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培元在广州市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的发言

　　<罗培元>

　　我完全同意梁湘和魏今非两同志的报告。

　　我现在就加强工商界的思想改造问题作如下发言，如果有不妥的地方，请代表们指正。

　　六年来，广州市在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和对工商界进行思想改造，即“双重改造”方面，取得很大成绩。在企业改造方面，到今年上半年，由国家加工、订货、包销和收购的产品价值，已占全部私营大型工业产值的90％以上，到现在止，已有183个私营厂实行了公私合营，本年预计产值占原有私营工业产值的37.12％，个别行业已经全行业实行了公私合营；到今年8月，国营、合作社营商业批发额占批发总数的93.83％，零售额占社会商品零售总额的34.93％；国家资本主义商业占社会商品零售总额32.55％。全市已有合营、代销、经销等国家资本主义形式的座商4420户，占私营零售座商户数的50.79％。这就表明了：资本主义工商业已基本上纳入了国家资本主义轨道，社会主义经济成分对于资本主义的经济成分已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地位。

　　在工商界的思想改造方面，经过“五反”运动的深刻教育，加上在企业中树立了工人监督的地位和政府管理加强的情况下，工商界的“五毒”和违法行为已经有不同程度的减少和减轻，消极性一面受到了更大的限制，积极性的一面有所发挥。1953年春以来，在党和人民政府的指导下，工商界建立和健全了自己的学习组织，进行经常性的政治学习，参加这种经常性的学习的人数已由百多人增加到现在的15000多人。参加学习的学员，爱国的思想都有所提高，违法行为一般的比未参加学习的为少，也较易于接受社会主义改造，值得重视的是经过一系列的教育改造工作后，工商界中已经出现了一批先进分子，他们自己爱国守法，也能教育别的工商业者爱国守法，他们靠拢党和人民政府，他们自己接受社会主义改造，还推动别人接受改造。我们党和人民政府各个时期的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措施之所以能较顺利地实现，是和工商界中先进分子的作用有关系的。更令人欢迎的是，工商界中这种先进分子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必然会成为工商界在接受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的核心力量。和这种情况相适应的是：工商界中少数不满社会主义改造的人的影响正在日益缩小，这种落后不满分子在大势所趋和教育工作的影响下，也正在一年一年地减少。坚决抗拒社会主义改造的分子，在工商界中受到愈来愈多的唾弃。

　　国家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的结果，大大地改变了原来资本主义工商业的面貌，正如《人民日报》11月22日的社论所说：“这种工商业现在已经有一只脚被带进了社会主义的门槛，而另一只脚也已经非跟着进来不可”。在工商界中加强了思想改造的结果，已经在工商界中引起愈来愈有利于社会主义改造的变化，而将来还要向更加有利的方面变化。

　　过去对资本主义企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工作虽然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绝不能认为目前可以把改造工作停顿下来。必须指出，广州市工商业的比重大，我们原来的改造工作也走慢了一步。而目前资本主义企业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已经暴露得更为突出，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如果不进一步加以改造，它就不可能提高生产力、适应国家和人民的需要。因此，我们必须要在现有成绩这个基础上，把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工作推向新的阶段。这就是从原来在私营企业中所实行的接受国家加工、订货，为国家经销代销和个别公私合营的阶段，推进到在一切重要行业中分别实行全部或大部分公私合营的阶段，从原来主要是国家资本主义的初级形式推进到主要的是国家资本主义的高级形式——公私合营。只有这样，才能使广州市对资本主义企业的改造工作能够和国民经济计划化程度的加强以及国家对农业、手工业进行的改造工作的迅速发展相适应，才能保证社会主义经济建没的正常发展，才能保证完成广州市人民对于国家第一个五年计划所应担负的光荣任务，才能进一步发挥私营企业的积极性而进一步限制它的消极性。不这样做，就会使我们的改造工作更加落在需要和可能的后面。目前，中共广州市委和市人民委员会正根据上级的指标，按着本市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指标，进行统筹安排和全面规划，并且采取了必要的措施来加强这方面的领导，各有关部门对于这方面工作也已日益重视，在干部和工人群众中，正在开展着宣传教育工作。可以肯定，今后两年内，在全市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必然能够基本上完成对全市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全行业合营的任务。

