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铸在中共粤中地委土地改革试点总结会上的讲话

　　<中共中央华南分局代理书记、陶铸>

## [陶铸：中共中央华南分局代理书记、华南军区第二政委、广东省人民政府副主席]

## 春耕后的土地改革，只准做好，不准做坏

　　这次会议，区党委地委组织的几个典型经验介绍，我认为很有用，张云同志的报告我亦完全同意，现只就三个问题讲讲我的意见。

## 贯彻执行计划问题

## 一、一定要完成分局规定的土地改革计划

　　4月分局扩大会经过慎重研究计算与多方的考虑，决定广东大陆的（海南另订有计划）41个县的土地改革于秋收前完成；第一批进行土地改革的13个县尚有7个县还拖着“尾巴”亦于秋收前解决“尾巴”问题；其余26个县则争取于今冬明春完成土地改革。按此计划，粤中地区在秋收前必须完成新会、台山、高明、恩平、阳江5个县的土地改革；鹤山搞好复查；开平、阳春两县的土地改革则推迟到明春前完成。根据干部条件与现有工作基础和时间来看，完成这个计划虽是很艰巨的，但是可以办到的。而且一定要办到并且办好，不得草率从事，道理很明白。关于不能再拖的问题，因广东土地改革已落后了一步，吃了很大的亏，如再拖下去，不仅工作始终被动无法适应全国工作要求，特别是今后大规模经济建设的要求，就对农村本身来说也是很不利的。（现农村已发生很大的变化，地主的假分田与调耕，不少农民对土地改革要求在逐渐降低，而土改未完成地权不确定，农业生产受影响很大。）关于要搞好问题，因土地改革是百年大计的工作，而广东又属于国防的前线地区，在发动农民群众问题上不打下较好的基础那是很失策的。弄得不好将要受到历史严重的处罚。

## 二、心中有数，必须采取妥善的歩骤与作法

　　提出正确的要求很重要，如没有正确的要求作为奋斗的目标，便不可能心中有数有计划的来进行工作，但更重要的要能根据正确的要求作出正确的具体的部署，并为实现这一部署规定一套可行的作法。在考虑广东土改的具体部署与规定作法时，我以为干部条件、工作基础与时间要求这三项均必须放在很重要的位置，而其中尤以干部条件更是带有决定性的。应当这样看：广东的土改第一阶段绝大多数地区是没有做好的，现在就进入第二阶段是有点“先天不足”，而时间就算推迟到明春前完成土改，也只有11个月（还包括夏收秋收与征公粮等工作完成在内），且要完成土改地区的人口又还有2000多万（3000万人口除海南与城市人口，2年来已完成土改县份的人口可说是很少的一个数目），这都是很大的困难，必须正视，无容掩饰与减轻。但假如干部条件好，即：有相当数量有土改经验的骨干，并经过试点已带出了一大批“徙弟”，那问题还是好解决的。可是我们对这一问题解决得还很不够好，所以今天要很好完成全省土改计划，仍必须着重从解决这一问题入手。分局在1月份就向各地提出了这一问题，要求在秋收前完成土改之各县不管第一阶段是否做好，均应立即转入以土改为中心，集中骨干70％搞试点，以取得经验训练干部。以便往后有力量来展开土改工作。现各县试点虽已先后完成，但由于领导抓得不紧，集中力量不够，取得经验与训练干部一般也就未达到要求。故春耕后作第一个单元的铺开应力求面不要宽，要尽量多集中干部到进行土改的点上学习试做（少数地区虽有做到第二个单元铺开的，仍带有试点训练干部性质，不能例外），以补以前土改试点取得经验训练干部之不足。时间虽是紧迫的仍应稳步前进。丰富了经验训练好干部就可以逐步加快逐段铺宽，这就要求在大陆的41个县应以极大决心和信心在春耕后到夏收这一段，很好的完成1500个乡（包栝春耕以前完成土改的乡在内）的土地改革，并再做好1390个乡的划阶级前的第一步工作。在粤中秋收前完成土改的5个县必须保证完成151个乡（包括春耕前的试点乡在内）的土改，并做好划阶级前的第一步工作154个乡。必须指出：春耕后到夏收这一段土改的完成乡的数目虽不大，如果做得很好，经验就有了，干部也训练出来了，那夏收后到秋收时间虽相等，而要完成土改的乡数又多一倍多倒是很有把握的。因为有了集中干部搞好1500多个乡的“本钱”，那时每一个“母公司”再开设一个“子公司”无疑义的是可以办到的。特别重要的我们干部经过试点与再自己单独搞过一两个乡的土地改革（因春耕后到夏收少数地区则为第二个单元的铺开），那经验就比较成熟了，工作速度也可加快。所以春耕后到夏收这一段的土改能否按照计划与要求完成，将是决定全省土改能否按计划要求完成的关键。这一着确太重要了，成则胜，失则败（所谓败即指整个土改计划的破产），是了若指掌，就要看我们是如何去抉择了。

