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宗容“斗倒大地主的几点经验”   <四川、张宗容>   就西南一、二两期土地改革情况来看,土改区各地封建势力受到沉重的打击,基本上实现了“废除地主阶级封建剥削的土地所有制,实行农民的土地所有制,藉以解放农民生产力,发展农业生产”的伟大目的,但我们应该承认好些地区,运动是仍然不够深入,地主阶级的统治势力及其影响没有被彻底打垮和完全肃清,尤其是大地主没有被打垮,还正在顽强地向农民反攻的事件不断发生。是值得我们严重注意的。如西康个别土改地区,工作干部一走,地主马上就把农民分得田地夺回;川北有的地主把狗杀死放在农民门上威胁;川西发现干部住房内被地主放火,此外如放毒、破坏、造谣、狡赖、抵抗等行为在好些地区还在连续发生。   大地主没有打垮的原因,主要是群众,尤其是雇贫农没有发动起来,一切斗争皆由干部包办代替,因而群众对斗争不积极、不关心,认为不斗争也可以分到田。如有些地方开始是几个村干向地主说理斗争,然後命令佃户来斗,不斗就说佃户是包庇地主,因此,有些佃户在斗争地主时没话说便笑起来了。因为群众不知为何斗,对斗争表现冷淡,地主罪恶无法揭穿,所以造成地主对斗争既不服气又不拿东西,结果干部也没办法,形成僵局。第二是干部对反对封建斗争的艰苦性、复杂性认识不够,不会运用策略,在斗争中只满足於形式上的轰轰烈烈。川南有些地方,开没收大会,动员地主向农民道喜挂红、放火炮、喊“农民伯伯万岁!”以示庆祝农民翻身。这样实际上是放松了地主,并且模糊了农民的阶级斗争。其次是不作充分的调查研究,不深入发动和组织群众做好斗争的准备工作,斗争方法简单粗糙。只问些:“你是不是地主?”“你为啥要剥削我们?”“你认赔认罚多少?”之类,斗不出东西来就打,打不出来就送人民法庭镇压完事,结果不仅农民(尤其是雇贫农)经济得不到满足,同时由於调查研究不够,政策策略方面就难免不发生很多错误:在赔罚问题上,大地主赔出的少,小地主赔罚的多,在斗争策略上,较为普遍的是斗争面大,不择对象,不分别对待,凡是地主抓来即斗,有的甚至把地主全家老小都斗过,结果社会不同情,地主更顽抗。而较严重的是小地主打得重,大地主只拔了几根毛。再就是缺乏一系列的连续斗争。有的地方地主被斗争后也不加管制,川东一个地主说:“我的田已拿出分了,现在我也是穷人了,你们农会管不着我了。”有的地方斗争立场不明确,川南划阶级有用站队的方法,把农民、富农、地主分站三队,然後向富农队中喊:“跟农民走的站过来!”(即站到农民队伍中去),再後向地主也喊跟农民走的站过来。这种方法弄得敌我不分,把站过来的地富分子当成自己人,模糊了农民的敌我观念和阶级仇恨。   综合各地材料,打垮大地主,共有如下几点经验:   (一)深入发动雇贫农,这个工作始终成为首要的任务。因为地主的罪恶事实,地主分散隐藏财产的线索,在雇贫农发动起来之後即可暴露无遗。有些地方发动雇工挖出了地主的银子,有些地方雇贫农找回来地主的财产,雇贫农管制地主,强迫其劳动等等都说明了只有雇贫发动起来,封建势力才能彻底打垮。所以凡不认真发动雇贫甚至怕雇贫起来的地方都是一事无成;而雇贫发动得好的地方,政策也执行得好。广大的雇贫农民并不同意乱打乱斗,因为这样并搞不出东西来。雇贫农对经济要求很迫切,斗争果实必须及时地适当地分给雇贫,满足雇贫要求,否则就会影响雇贫农的斗争情绪。如有的村雇贫农说:“斗争啥子,斗争出来的还不是你们(指村干和中农)分去了”。   (二)调查研究,掌握材料,发动雇贫农,充分搜集地主阶级的具体罪恶事实。研究讨论,先斗那个,如何斗法,领导上思想统一,群众明确斗争目的。然後拿出真凭实据,狠命的打击,才打得准又打得狠。川东邻水斗争恶霸廖志平廖相如父子,群众揭发他强奸了他五个亲生女,吓得他满头大汗,马上低头退押。真实材料掌握不够,反更增加地主的顽抗,川东大竹斗争一地主材料不充分,该地主说:“斗争!啥子斗争!黄豆,黑豆,葫豆。”再一点要掌握地主的思想情况,弄清地主最怕甚麽,最爱甚麽,或与其他人的情况如何等等,抓稳他的弱点来猛烈的攻击。川南泸县大地主李仲英,几次都没有斗垮,後来掌握了他最怕死,最爱他的儿子,并参加过民社党,与县上被镇压了的几个大恶霸有很亲密的关系等弱点,即把他的儿子软扣起来,他妻子着了慌,到处乱请人说情,群众又揭穿他干民社党和其他大恶霸的罪恶,并指明了他的出路,这样才把他斗垮了。结果斗出金子七两,并认罚谷一百石。   (三)坚决打击凶恶顽抗者,分化稳定守法者。云南师宗大地主张祚兴,全家外表很和气,但内中有矛盾。师宗领导上掌握了这点,即先逮捕了两个罪恶大的,然后工作同志写信去分化他的家属,群众又来软硬(硬是态度坚决,不是吊打)斗争配合,结果斗出了小板大头共两千多元,大小枪共八支,大烟一千多两。这样充分掌握地主情况,进行了复杂斗争,做到分化守法者,打击顽抗者,斗出了果实,提高了群众情绪。   (四)联合斗争与分别斗争要密切结合。斗争前要组织苦主团,或召开贫雇农会议,讨论研究如何诉苦,如何斗争,让群众明确认识,斗争火力集中,劲头才会大。对一般地主应进行分化瓦解,孤立大地主。诉苦时,苦最深的先诉,能引出其他人的苦痛,川南隆昌蓝大娘诉出她最深的苦时,痛苦流涕,引起全场农民愤恨,争先恐後抢着诉苦,吓垮了地主。打击对象明确易行分化,云南宜良斗争大恶霸母老虎时,有些富农地主也来斗争她。注意防止吊打方式,因为吊打会增加地主的顽抗,而又失去社会同情,对群众不利。大会斗争後,要抓紧用小会斗争,如分别谈判等,否则地主是斗不垮的。有些顽抗地主在斗争会上表示低头,认赔认罚,会後则又拖赖不拿,所以联合斗争能打掉地主威风,分别斗争可搞出地主钱财。   (五)群众斗争与人民法庭公审镇压管制结合。群众斗争後,少数罪大恶极的不法地主或顽抗的大地主要交人民法庭处理,公审之前亦可进行分化,如先争取一两个小的罪恶轻的低头认赔认罚,当场了决手续释放或判徒刑。继则镇压个把罪大恶极,又顽抗不肯低头的大恶霸,使其他在场的大地主大恶霸,看清顽抗的下场,法庭到此立即停审,(此七字看不清),然後又进行分化工作。这样进行,使地主无法顽抗不能不低头:过急则使地主看不见出路,就会增加顽抗甚至以死来抵赖,有些地方,减租退押时,把地主镇压了,其家人更行抗赖,到土改时一点钱财都没搞出来,这个教训应引起注意。当然,这不是说单独的为了搞钱财,应该镇压的还是必须加以镇压,否则容易引起群众的怀疑。   来源:《西南工作》第六十四期 1951年9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