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兰夫在绥远省第一届第二次各族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上关于民族问题的报告

　　（各位代表：）

　　大会主席团让我讲一讲民族问题。从讨论中代表们反映出来的问题看，我觉得亦有再讲的必要，不过准备的材料不够充分，还不能满足同志们的要求。我打算讲两个问题，第一是我们对民族问题的看法；第二是关于民族关系问题。

## （一）我们对民族问题的看法：

　　在历史上对民族，曾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与看法。有的说民族中有“优等”、“劣等”之分；有“文明民族”与“野蛮民族”之分。国民党反动派蒋介石则否认民族的存在，说这些民族只不过是汉民族的“大小宗支”而已。马列主义者、共产党人则认为民族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上的产物。“民族是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有共同地域、有共同经济生活以及有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状态的稳定的人的共同体。”“民族也如任何历史现象一样，是受变化律支配的，它有自己的历史，有自己的始末”的。（斯大林：马克思主义与民族问题）

　　看法虽然很多，但基本上只有两种：一种是承认民族存在、民族平等的看法；另一种是民族不平等的看法，甚至否认民族存在的看法。前一种看法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看法，革命的看法；后一种看法——在历史上外国也有，中国也有——是反动的看法，反革命的看法。我们属于那一种呢？在今天共产党、毛主席领导的社会里我们执行的是那一种看法呢？我们是属于前一种看法，执行的是民族平等的看法的。我今天所讲的问题，就是从这一观点出发的。

　　民族存在不是一个抽象的东西，而是有其具体内容的。什么是具体内容呢？有4个：第一个是民族的语言文字；第二个是民族的生活区域，即一定的民族共同生活的地区；第三个是民族的共同经济生活。如由绥远来看，绝大部分蒙民是游牧经济，汉民则绝大部分是农业经济；第四个是民族有他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承认民族就要承认他有这些具体内容。斯大林同志把这叫做民族特征。我们研究民族问题，任何时候不能够忘掉这些东西。全国今天估计有60多种民族中，是不是都具备这4个特征呢？我们说不完全具备。如回民是一个民族，但在回民劳动人民中则缺乏共同的语言；满民是一个民族，但绝大部分满民不会说满语；西北、西南有很多这样的民族，也是没有自己的共同经济联系和共同文字的。但我们今天仍然要承认他们是民族。不过具备这4个特征的叫做近代民族罢了。在中国境内和世界其它地方，有很多民族没有具备这4个特征发展为近代民族，原因是当他将具备这4个特征的时候，帝国主义或国内反动统治阶级就压迫他，由于残酷的统治压迫的结果，就把形成民族的条件给摧毁了。中国历史上的反动统治阶级如满清统治者除以残酷的军事剿灭手段镇压少数民族外，还以挑拨离间、怀柔、羁糜等政策制造民族间的仇杀，摧毁其它民族的发展。抗日战争中，国民党反动派蒋介石曾在西南成立什么“剿夷司令部”；在大青山亦曾组织过“抗日灭蒙救国军”等等。历史上的反动统治阶级百年来就是这样恶毒地把少数民族发展的生机给摧毁了。

　　当一些民族还没有发展成为近代民族，其“历史任务”还没有交代的时候，我们有责任帮助这些民族发展起来，他们没有文字时我们就帮助创造文字，没有干部我们就帮助培养，经济生活落后，我们就帮助发展，帮助其交代“历史任务”。帮助民族发展，不是要把他们帮助成资本主义民族，我们是在共产党领导下，在新民主主义社会范围内帮助，要帮助成新民主主义的民族，将来由新民主主义民族发展到社会主义民族，这是我们共产党人解决民族问题总的道路，只能如此，不能走别的道路。

　　在我们帮助一个民族由落后成为进步的时候，应该通过什么方式呢这也是一个需要研究的问题。往往好心帮助少数民族，但少数民族还是有意见，这是什么道理呢？这就是我们在帮助的时候，没有通过正确的方式的缘故。帮助就是帮助，不是代替，不是包办，我们帮助必须通过民族形式，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有些干部说：“将来是大同世界，都要说一种共同语，现在造成多种文字不是麻烦吗？”但是应该明白如果不帮助少数民族发展语文，就不能很好地帮助少数民族的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发展。常常说“蒙古地方认话不认人”这种说法不管观点如何，但却有一些道理。我们到蒙古地方一说蒙古话他就认为是自己人，如果你说话他不懂，他就觉得不是自己人，这就叫做“上情不能下达。”你虽然是很热诚地去进行帮助，但他不接受，就达不到帮助他提高、发展的目的。民族形式是民族政策的主要内容之一，不注意民族形式就不能帮助少数民族发展，要帮助少数民族发展，一定要通过民族形式。

