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乃器“工商界与镇压反革命”

　　<章乃器>

　　零陵事件给与中国人民以严重的教训，特别是中国工商界，必须以此为“前车之鉴”！

　　根据新华社三月六日的报导，潜伏零陵城内的匪特，乘当地军民欢庆元宵，召开军民联欢大会，并於会后举行示威游行的空隙，在六处同时纵火。结果，焚毁街道长达六百公尺，除死伤四人外，受灾商户达六百三十二户，占总户口七分之一，受灾人数达二千零七十七人，占总人口十分之一。就零陵一地而论，这个破坏是十分严重的。

　　一年余来，匪特活动的方向是有重大的变动的。由於剿匪军事的胜利，更由於广大农村已经完成了土改，其余地方一般的也都已经进行了减租退押，绝大多数的农民已经组织起来；因此，匪特在农村里，不但很少大股啸聚的可能，而且也很难有零散潜伏的余地。在许多地方，由於农民发挥了高度的组织力和高度的警觉性，使得匪特找不到吃饭、安身之所，因而不能不纷纷自首，甚至有自杀的！当然，还有少数既不自首也不自杀的，他们就转向城市潜伏。此外，由美帝和蒋匪遣派来大陆的特务分子，更必然以城市为活动中心，他们收罗那些由农村潜入的散匪，共同进行暗害和破坏的阴谋。零陵事件不过是这种罪恶阴谋的千百件中之一件而已！

　　匪特在城市中的活动方式也有重大的改变。在去年春季以前，他们的活动中心在大城市，活动的方式主要的是散布谣言，囤积物资，扰乱金融市场，以反对人民政府的财经政策。在那个时期，他们的活动如同当时农村里的土匪可以大股啸聚一样，也还能在盲从的落后群众中间起一定的作用。由於人民经济战线力量的伟大和财经政策的正确，一九四九年七月、十一月和去年二月的市场蠢动，都得到了严厉的镇压，结果经济匪特除了大亏其本之外，还在群众中间失去了造谣惑众的作用。去年三月以后币值基本稳定，通过市场以进行经济捣乱的活动成为完全不可能，因此，匪特的城市活动，主要的就只能采取暗害和破坏的方式，而把造谣惑众放到次要的地位。当然，在此以前，暗害、破坏方式也曾不断的被采用，只是不太突出而已。

　　反革命活动由公开的煽惑群众变成阴谋暗害；反革命队伍由比较多一些的人数变成极少数人，那是一定的了。但，“他们将更利用最冒险拚命的斗争手段以作最后的挣扎”（斯大林），也是一定的。历史上任何反动势力垂死以前的最后挣扎都是最疯狂的。帝国主义如此，它所派遣的匪特也是如此。少数匪特最疯狂的破坏行动，自然不可能倾覆人民的政权，但显然可能给人民国家以严重的损害。正如斯大林所说：“如要建筑第聂伯尔工程，是需要成千成万的工人；但要炸毁这一工程，也许至多只需几十个人。”零陵事件财产的损失，估计达一百五十九亿元之多。多少年来成千成万零陵人民血汗的积累，一旦化为灰烬！这难道不是更现实的例子吗？这里特别值得警惕的，便是匪特在都市进行破坏阴谋的受害者，首先便是工商界！零陵事件受灾的六百三十二户就都是商户！那理由也很简单：热闹的商业中心正是匪特最愿意破坏，而又是最容易破坏的。

　　由上面的叙述还可以得着另一条规律：人民一旦有了办法，匪特便没有办法了。农民有了组织，提高了警觉性，匪特就难在农村潜伏为害了。财经方面人民有了力量，有了办法，匪特就无法扰乱市场了。政府机关、国营企业、学校都有一定的组织和警戒，匪特破坏阴谋也不易得手。只有工商界所集中的闹市，由於人民组织力不够，警觉性不高，就最容易让匪特遂行其破坏阴谋。