　　作法问题，这里不讲一般的土改经验具体作法，只是确定几个带工作方针性的指导思想问题。首先是在进入到第二阶段土改划阶级之前必须有个查霸反霸斗争的第一步，因为我们主张只要是在秋收前要完成土改之各县，现在不管第一阶段工作做得怎样，基础好坏，整个领导应转入以抓土改为中心。但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应当是清醒的，这样做虽然是对的，但必须在划阶级前补一课，这就是现在所提出的第一步工作。否则以为既是今天不管第一阶段做的好否，一律进入第二阶段实行土改，就以为可以直接了当的划阶级那就是错误的。那么这样做岂不是那两个阶段合在一起了吗？不是每个土改村完成土改时间要拖长了吗？是的，有点合在一起，但又不是完全合在一起，因“八字”运动各地都搞了一下，虽不充分总是搞了一下，第一步还是“补课”性质（当然补课多少各地仍有程度不同的差别），至每一个村这样来土改时间要拖长一点那是一定的。但比起如不这样办，在秋收前要完成土改之各县仍一边搞第一阶段、一边搞土改，两边都搞不好倒把整个土改时间拖长了那还是合算的。其次是：集中力量于铺开的点上搞土改，面上还要不要照顾呢？要的，一定要的，不如此会影响点上土改的进展，同时也增加转移到新的点上的困难，因为地主阶级目前在各地明的暗的进攻破坏非常厉害，如不适当照顾面上给地主阶级以打击，会很大影响群众斗争情绪，而有点工作基础的地方如把力量全部抽出亦必会“翻生”，弄得前功尽弃的。面上怎样照顾呢？应当以20％工作骨干（一般队员可多配一些）有重点的配置在面上几个重要的地方，经过扎根串连，建立一点组织，树立一些阵地与很好连系其他各村原有的积极分子、进行教育巩固工作、并推动去扩大串连以便能掌握各村情况，特别是对地主阶级破坏活动和应有控制的展开反霸查退租斗争并自上而下的对地主阶级破坏的镇压与展开政治攻势，使地主不敢动，并为群众解决生产与夏荒等问题。能做到这样就成，不应要求面上过高。最后是铺开的点面结合问题。为适应广东的生产季节，可以在一个季节里做到结束一批能多有重点乡，故在春耕后的士改铺开，一律采取一重点带两副点三乡一单元的作法。为使在春耕后能充分达到打好基础、取得经验、训练干部要求，重点乡与副点乡应相隔两步，即在重点乡划阶级后，才转移力量到副点乡去（当然首先派点人去做点宣传教育工作与进行扎根串连打点基础很有必要）。至夏收后到秋收前一段，则准备采取相隔一步的作法，秋收各县的土改到那时看情形，干部多，经验丰富，也许采取大面铺开，重点乡带副点乡一道前进的作法。这是将来的问题，在此仅略提提而已。