　　有人说：“照顾少数民族是什么道理？”民族问题的彻底解决，是无产阶级革命总任务的一部分，各民族在各方面实现了真正的平等，才是民族问题的彻底解决。中国各族人民在毛主席、共产党领导下取得了人民民主革命的胜利，民族压迫制度已经根本废除了，目前在民族问题方面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就是要改变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反动统治阶级所造成的各民族的“事实上的不平等。”只有实现各民族的真正平等，才能建立各民族人民亲密合作的关系。怎么解决这一问题呢？斯大林同志在1921年论民族问题的提法时讲：“……需要胜利的先进民族的无产阶级去帮助，而且有效的和长期的去帮助落后民族文化与经济的发展，帮助他们高升到最高的发展水平，赶上走在前边的民族。”毛主席亦曾告诉我们说：“帮助”，正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3年来已经做了和正在做着的这种无私的帮助一样。

　　从我国历史上经济文化各方面的发展上看，从工人阶级的人数看，从共产党员的人数上看，汉族是占大多数的，因此汉族是中国的主体民族，是老大哥。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各民族友爱合作的大家庭，境内还有少数民族——小兄弟，他们还很落后，如伊盟现在患性病的蒙民达百分之七、八十，人口逐渐下降，这就需要老大哥来帮助医治，使小兄弟解除这一疾苦。这样一来小兄弟就满意了。当然在帮助过程中，可能因为方式不好而引起小兄弟不满，但老大哥应该多解释，多改进办法。要有耐性。我们绥远人口300万其中只有30多万少数民族，如果汉族不帮助，他们在各方面是难以发展的。

　　我们中国在毛主席、共产党领导下全国人民由新民主主义社会将来发展到社会主义社会一直到共产主义社会这是我们革命的最终目标。如果全国都进到共产主义社会而把少数民族扔到后边，那还像话吗！？不能这样。我们必须帮助领导这些少数民族与全国各民族人民一道进到社会主义社会，对少数民族必须负责帮助的道理就在这里。

　　这叫做民族问题的大道理，这是基本道理，每一个同志，每一个干部都应该懂得这个大道理，不懂这个大道理，就不能做好工作，就要犯错误。

## （二）民族关系问题：

　　民族关系问题在“民族区域自治实施纲要”中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但从代表们所反映的问题看，我们一些干部由于不懂得这一问题，因而在工作中往往发生偏差，所以正确地认识民族关系，对今后做好民族工作，就很重要了。

　　民族关系从历史上来看，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没有成立以前，中国历史上的统治阶级，其中特别是汉族的统治阶级对民族关系问题是搞的很坏，搞的很恶劣的。历史上也有少数民族统治中国的时候——如元朝蒙古的统治阶级在中国当权80多年，满清在历史上统治了中国200多年。这些统治民族中的统治阶级一贯实施民族压迫政策，压迫其他民族。把民族关系就搞的极其恶劣，这个责任应该由历史上的统治阶级来负，而主要的应由汉族的统治阶级负责。因为汉族的统治阶级统治中国人民时期要比其他民族的统治阶级长的多。

　　所以应该闹清楚：民族间的互相仇视、歧视、互不信任等，并不是共产党引起的，而是历史上统治阶级造成的，特别是近代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反动派造成的，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东西。这是历史上民族关系的一方面。但是另一方面，在中国境内，历史上好多年来，各民族的劳动人民是互相生活在一起，劳作在一起，甚至在共同抵抗外来侵略时战斗在一起的。因此说，历史上各民族的劳动人民的关系本来是没有矛盾的。其所以存在民族间的不团结，是统治阶级民族压迫政策与民族挑拨离间政策的结果。