　　人民的损失就是国家的损失，然而，直接感受痛苦的，还是受难的人民。在这种情形之下，镇夺反革命是国家大事，同时也是全体人民尤其是工商界的大事。人民的利益与国家的利益打成一片，再也没有比镇压反革命工作更具体、更明显的了。政府当然要积极的、有计划的进行镇压反革命的斗争，但，为要避免重大损失，为求工作迅速而有效，人民的共同努力是必不可少的。也只有这样，我们才配称为人民国家。再以零陵事件为例，二十二名的匪特很快的捕获了，处死了，在镇压反革命工作上可称是达到了任务，而且有很好的成绩。但，人民生命财产的损失呢？已经是难以补偿的了！倘使当地人民能够提高警觉，使匪特的诡计无法得施，甚至事前破获，岂不更好？关於此，我工商界必须充分认识，在一个人口众多，交通频繁，情况复杂的闹市当中，没有人民的共同努力，防止匪特的破坏是很困难的。反之，只要人人警觉，处处留心，便一定可以防止任何匪特的破坏。我工商界为着自己生命财产的安全，同时为着人民民主政权的巩固，都必须发挥高度主人翁的思想，积极为镇压反革命而努力。

　　实际上，反革命分子在城市中的破坏活动，绝大多数都必须利用工商界的关系。一般说来，他们交通要用车、船，住宿要下旅栈，饮食要找餐馆，购买破坏用品要上店铺，大宗款项调拨要经过银行钱庄，聚会要到娱乐场所，甚至长期潜伏还要进入商行工厂，或者自己成立商号。所以，只要工商界大家提高警觉，对於雇用的人员查明其来历与社会关系，对於来往的人物注意其形迹，对於有关业务事项体察其是否正常，对於环境留意於任何变化，……匪特的阴谋是完全可以识破的。比如说，零陵匪特纵火所用的火药、松香、硝磺等物，都是就地购置的，想来数量必然很多。假如出售的店铺能有较高的警觉性，报告公安机关，事情就会完全两样。可是，由於不警觉，出售的人自己可能也遭了殃！工商业者本来是比农民更敏感的，农民提高了警觉就能使匪特难在农村容身，工商业者提高了警觉必然可以使匪特难在城市潜伏。显然的，问题只在政治教育。

　　没有在革命当中流过血的人，往往不知革命果实之可贵，因而就会对於反革命活动麻痹。但，麻痹的结果便可能流自己的血，零陵事件便是一个活生生的教训！经过这一场教训，我全国工商界必可完全明白人民与国家利害一致的道理，四个革命阶级的人民休戚相关的道理，以及革命与反革命不两立的道理。那种旧时代遗留下来的不关心坏人活动的心理和惧怕坏人报复的心理，都是完全错误而不应有的，在今天，坏人是决定要被消灭的。工商界必须完全消除莫管国家大事的思想，而要团结起来，加强同业的组织，共同为镇压反革命而努力。必须在爱国公约和业务公约当中，加入努力镇压反革命的条文，并相互监督其执行。必须破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向公安机关报告任何可疑的人物与现象。要明白，人民的公安机关是欢迎这种报告，而且是会很妥慎的处理这种报告的，既不会贸然的使被报告人无辜受害，更不会使报告人因公受累。这种报告不但有利於自卫，而且可能对人民立功。工商界在这一工作上，必须与公安机关密切联系，“做到有闻必告，有见必报”，这对於镇压反革命是有极大帮助的。最后，工商界还必须加强依靠工人的思想要充分发动店员和工人的积极性，进一步搞好劳资关系，结合群众的力量来镇压反革命，才是最有效的。

　　要在人民已经组织起来，提高了对反革命的警觉性之后，人民的眼睛才是雪亮的，才足以镇压任何反革命活动。

　　“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已经颁布了近二十天了，各界人民已经纷纷动员起来，为镇压反革命而努力。愿我全国工商界在这一伟大的工作上，能与其他各界展开热烈的竞赛！工商界在抗美援朝运助中，已经表现出高度的爱国主义精神，希望在镇压反革命活动的斗争中，能够更进一步地表现出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

　　 一九五一年三月十二日於北京

　　来源：一九五一年三月十四日《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