　　过去我们对工商界的思想改造工作，虽然也取得了不少成绩，但比较起来，它却落在企业改造工作的后面。“双重改造”还没有结合得好。突出的表现是经济部门在进行企业改造工作中，不过问或者不大注意政治工作，政治部门不过问或不大注意企业改造工作，或者各不相谋地进行工作。在公私合营企业中，国家干部和资方人员在同一企业中工作，本来就是国家干部密切结合对企业的改造工作来改造资方人员的好机会，而有些干部却没有运用这个机会来进行思想教育，对资方人员抱着若即若离的态度，有的甚至对改造资方人员完全丧失信心，或则唯恐疏远不够。其他担负企业改造部门的干部，也有类似的思想。毫无疑问，这是十分不对的。今后必须十分注意改变思想改造工作的这种落后状况。必须认识，既然企业改造是采取和平“赎买”的办法，那末，要做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完成整个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工作，关键就在于把工商界的思想改造得更成熟些。而思想改造是要比企业改造更难些，更复杂些，要花更长的时间，反复地去进行的。经验证明，工商界的思想改造必须结合企业改造来进行，“双重改造”结合得好，企业改造就顺利些，否则企业改造就不会那么顺利。因为企业改造的最终目的是把企业的资本家所有制改变为全民所有制，这个改变的每一个步骤都不能不引起和企业所有权相联系的人的思想上敏锐的反应。如果结合企业改造来进行思想改造，便会便利于企业的改造，否则企业改造便会遇到较多的困难，引起较多的麻烦。同样，如果离开企业改造的考验来谈个人的思想改造，就会在极大的程度上流于空谈。

　　今后专司“双重改造”任务的就是各行各业的专业公司。专业公司不只是经济机关，也是政治机关，它要担任对私营企业职工和工商界进行教育的工作；党的宣传部门和统一战线工作部门负责管理教育工作；其他有关部门也要密切配合这项工作。凡是担任企业改造工作的干部，都必须在企业改造过程中，在和资方人员共同工作中，同时组织他们进行政治学习。目前已有条件使我们可以采用演讲、上课、座谈会、学习班以及引导工商界在内部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等等方法来加强对资本家的教育，使他们了解到我们国家过渡到社会主义是必然的，是不可抗拒的历史规律，正确认识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的联系，了解时事和国家的政策，了解接受社会主义改造是唯一的光明大道。

　　做好对工商界的思想改造工作，还要采取鼓励和批评相结合的方法。作为阶级整体来说，工商界在解放六年来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积极一面的，但也有不利于国计民生、抗拒改造的消极一面；就个别分子来说，不但有先进落后分子，而且同一个人，他的表现也会时有不同。我们对工商界中的好人好事，要加以鼓励，对他们的错误和缺点，要加以批评；他们有多少好的就说多少好的，有多少错误、缺点就说多少错误、缺点。也不要把活人看死了，社会基础在变，所有制在变，和这相联系的人们的思想当然也在变，不过有些人变得快些，有些人变得慢些。不变是不合乎逻辑的。当然变向坚决抗拒社会主义改造的人也是有的，但这只能是极少数。总之，我们要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要采取全面分析的思想方法。这样做，就是真正体现出我们党对民族资产阶级又团结又斗争的政策。

　　对于培养工商界中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核心分子，各方面均应采取更关心更积极的态度。广州市的工商界核心分子在几年来的改造工作中起了良好的作用，党和人民政府非常重视这种作用，把这种作用看作核心分子对国家对人民的一种可贵的贡献，人民是不会忘记他们这种贡献的。但是我们在培养核心分子工作方面缺点还多。由于教育帮助不够，以致有些核心分子还会动荡不安，还不能很好的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们中间有的有脱离群众的倾向，不得善于在广大的中间层和后进层中进行有效的工作。由于对他们的作用认识不全面，在安排、运用和帮助他们等方面也有不尽妥当的地方。又由于过去缺少全面规划，没有做到在各行业都培养出一定数量的核心分子，从全市范围来说，核心分子的数量还不够。我们必须在今后一两年内培养更大批的核心分子，这些核心分子必须是真正能够认识和掌握自己的命运，能够朝着整个社会的前进方向走，靠拢党和人民政府，在爱国守法和接受社会主义改造中起带头作用、骨干作用和桥梁作用的。只有不断地扩大具有这样条件的核心分子的数量，又不断地提高其质量，才能够通过他们去对广大的工商业者进行有成效的教育改造工作。市工商联和中国民主建国会广州市地方组织过去在这方面做了许多工作，但为了适应今后日益发展的企业改造的新形势，还应该大大地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党和人民政府的有关部门对于工商联和民主建国会的组织在这方面的工作，自然会给以积极的帮助与支持。