## 三、集中一切可能集中的力量用于土改战线上

　　今天想以单打一的态度来对待工作，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了；许多工作任务都必须结合完成。但作为各级领导者，执行工作任务时一定要有章法，不能忙乱。也就是说，工作任务虽都得完成，但必须区别缓急轻重，何者为中心任务，何者为突击任务，可以结合的应很好结合，允许错开的就一定不要挤在一起去做。土改对华南党来说是1952年最严重的中心任务，对专区、县以下来说则是中心又中心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减弱对这一工作的领导，在自己范围之内凡是适合与可以在土改战线上起点作用的干部都应当用之于土改战线上，更不能因某种工作需要从土改战线上抽回力量，这一条这次应当肯定下来。关于工作结合问题，目前几个主要工作任务，如“三反”“五反”分局已确定，土改队的“三反”结合几次整顿队伍来进行不单独另搞。各专区、县机关的“三反”与城镇的“五反”，可分一部力量来主持搞（详细规定分局已有指示）。此外如转业建设是完全可以结合土改进行的。镇压反革命在农村则必须结合土改进行，因为不打倒地主阶级，农村的反革命组织与活动是不能根绝的；当然镇压反革命又是推动农民斗争很重要的一着。至于上面会议等分局已决定在夏收之前决计不从前线调土改指挥员去广州开会。这样，集中一切可能集中的力量用于土改战线上是可以办到的。问题在于各级领导机关，要敢于担当，敢于向党负责，有决心摆脱一切可作也可以不作的工作；有勇气得罪一些只讲本位工作不顾中心工作的部门和干部，坚决的再从机关抽干部下乡。所有领导者自己也搬到乡下去，后方机关留下足以应付门面与照顾有关经济生活各部门的工作不受影响就行。不然，光叫干部不足，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工作无成绩，那时怨上级或者自己来作检讨都是亳无用处，而工作受到损失则是不可挽回的了。

## 充分展开斗争问题

## 一、进入乡村第一阶段工作必须充分展开斗争

　　前面已指出：春耕后土改必须完成分局所给予的任务，而且要搞好。同志们希望在这次总结经验会议能找出一条土改的“捷径”来，我认为“捷径”虽是有的，如这次的典型经验介绍与张云同志的报告就大体为同志们解决了这一问题，告诉了如何才少走弯路，那些是成功的经验应当充分吸取，那些是失败的经验应当极力避免重复。但真正做到使土改的路走得很“直”，最主要的要能一进入乡村抓紧斗争，集中力量把地主当权派彻底打倒；从斗争中迅速把足以与整个地主阶级进行决战、能担当划阶级的农民队伍形成起来，以转入第二阶段。只要充分做到了这一点，其他就不应要求过高。据我所了解各地土改试点一些材料，有些试点乡一进入村，不抓紧斗争以致时间拖得过长，这是很吃亏的。当然土改是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任何好的斗争，一两次是斗不垮地主的，问题是不要终止斗争，应该有意识的发动农民起来向地主阶级进行坚决猛烈的斗争、反复的斗争，直到最后斗垮而后已。尤其今天广东农村情况，由于我们工作深入不够，斗争展开很不够，某些地区加以打击面过宽，影响农民的发动与组织，力量是很薄弱的。相反，反动的地主阶级倒很好的团结组织起来了，他们积极的用明的、暗的、非法与合法相结合，软的硬的收买与威胁相并用的方法在向农民进攻，破坏群众的阶级团结，和缓农民起来斗争。不少乡村表面上是农会牌子挂得很高，好似有点革命的味道，实际仍是地主阶级的统治。在这种情形下，除了深入摸底，了解情况，适当的端正政策，解决一下农民内部的问题，应着重抓紧扎根串连深入揭露地主阴谋，经过报上当，恢复与巩固群众的阶级团结，形成初步的斗争队伍即发起斗争。

　　只有斗争，才能使农民划清敌我界线，才能使农民对地主阶级表现势不两立，并真正与地主阶级撕破脸。这应该是我们全部斗争的目的。有人说共产党依靠斗争“吃饭”，是的，我们是依靠阶级斗争“吃饭”的，这就是革命。难道不对吗？我们下乡搞土改，一定要靠农民起来斗争“吃饭”，没有农民起来斗争，我们在农村什么也谈不上的。所以绝不要怕斗争过多，而应有意识真正把斗争贯穿于整个土改的过程。

　　在实行划阶级前的第一步工作不消说要着重发动农民起来斗争，才能打倒地主当权派组成强大的农民土改队伍；当进到划阶级仍要着重发动农民起来斗争，继续扩大与巩固农民队伍，在全体规模上把农民组织起来，继续提高农民觉悟，在划阶级中向整个地主阶级决斗。而没收征收还必须着重发动农民起来斗争，在经济上彻底搞垮地主在政治上继续揭露其阴谋活动，以达到农民在思想上进一步仇恨地主，把地主阶级在经济上政治上作为整个阶级消灭。不仅如此，在这些小段落之间还应不断注意地主的各种形式的破坏活动，不断发动农民起来斗争。不如此，胜利无法巩固与扩大，群众斗争情绪亦很易受影响，政治觉悟提高就更困难。

