　　如果我们真正彻底地作好了清匪、反霸、减租、退押这一步，我们就为分配土地的改革运动，作好了更好的准备。

## （三）1951年土地改革大体计划和步骤

　　根据全区1950年以来征粮、剿匪和清匪、反霸、减租、退押斗争，全区土匪已经基本肃清，社会秩序已经安定，群众在一年来的实际斗争中，已经比较普遍的发动和组织起来，一般干部与群众已有进一步的联系。一年来并生长了大批的农村积极分子，干部对各地的情况经过一年来的工作已更熟悉条件，西南区加快分配土地的改革，并确定于1951年内争取土地改革的大部完成，是可能的。同时根据国家加强国防力量和经济力量的总任务、总方针来说，也是必要的。我们估计在四川省的4个地区，除极少数的边缘地区即少数民族地区外，凡属群众业已发动的地区，大体上在1951年都可以争取完成。云南、贵州、西康3省，亦可完成四分之一或三分之一。其余地区就可移到明春及其以后来完成。这样的计划是可以实现的。

　　至于实现的步骤，根据农村中群众运动的骨干仍然不足，各地群众发动的程度不平衡等情况，不采取在所有地区内一下子普遍轰开，而采取先进行个别实验然后推广，由点到面、点面结合、稳步前进的步骤，是完全正确的。就全区范围说：一般地区都可以省（或行署区）为单位，在春耕前选择清匪、反霸、减租、退押运动完成较早和较好的县份乡或保，作土改的点滴试验，有的并可争取在春耕前完成若干县地区的分配土地的工作，现在有些省区已经这样计划，并已经这样进行。进入夏季以后（4月以后）。一般地区就可普遍全力进行秋季大土改的准备工作，如训练干部、教育群众、总结减租经验、学习土改法令和政策及土改的具体实施办法等，有些省区在春耕前如果没有作点滴试验，则可于夏季同时完成点滴试验。秋季以后，就可根据各地区干部条件和群众条件，有重点的在更多人口地区内展开分配土地的工作。总之，各省区在进行的步骤上应依据各地区自己的具体条件，分期分区的逐步加以完成。

## （四）深入发动群众，加速完成土改

　　实行分配土地的改革仍然是一场严重的斗争，我们不能设想经过了减租、退押，和中央公布了土地改革法以后，就可以完全顺利的进入分配土地的改革运动了；不能设想地主阶级减出了租子退出了押金，再要他拿出土地、耕畜、农具和多余粮食以及多余的房屋来分配，就不会有问题了。解放以后一年来的事实证明：不法地主曾经千方百计的分散隐蔽他的土地财产，这些土地财产并没有完全被清查出来，不法地主今后还将要继续分散隐蔽土地财产，甚至于将要用各种方法来企图降低他的成份，以至向农民进行各种各色破坏活动，收买瓦解农民积极分子，直到杀害干部和农民积极分子。极大多数的干部和群众对于新区土改是新问题，干部和群众如何了解和掌握土地政策，如何充分发动群众，尤其是如何真正的依靠贫雇农，坚固的团结中农，消灭封建土地制度等，都是极繁重的任务；所以我们应从各方面作好充分的准备工作。首先在各阶层人民中应充分进行土地改革法的学习和宣传。各方面的力量都应大力赞助和配合这一伟大的革命运动，在城市与乡村中造成深入普遍的废除封建土地所有制，拥护农民的土地所有制，解放农村生产力，发展农业生产，为新中国工业化开辟道路的正义的空气。一切革命的知识分子应尽可能的参加到这一分配土地的社会改革的斗争中去。结合广大的贫苦农民，受到实际的教育和锻炼，提高自己。其次，应认真的进行土改实验点的工作，取得经验，制定步骤和要求与实施办法，教育干部，培养和挑选县或区乡指导骨干，特别是能指导一个乡的土改的骨干更为重要，这样才能够保证有领导有秩序的土地改革的群众运动，而又能够逐步推广。同时教育群众，发动群众积极执行土改政策，与具体实施步骤和要求，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准备工作。把加速土改了解成为快干，急于求成，放松必要的准备工作，是必然要“煮夹生饭”，走弯路和推迟时间的，“加速”不是“急”，而是要去作更好的调查研究，寻找出更有效的方法来发动群众消灭封建势力，避免可能的“夹生”现象和走弯路。

　　在分配土地的全部过程中，必须紧紧的握住充分发动群众和打垮地主阶级的封建统治两个基本环节，而充分的发动群众又必须首先发动贫雇农，依靠贫雇农这是基础，没有贫雇农的发动，就不可能很好的团结中农，也就不可能很好的实现土改和打垮地主阶级封建统治的目的。因此，愈充分的发动了群众，就愈利于彻底的消灭地主阶级的封建土地制度，同样封建土地制度消灭得愈彻底，也就愈利于农民自身的解放和人民政权的巩固。如果我们真正放手发动了群众，特别是充分的依靠了贫雇农，坚固的团结了中农，并向群众清楚的直接交代了政策，分配土地的改革运动是能够加速进行的。

　　进行分配土地的步骤，根据川东、川西少数乡保土改实验的经验，大体上可分为5步或4步，其内容为：（1）准备工作；（2）划阶级成份；（3）登记及没收与征收土地，评议查实土地数量与质量；（4）分配土地；（5）发给土地所有证，成立乡人民政府，总结庆祝胜利动员生产等。也可分为三步即：（1）准备；（2）划成份，没收、征收，分配；（3）总结整理组织动员生产等。不管几步，而其中最重要的为准备工作与划分成份。准备工作中包括了解情况、宣传政策法令、整顿群众队伍、动员分田，并与不法地主的破坏作斗争等。这里必须指出，群众加快土改，不法地主将加快他的破坏工作，所以在土改过程中，必须严重注意不法地主的破坏，应当警告不法地主：破坏行为要受到人民法庭的制裁，并号召一切地主守法，守法就能够得到人民的宽恕和取得重新做人的机会。划好阶级成份是政策决定的基础，同时也是一个斗争过程和农民的诉苦过程，故应十分重视，认真进行。分配土地一般应以乡为调剂单位，以一保或数保为分配单位为好，个别的也可以村为分配的单位，这要以人口和土配集散的情形如何而定。

　　在分配土地的过程中，必须紧紧的与生产政策相结合，分配土地的每一步骤和措施，都应是有利于生产，为此不论在已土改区或未土改区都不应放松生产的努力，在未土改区应照常生产，防止可能发生的对生产的观望态度，在土改区亦应紧密照顾生产，必须坚决执行中央人民政府土地改革法，适当的照顾原耕农民，在原耕的基础上实行抽多补少、抽肥补瘦的原则。被分配之土地如已下种，应采取谁种谁收，由原耕人按减租后之租额向新得土地的所有者交租；如原耕人在土地上付出了一部分劳动力和肥料，尚未下种，由新得土地之所有者中途接种时，应由新得土地之所有者补偿原耕人在此项耕地上所付劳动力及肥料相等之代价。

## （五）建立各级土地改革委员会

　　为了负责指导和处理各地区有关土地改革之各项事宜，县以上各级人民政府都应按照中央人民政府颁布之土地改革法第五章第二十八条之规定，在土地改革期间组织土地改革委员会，以便加强各级人民政府对于土地改革工作之领导，和保证土地改革工作有领导有秩序地进行。此外，各省（行署）人民政府还应依照中央土地改革法原则和各省区具体情况，制定土改实施办理/法或补充指示，以使各级人民政府及农民协会在处理具体问题时有所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