　　近几十年来各族劳动人民由于政治觉悟的提高，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团结起来进行革命斗争，在绥远地区自从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以后各族劳动人民就团结了起来，为了打倒各族人民共同的敌人——北洋军阀、日本帝国主义及国民党反动派，曾英勇地坚持了艰苦的斗争，如现在的杨植霖同志、苏谦益同志、奎璧同志，他们代表着绥远各族人民的好儿女，表现了绥远各族人民互相团结的这一面。

　　统治阶级之间虽然有时候也有某些矛盾，但他们在本质上仍是一致的。如达拉汗王和张作霖这两个蒙、汉人民的统治者，在历史上也曾进行过很凶的斗争，但最后却结成了儿女亲家，这典型地说明了统治阶级的血液是同型的，本质是一致的。

　　“统治、同化、分割、剥削”这8个字可以概括历史上反动统治阶级民族政策的特点。

　　今天我们对这8个字是接受呢，还是扔掉呢！？肯定地说，中国历史上反动统治阶级的反动东西我们是丝毫也不能接受的。我们是坚决地实行毛主席的新的——新民主主义的民族政策，及“民族平等、亲密团结、互相帮助、共同发展”的民族政策的。但是在我们所有的干部中是不是把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对民族问题的不正确的观点都扔掉了呢！？事实上还不是。这已成为我们贯彻民族政策的主要障碍了，必须不断地、艰苦地进行教育工作，逐渐地加以克服。

　　在蒙、汉杂居区结束县旗分治这一具体问题时，往往是改旗设县，蒙古人说：“是不是不要蒙族了！”如改县设旗汉人又会说：“是不是咱们都随了蒙古了！”我们解决这些历史上遗留下来的问题时，确需慎重，或县或旗都必须根据“承认历史，照顾现实，解决问题，达到团结”的观点出发，必须两方面都照顾到，这是我们处理民族关系的基本方针。

　　什么叫承认历史呢？首先得承认历史上曾经有民族不平等存在的事实。什么叫照顾现实呢？如绥远后套在历史上是蒙古人生活的地区，但是晋、陕、甘、宁的一部分劳动人民因为被统治阶级剥削的极其困苦而移居后套，现在汉人有30多万，而蒙民只有一万多人，对这种情况应该照顾，这就叫照顾现实。据此以解决问题，使之达到互相团结共同发展的目的。

　　为什么要这样麻烦呢！？这并不是我们要找麻烦，而是反动统治阶级给造成的麻烦，我们是按照民族平等这样一个原则来处理民族问题的，所以不得不这样做。现在我们有了“民族区域自治实施纲要”，这样一个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解决民族问题的有力武器，我们认真地贯彻执行下去，即可很好的解决民族问题的。关于什么是民族的区域自治，什么是民族民主联合政府，我在这里解释一下：

　　民族的区域自治，是毛主席运用马列主义民族问题的基本理论解决中国民族问题的基本政策。它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之内的，在中央人民政府统一领导下，遵循着中国人民政协共同纲领总道路前进的，以少数民族聚居区为基础的区域自治。自治区内，在政权组成以及财经、文教等事业上，都有若干不同于一般行政区的自治权利，其目的是更好地发展各少数民族的经济、文化等事业。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后3年来在各少数民族地区实施的结果，已充分证明民族的区域自治是解决中国民族问题的钥匙。民族民主联合政府，则是保障民族杂居区各民族在政权机关中享有平等权利，以利于各民族相互合作和发展的政策。各少数民族要主动争取实现这些政策，同时汉民族也要积极帮助贯彻这些政策。只有真正贯彻了这些政策，民族关系才能搞好，民族问题才能解决。

　　最近我们要在干部中、群众中，很好的开展一次民族政策的学习与宣传，特别是各级领导机关更应该认真地学习，并联系工作进行检查，以便把本省民族工作作的更好。中央人民政府和毛主席对少数民族是十分关怀的，希望全体代表们在中央人民政府和毛主席的领导下，共同努力，使绥远各民族亲密地永远地团结起来，为完成绥远当前工作和今后任务，为建设人民的新绥远而努力前进。

　　来源：《毒草集—乌兰夫反革命言论选编：第一集 （1945-1954）》，呼尔浩特革命造反联络总部、批斗乌兰夫反党集团联络站印编，196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