　　这些道理有许多同志表面是承认的，就是在实际工作中往往忘记照这样的道理来办事。有的是属于立场问题，这里我不讲它了。有的同志则属于没有经验，容易上地主阶级的当，我想需要多讲几句。我们决不应忘记：中国封建地主阶级的统治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不管从那方面来看，地主阶级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基础的。而农民呢？虽有很高的革命性，对土地有着迫切的要求，但在长期的封建统治压迫下，觉悟决不是开一两次会讲几遍道理就可以提高的。所以要把农民发动起来彻底把地主阶级打倒，就不应看得过于容易。一定要很好发动与组织农民起来斗争，而且要发动农民起来与地主阶级进行一系列的斗争反复的斗争才成的。不然的话，和平办法固不行，即使组织最好的斗争，当时确把地主斗倒了，如果就因此自满，产生麻痹，不教育警惕干部和群众，不继续发动斗争把其完全斗垮为止，就以为斗得够了，可以不需斗争了，当时过境迁，农民斗志一松下去，地主获得喘息的机会他又会站起来的。原来的工作基础又被破坏，土改就改不下去。这就不难说明为什么有些村子在某一阶段斗地主斗到确不算坏，但土改还是改不好，还不能最后解决问题，就在于缺少继续对地主阶级斗争“补火”的原故。至有土改经验的同志，就在于能在土改进行整个过程中，注意掌握情况，时时查敌情，经常教育干部与群众警惕地主阶级破坏活动，不断组织斗争给以打击，从斗争中更好教育与组织农民来取得土改的最后胜利。而不是静止和平的用讲空道理的办法来教育与组织农民和对土改采取任何不彻底的作法。在贯彻这种精神下来进行土改，取得胜利一定大而且易于巩固，工作进展亦快。就不会是像某些同志在搞土改那样，静守一村，死气沉沉，一两个月还打不开局面，大家都苦闷得要死。这种偏向是必须纠正的。最后我再重复一句，我们一定要靠发动农民起来斗争“吃饭”。斗争，只有发动农民起来斗争，才能给土改以生命的力量；才能加速运动的进程，真正把土改搞好。

## 二、必须是真正农民起来的斗争，要反对包办代替形式主义的斗争

　　我们强调在土改中的斗争意义，正因为如此，对斗争必须采取严肃负责的态度，必须发动农民起来斗争，建立在很好的教育了农民，也就是我们所常说的思想发动，和充分暴露了地主阶级的罪恶，当多数农民有斗争的要求，并形成了初步的斗争队伍这上面，有了这样的工作才开展斗争。而一切宣传鼓动与组织工作都应该为斗争服务（当然斗争反过来又是为宣传教育与组织农民增加力量）。发动斗争，如没有艰苦深入的工作，也即是说：如没有充分掌握群众的思想动态与查清敌人活动情况，并作出正确的当时阶级斗争变化的分析，组成了队伍提出适合群众的要求，是不可能发动得很好的。有些同志也强调斗争，但以包办代替强迫命令来搞斗争，形式虽也像个斗争，似乎也还热闹（因今天要做到这一点是容易的），但这样的斗争就是不能斗倒地主，就是不能给农民以教育，相反倒会使农民感到厌倦的。那么，既强调要斗争，又不允许有包办代替、形式主义，这就难了。是的，把斗争搞起来是有点难处的，但这要说不难也是可以的。因农民要起来斗争地主是天生成的性格，只要我们深入工作、细心观察、善于引导，勇于点火撑腰，使农民斗争情绪很快高涨，斗争队伍迅速形成，发动农民斗争起来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难处呢？问题是：今天有些同志只习惯于搞不发动群众的斗争，而不去做发动群众起来斗争的工作。所以对提出必须充分展开斗争，必须做好发动群众的工作就觉得事情不好办。当然，如有人以为要不是包办代替形式主义的斗争，就非群众百分之百的起来不可，或者以为不斗则已，要斗一定是群众觉悟很高“伟大的斗争”，那也是很不对的。对这一问题到底怎样的理解呢？我以为这里需要弄清楚两个问题：一是真正大多数群众的要求；一是信任群众大胆放手。斗争开始在组织上必须要初步形成一个队伍，在政治上大多数必需有斗争的要求，但不能要求觉悟很高。斗争的规律一般是由小到大，由组织不健全到组织健全，由觉悟不高到觉悟很高。前天会上典型经验介绍新会西北乡与南坦乡进乡后，把很坏的局面突破，使斗争很快发动起来，他们就是把握了上述的规律，是值得大家很好学习的。