　　全国工商联执委会第二次会议的召开和《人民日报》有关的社论的发表，在全市的工商界中引起极大的反映。广大的工商业者受到极大的教育，进一步提高了思想，对于党和人民政府当前关于资本主义企业改造的措施，表示拥护，许多先进分子还主动宣传解释政策，推动工商业者接受改造，这是很好的表现。但由于工商界对国家过渡时期总任务的学习做得不够，目前又还来不及把全国工商联执委会议有关文件及《人民日报》有关的社论的精神进行广泛的宣传教育，因而还有相当一部分工商业者对企业改造的新措施，发生一些怀疑和顾虑。有些人认为党和人民政府已经取消了逐步改造的方针，企业改造要象大风暴一样席卷而来，不久就要消灭资本家的所有制。有相当多的人对全业合并合营的措施认识不足和不全面，产生不安；对许多有关政策问题和具体办法，如人员安置、利润分配、清产定股、工资待遇等方面，过多地在这些方面打私人的算盘。也有些人对自己能否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还缺乏信心；等等。这都是觉悟不够高的表现。

　　毫无疑问，实行全行业合营的措施是改造工作的新阶段，但仍然不是用全民所有制代替资本家所有制。用全民所有制代替资本家所有制，是必然要实现的，但却是逐步地实现的。就是在今后两年内，公私合营工作也是分批分期进行，开始时还要作得更加稳妥的。工商界中有些人关心到改造准备工作是否成熟，我们认为，全行业实行合营是十分必要而且时机成熟的了。广大的工人群众对于新的改造措施是热情拥护的。某厂的一位工人看了《人民日报》有关的社论，欢欣鼓舞，打报告给区的工业科请求尽快实行。有的还提出保证完成增产节约任务来迎接合营。陈云副总理在全国工商联执委会上所指示的六项意见，不仅替我们解决了方针政策问题，而且揭示许多保证改造工作健康发展的具体措施。中共广州市委和市人民委员会又已确定把改造工作作为今后的中心任务，因而必将加强这方面的领导。有了统筹安排的全面规划，又充分吸取过去我们所获得的成功经验，充分学习其他城市的先进经验，因而保证本市的改造工作健康进行，也是有充分条件的。就工商界方面说，虽然有部分人还心存疑虑，但只要加强宣传解释工作，就不会有大问题的；即使极少数的人目前还不愿意合营，也还有足够的进行思想准备的时间。工商界人士首先应该有这种信心。当然，在改造过程中困难是不少的，在工商界中也会有少数不明大义的人采取抗拒行为，但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广州的工商界在谈到掌握命运的时候，往往想到何雅各的故事。并不是说解放前广州市的工商界人士都必然要走上何雅各的绝路。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做买卖的人都有步上何雅各后尘的可能。一位年高的工商界说他自小住在惠爱路某约，数十年来，不曾看到有那间店户不几历沧桑，而能较长期存在和保持兴旺。“两更富，三更穷”的命运，对于许多工商界并不稀奇。回顾过去，瞩望未来，工商界不难体会到：解放前那种完全不可捉摸自己命运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今天工商界的命运简单说来就是：只要接受改造，自己就与祖国光明灿烂的前途联在一起，在建设社会主义的时候，得到国家的安置，过稳定的生活；社会主义建成之后，和全国人民过共同富裕的生活。这也就是工商界的光明前途。如果有人“舍正道而弗由”，就会走上黑路。目前工商界中的核心分子，特别有责任来引导广大工商业者走上正路，主动奔赴光明的前途。我们建议市工商联迅速把毛主席对工商界的教导，把全国工商联会议的精神向全市工商界传达下去，做到家喻户晓，使大家安心下来，积极搞好生产经营，准备迎接改造工作，同时政府制止一些资本家用抽走资金方式进行抵抗的不法行为。

　　鉴于过去工商界的中小户缺少学习的机会，而今后企业改造所牵连的面又如此之广，我们建议工商联有步骤的扩大原有的学习组织，吸收更多的中小户工商界参加，目前特别要注意在明年上半年实行全业合营的行业中普遍吸收资方人员参加，在各行业中发现和培养更多的积极分子，为此必须加强学习委员会的领导，在党政有关部门的指导下，作出全面规划，把思想改造工作推向新的阶段。

　　· 来源：

　　广东省某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