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维汉在中财委第六办公室召开的对私营商业改造问题座谈会上的发言

　　<李维汉>

　　目前私营商业基本上已和外国隔断了联系，与国内工业、农业的联系也将要逐步地被缩小被隔断，这样使私营商业直接从私营工厂与农村来的货源（包括产品和原料）将愈来愈小。而城市中的国营商业和合作社商业也将逐步发展。新发展的工矿区将随着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发展不断出现。国营商业与合作社商业要预见到这一发展情况，必须和工业的基本建设开始的同时，来规划商业网的设置。使这些新市场一出现，商业阵地都为国营商业、合作社商业所掌握。我们原则上是不要私营商业到新发展的工矿区去的（由于私营商业的存在难免会去一些的），假如我们对新工矿区市场控制不住，而一般城市的私营商业活动范围又逐步地被紧缩，势必把私营商业挤到新工矿区市场去，例如，有的新工矿区市场由于国营商业供应不足，曾有动员私营商业到那里去发展的情况。这样使我们在改造私营商业上发生了一般城市私营商业改造完了，而不断出现的新工矿区的私营商业又再生长出来文要进行改造，结果是改造不完的。因此，必须把新工矿区的缺口堵住，这样才便于我们把私营商业限制在原有的市场范围内进行改造。

　　首先应结合各方面情况，考虑确定私营商业在三个五年计划内的活动范围（能活多长）。这样对私营商业改造的步骤、方针也就容易确定了。

　　改造私营商业和改造私营工业是显然不同的。如工业基本上可以通过公私合营办法把私营工业的企业和人一起改造过来。而商业呢？大致上可分为三类情况：

　　第一、无疑问其中是有一部分的企业和人是可以一起改造的（如：粮食代销店），中等批发商能否变成国家资本主义（如：代理批发）的形式再变为社会主义性质的商业呢？或者只能“排除”呢？如果也可以经过国家资本主义形式加以改造就更好了。这方面我们经验不多，但不要把这个门堵死为好。夫妻商店是否有可能走合作社道路，此路也不要堵死，需要进一步加以研究。

　　企业改造是容易的，因为资金、“码头”（指企业机构）是有用处的，而主要的是改造人，因此，问题是可能不可能把人改造过来。

　　企业和人一起改造过来是有可能的，但并不是整个行业都是这样，譬如：在同一行业中有一部分多余的企业是要被淘汰的。

　　第二、有一部分商业是不可避免要被淘汰的，企业本身不应存在，也不能接过来改造，但其中人员（包括资本家）吸收过来是能够教育改造的。吸收过来放在那里合适呢？这些人适宜于搞商业，因材使用，主要由国营商业吸收，也可分配到合作社商业或到集体农庄当会计去。

　　这么多的人，可能不可能吸收呢？当然在一、两年内是吸收不了的，如果从长远发展来看（合作社、新市场不断发展），只要有计划逐步的吸收，我想是能够吸收的。况且这许多人又不是一下子吸收。

　　吸收进来的资本家能不能改造呢？这主要靠我们做工作了，譬如说：目前国营商店是一个干部带三个店员，假如私营商店平均每户有一个资本家和三个店员，而三个店员经过工会教育也能相当于干部，那么便是三个干部带一个资本家，如果这个资本家既不反革命，又愿意守法，三个带一个，再加上我们政治、经济的优势，如果这样我们还不能改造他，那是不可设想的了，这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

　　为了在两个五年计划之内去做好这件工作，必须是：国营商业和合作社商业的发展，同时一方面要有代替私营企业的计划，另方面也要有改造私营商业人员的计划，这个计划就需要长期的、统盘的来考虑，如：发展多少？挤掉多少？同时又要设想被挤掉的出路，如何安排问题等等。如果从一个国营商店说可能不去设想这些，而从整个国家来说就需要一个根本设想，要有全局观点，政治、经济相结合的观点，这样才能符合国家过渡时期总路线的精神。假如国营商业和合作社商业光有发展和代替的一面，而没有改造私营商业人员的一面，那么“吸收相当大的一部分人”这句话也就不能实现。

　　第三、企业不能存在，人也不能改造，估计这是小量，我们必须争取做到尽可能是小量，因为，既不是杀掉他们，总要给他们饭吃。

　　改造过程又是怎样呢？照陈云同志的指示：“用他们（指私营商业）的资金、摊摊（指企业机构）尽可能来养活他们自己。国家只要把他们管起来。”这就是说，国家应当造成各种条件逐步地把他们纳入国家计划的轨道并加以监督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如果要挤掉他们的时候，必须同时要考虑到他们出路如何安排，总之是应该采取积极态度，不能说：“你们愿意接受改造，但你们滚蛋。”如果他们的出路还没有找到，那么只有让他们暂时在现有情况下维持生活，否则会使市场搞得很混乱，社会上又会发生很紧张的局面。这些我是从总路线角度来看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希望大家继续研究。

　　对私营商业的改造需要有一个公开性的文件，这个文件（指沙千里、吴雪之副部长起草的对私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的意见）基本上是写得不错的，比上次的稿子有很大进步，但问题应如何提法，譬如向商业资本家指出：私营商业是无出路的，而你们的人员是有出路的。或说：如果国家需要逐步排除你们时（意思是这样）国家会给你们安排出路的，这样使他们知道私营商业的路子越走越窄，打消他们发展私营商业的念头，另方面也使他们知道人员还是有出路的，譬如：粮食代销店办法消除了他们的顾虑。

　　改造私营商业究竟要有多少年时间，需要有个轮廓的估计，这样使我们的工作有了目标，计划、步骤、办法也就容易考虑，文章也就容易写了。我的估计这一改造工作不要十年就能完成的。

　　至于公私联购（公不出资本，仅领导私营经营）可以作为国家资本主义的低级形式。私营商业采用那些国家资本主义形式来改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研究。但公私合营形式肯定不是改造私营商业的主要方向，现在需要把已经公私合营的商业的经验加以总结，究竟利弊如何？要具备那些条件才能公私合营等，然后再考虑商业搞不搞公私合营问题。

　　把这个文件修改一下，发到各地党委去征求意见，最后根据各地意见加以研究和修改送中央审查批准，至于文件的研究、起草、修改等工作主要请中央商业部负责。

　　目前各地市场相当紧张，私营商业发生一些波动，因此，建议中央商业部切实研究一下安排的措施，如：有些电报（如：浙江、湖南关于市场安排的意见）加以研究后须表示态度或通报各地，最后希望各地代表对这个文件的根本性问题很好的加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