　　关于信任群众大胆放手问题，必须解决今天存在于我们不少同志思想中，把地主阶级的破坏活动力量估计过高，把农民对地主阶级的旺盛斗志估计不够的消极看法。应当承认，也必须承认：今天广东的农村斗争中，敌情是很严重的，农民思想顾虑，也不能说少，但无论如何这不是基本的一面。基本的一面，则是人民民主专政日益巩固与强化，在此情形下农民的变天思想这个顾虑大体不存在了，对土改要求更加迫切。虽然，地主以假分田和分散财物来冲淡农民的斗争要求，这只能在形式上冲淡一下，实质改变是不可能的。谈到地主阶级虽然在积极地作破坏活动，应该说这只是防御的挣扎的表现，决不是像有些人说是什么“强有力的表现”。因此对农民群众怕放手，怕上地主的当，那是不对的。我以为只要我们不是高高在上，主观的脱离群众的习惯于用简单化的办法来办事，真正深入下去，依靠群众，真正为群众撑腰为群众解决问题，大胆放手让群众自己起来，是决不会上什么当的。关于这个问题，还有一种见解也必须提出讲一讲，即：目前斗争没有劲是事实；包办代替形式主义没有真正把群众发动起来系由于大胆放手不够也是事实，这是鉴于去年夏季的八字运动某些地方出了偏差，有点“胆怯”的缘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真是因噎而废食。大家想一想：这次会议后同志们下去，假如不再留恋于那种简单一哄而起的大轰大擂作法，而是首先经过一定的限度的扎根串连形成队伍，摸清情况查出敌情，指明目标，交待政策，即大胆撑腰，放手让群众起来斗争，有什么“胆怯”的必要呢？所以真正是农民起来的斗争，一定要大胆放手把农民发动起来，要坚决反对包办代替，形式主义的作法。

## 三、目前农村的斗争应很好结合政治攻势与对反革命分子的镇压

　　春耕后的土改是与地主阶级最后搏斗的展开，这一搏斗一定很尖锐的，同时形式是复杂的，除在前面已指出：必须深入群众，摸清情况，查明敌情，大胆放手发动农民起来，否则便无法制胜。但还应在整个农村展开对敌的强大政治攻势，对明目张胆破坏土改的地主阶级与反革命分子要进行坚决的镇压，以打落其反革命的气焰，提高农民的斗争情绪。最近潮安、惠阳等县对这一工作是做得很有成效的，值得各地效法。在粤中各县，特别像恩平、阳江那样的县，长期的存在组织不纯，包庇地主压制农民斗争，如恩平甚至发生帮助地主阶级杀害农民的事件，在这样的地区，地主阶级气焰是很高涨的，农民则忍气吞声。必须自上而下宣传动员与自下而上的结合群众检举揭发斗争相结合，首先给予严厉的镇压，以压下敌人气焰，鼓起农民斗志，如恩平还应当将那些杀害农民的罪犯，拿到群众中去斗争、处理，以此来恢复群众的斗争情绪和挽回共产党与人民政府在群众中的威信，使全体农民坚信共产党与人民政府是坚决站在农民的一边。以此一活生生的事实来更好教育农民。各土改县也无例外的必须在土改开始同时在全县范围内采取上述同样的作法，像海丰、陆丰、惠阳等县那样，并首先分别召开区、乡农民代表会议和群众会议，宣传对反革命分子与公开破坏土改的地主（在秋收前完成土改的县应大张旗鼓宣传土改，指出地主假分田阴谋）的镇压政策，对公开破坏土改的地主与证据确实的反革命分子要逮捕一批，然后运用人民法庭杀一批，关一批，管一批，放一批，打击与孤立少数恶霸匪首，以达到分化瓦解多数，压下地主破坏活动，掀起全县土改的壮大声势之目的。

## 四、坚持说理说法的斗争，说服农民制止吊打

　　今天农民起来斗争地主，理与法全在农民这一边，不需要像过去一样因无从说理说法只有采取非法的斗争。事实上农民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只要不是组织不纯，不是流氓狗腿操纵，如果说，要说服农民也是容易说服的，因为今天政府是农民自己的政府，农民的一切都有保障，对地主阶级可以用说理说法斗倒，对坏透了要杀的有人民法庭可以判处死刑。这样对斗争是有利的。其所以发生吊打的现象，主要是我们干部工作飘浮，没有建立好的斗争队伍，搞形式主义的斗争。这样的斗争当然没有力量斗倒地主，结果就只有依靠吊打。而吊打我以为毕竟是容易做出来的，谈到要多做发动群众工作，当然困难多了。新会县一个区曾提出斗倒地主要口狠、脚狠、手狠“三狠”的口号，他就没有提出深入发动群众的口号，结果吊打得很厉害，工作并未做好。当然我不否认当一个农民对某一地主仇恨很深，在斗争时唤起了很深的悲愤，情不自禁打了地主几下这样的事是有的，但我所见到与听到的吊打则完全不是这样的一回事，所以这样的吊打是必须反对与制止的。

　　必须坚持说理说法的斗争，必须加强人民法庭的工作；高度发挥人民法庭的威力，坚决镇压地主的破坏与反革命分子的活动和坚决为农民撑腰。否则我们的工作便只有习惯于简单化，这就无法把工作作风改善，把政策思想水平提高。当然有时出现吊打特别普遍与领导上提的口号不适当，政策掌握不够全面是有关系的。如反霸时某些地区的领导号召拼命搞果实，只要搞出果实多就好，不适可而止，不讲究方法，要数目字，追成绩，在这样情形也逼出一些吊打来，这以后各级领导当然也要很好注意。

## 切实做到深入问题

## 一、在工作中解决不了问题，就是提不出问题，就是工作没有深入

　　去年8月分局就提出工作要强调深入，一方面由于工作情况有些变化，主要的还是当做工作方法、工作作风来提出的，我认为是非常对。凡真正接受了这一指示精神工作作风有改变、工作深入下去的，土改的成绩就大，否则就不大。今天看来成绩很大的是少数，成绩不大的还是大多数，也就是绝大多数的地区大多数的干部虽把深入的口号喊了半年，但实际上工作作风并未改变，工作也就未深入下去。这次区党委、地委又强调工作必须深入下去，我认为很重要，如不切实解决这个问题将是什么都谈不上的。土改必须把农民发动起来，充分展开斗争才能做好，而今天要做到这一点，光凭讲道理，一般的会议汇报、调查，决不能解决问题。现在地主在进行破坏活动，比我们深入的不知多少倍。敌人是以亡命的精神用各种无微不至的办法在阻碍农民起来，正如前天有个同志所说的：“我们现在下去搞土改与地主阶级一个一个在争夺农民”。我以为这样提法很对，所有搞土改的同志都必须有这种认识和决心，才能发动农民，战胜敌人，把工作搞好。这次会议有不少同志对春耕后的土改信心很高，但也有不少同志信心是很不高，感着工作很困难，不知如何下手才好。为什么？这些缺少信心感到工作困难的同志，我敢断定他就是工作没有深入下去，飘飘荡荡摸不着底，因此也就发现不了问题，提不出问题，当然更谈不上解决问题了。发现不了问题，提不出问题，解决不了问题那里还谈得上工作进展呢？工作进展就是不断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的结果。那么土改中的问题是什么呢？就是农民与地主阶级的矛盾在各个不同的工作阶段，以不同的形式的表现。土改搞得好的就是工作深入下去能够具体的掌握这种农民与地主的矛盾变化。能做到这点，敌我情况清楚了，怎样才能把农民发动起来，怎样才能把地主斗倒，策略办法就容易定下来。能这样做，即使没有经验也容易取得经验。譬如新会的西北乡，据说是新会土改试点乡中最好的一个乡，领导该乡土改的工作队并不是有土改经验的。当他们一进入该乡时情况也是很恶劣的，首先他们提出查霸反霸开了几天会毫无结果，因原有工作基础被地主暗中破坏已有变化，18个农干被收买去了8个，而大部农干又严重脱离了群众，农干提出查霸的口号不能接受，认为西北乡已没有什么霸了。一般群众对农干的意见很深，要求民主，不愿斗争，也不反映地主情况，只有当领导亲自深入去后，发现了上述情况，首先解决农民内部问题培养农民斗争情绪，当农民相信了工作队，有了斗争要求，把地主活动情况便暴露了出来，这样斗争便很快发动了起来，这样就在搞好了第一步迅速地进入到第二阶段的斗争。我这次去该乡住了五天，该乡的没收征收也搞完了正在分果实，群众情绪很高，绝大多数农民生产也积极，特别是农会干部成份作风是很不错的，地主阶级据我看是打倒了，虽然群众与中小地主思想已分家还不算彻底。分局对土改的要求并不太高，能像西北乡大体差不多就行，这样看来也并不是怎样困难。问题是在工作能否切实做到深入。

## 二、深入必须经过三同扎根串连

　　我们共产党发动群众的基本方法是说服教育。我们今天发动农民强调三同扎根串连，便是适应今天中国农民最好的说服教育与组织方法。这种对农民的个别组织与个别教育，对我党来说又是有其历史传统的。今天我们有了全国政权当不应该拒绝许多有益的新作法，如政府撑腰自上而下号召宣传，特别是农民代表会等形式可以很好的进行集体训练，培养骨干，提高觉悟。正因为如此，我们有许多同志就只注重于政府自上而下宣传号召和集体教育训练等形式，而完全忽视作为发动农民仍必须依靠进行个别组织个别教育这个最基本的作法。所以群众运动就显得“官气”很浓而“民气”很淡。以这样“官气”很浓，所做出来的群众运动一定是基础不深，经不起风暴的，要使群众工作打下好的基础，不深入到农民中去，不使农民觉得你是他们一伙，经过一个一个的教育与组织起来的总算是不可靠的。所以三同扎根串连这就不是一进村的敲门砖，门一敲开，有了几个积极分子或者斗争已经搞起来了就可以不需要三同和扎根串连了，如果把三同扎根串连只当做这样简单的工作手段，而不是当做一种根本的群众工作作风，任何时候、任何工作阶段都必须运用的作法；这种认识就是没有把三同扎根串连当做个别教育、个别组织发动农民的最根本的作法来接受，也就是说深入群众决心不够，总是像葫芦瓜按在水里似的不断朝上浮。这样可以保证：同志们虽然也是多少吃了点苦，成绩还是等于零的。为什么现在有些同志住在农民家里，而不能把农民发动起来？其道理就是他的三同扎根串连是假的，只是形式上的，思想作风仍是与农民格格不入。在这种情形下，农民当然不会向你讲知心话，你又怎能来解除他的思想顾虑和提高其觉悟呢？他有思想顾虑觉悟不高，又怎能向你反映乡村的真实情况积极起来斗争呢？这样你又怎样能教育与培养出农民干部来呢？连这个基本作风问题都未解决，还说什么发动农民呢？当然这是一个思想作风长期改造的问题。是的，作为机关干部与知识分子学生，这样做首先是有些不好受的，无怪有些同志在问：土改还有“期”吗？深入没有个“底”吗？艰苦到什么地步才算有“边”呢？我的答复是：土改有“期”，完成后决不再搞一次土改。深入也有“底”，只要你能把农民发动起来就算。至于艰苦的“边”也还是有的，粤中各县并不算很苦的地方，有饭吃得饱，晚上还是睡得觉，劳动最多也只是帮助农民搞些附带劳动，我以为应当向农民学习，多吸收一些农民的优良品质，我们决不应太自私了，否则我们对革命干部这个光荣的称号，特别是共产党员与青年团员这个光荣称号能不有愧于心吗？不错，我们大多数同志在这一点上是表现得很好的，这次区党委与地委表扬了300多个工作比较艰苦深入的同志，这样办的很对，但我以为还应努力，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 三、要解决深入问题，首先要求领导深入，做出榜样并为下面解决工作方法问题

　　深入要有人带头，要表现极大的决心，蔚成为风气。这次会议区党委与地委负责同志马上随队下乡，这是一个好榜样，各级应跟着下去，应下到村与土改队员和群众直接见面。不要走马看花，“深入”在汇报与干部会议上。在整顿队伍会议上我讲过，县区干部应与土改队员生活打成一片。各县汽车交上保存，除地委以上主要领导干部外，下乡搞土改凡实行三同的一律不要带警卫员。过去新会县某区长搞土改后面带四个警卫员，这作风是坏透了，这算做什么群众工作搞什么土改呢？今后绝不许再有。

　　领导上光是在生活作风上做出榜样还是不够的，必须在工作作法上经常为下面解决问题，才能使下面深入下去。深入固然决心很重要，但完全不解决方法问题也不能说服下面同志的。这里我仅提最主要的两点；一是领导干部自己掌握一点，总是亲自先下手去摸出经验，以作示范来带动大家的工作，一是在自己领导下的干部中注意他们的工作表现，及时把他们工作中好的经验交流，像中山的一个区长刘正本那样，刘正本那个区的工作是深入的，干部情绪是很高的，他就能为下面解决工作方法问题。

　　在工作领导上，以县委来讲，必须在县书所在地把前线司令部建设起来。架好电话，把油印员与交通员带在身边。县书除亲自掌握本乡工作（配一名助手）并要密切与各土改工作连联系，要照顾全面的领导。其他各县委委员应是分头出去，掌握一乡，定期回来（有问题临时回来）反映情况解决问题后又分头出去，总之是出去回来，回来出去，既不是各据一方，也不是都堆在上面。县书有目的有时为着研究与解决某一工作问题，也可以出去，但绝不要“周游列国”似的到处跑。战地会议应学打篮球那样的开法，看出问题很短时间商量解决，决不要开长会开大会总结一套什么“经验”，应多开小会、短会，多解决工作中具体发生的问题与迅速传播对下面工作真有帮助的“小经验”。

## 四、为保证深入，应在全体干部中经常进行作风上两条路线的斗争

　　邓子恢同志已指出过，我党在群众工作问题上是有着两种不同路线的斗争的。这也就是说是依靠群众真正把群众发动起来呢？还是不依靠群众不把群众发动起来？凡是忠实于党的事业与贯彻党的政策执行的，应当无条件的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按照党的要求把土改搞好。凡不这样的，我以为就是党性不纯与质量不好的表现。应经常把这一问题在干部中进行教育，使大家懂得：党交给我们搞土改这样的光荣任务，我们自称又在做群众工作，如不好好深入下去把工作做好，怎能说得过去呢？尤如裁缝不深入好好把衣缝好，建筑工人不深入好好把房屋建筑好，能说是好的裁缝与好的建筑工人吗？而我们今天竟有人像马殊那样的自己是十足的官僚主义，高高在上！工作不深入还不算，还要做假报告，工作做的并不好，他偏要说成天花乱坠成绩十足。如果这样确是由于出于无意识的话那已是很坏的官僚主义，如果是有意的就更坏了。所以今后各级领导应经常进行工作检查，有成绩的好好表扬，工作不好的一定要进行批评与斗争。必要时我以为还应给以组织纪律的处分。来保证党的路线正确执行与最后完成任务。

　　最后，自始至终紧紧的掌握着运动的规律，根据运动的发展情况，及时而明确地提出运动所应强调的主要方面，并适当注意可能发生的问题的方面，1952年4月运动开始，在运动的指导上，提出了坚持深入，强调放手，因而既掀起了大规模的土改运动，又没有发生“大轰大擂”的偏差，运动较为扎实。同年夏季以后，运动中逐渐出现了一些左的现象，9月间为使运动保持健康的发展，争取全胜，又突出的强调了端正政策，将运动适当加以收缩，因而运动更加深入与健康。冬季土改完成，复查开始时，又强调了发动团结多数群众，弥补土改中团结面不广的弱点，巩固土改的胜利。所有这些指导思想，都是完全适时的和正确的。

　　我们所以能够抓紧并贯彻解决了以上几个关键性的问题，使土地改革如期的胜利完成，是由于党中央与中南局领导的英明，华南分局领导的正确，各级党委亲临运动的前线，结合本地情况，具体的贯彻了分局对土地改革的指导思想，特别是由于全体土改干部深入广大群众，夜以继日的艰苦紧张的工作，和广大农民的坚决起来解放自己。因此，土地改革的胜利，应归功于党中央与中南局的英明领导，归功于华南分局与各级党委，归功于全体土改干部和广大农民。我们要在胜利地完成了毛主席、党中央所给予的伟大任务基础上，继续胜利前进。并建议对各级党委与全体土改队员表扬其功绩，俾再接再厉，全力的做好转向生产工作，在生产战线上取得更大的胜利。

　　来源：《土地改革重要经验与文献汇编（续辑下册）》， 中南军政委员会土地改革委员会编印，1953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