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体学在中共湖北省党代表会议上的总结报告提纲

　　<湖北省副省长、张体学>

　　这次会议开得很好，同志们在讨论中情绪很高，劲头很大，并进行了深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因而明确与解决了不少问题，这是一种好现象，是一件可喜的事件。省委同意你们讨论与大会发言中的正确意见。

　　这次会议的缺点，就是对省委开展批评不够，特别是省委分配我具体搞这方面工作，自感存在着不少缺点和某些错误，同志们还没有来得及进行深刻揭发和批评。我初步想到的主要有：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抓得不紧，研究不深，工作上有些满足现状，“按部就班”，缺乏创造性，因而使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工作进度缓慢。根源就是思想落后于实际，保守右倾。必须深入实际工作，全面规划，接近群众，加以克服。

　　根据会议讨论的问题，提出以下意见：

## 一、改造进度

　　根据各地具体情况，因地因业制宜，制定全面规划。省大体要求：

　　对私营工业，采取“带”、“并”、“迁”、“转”、“淘”等办法，全省1956年基本完成社会主义改造，1957年上半年扫尾。

　　私营商业（包括小商小贩），1956年通过各种不同形式，完成全行业改造的商户，达到75％—80％。

　　私营交通运输业：机船、汽车于1956年上半年全部完成社会主义改造；民船于1956年完成合作化占总吨位75％—80％，1957年上半年扫尾。

　　手工业于1956年通过各种形式完成社会主义改造户，占总户数85％—90％，争取全部完成。

　　几年来，通过加工订货、代购、代销、经销、公私合营及走合作化道路等形式；对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已经有相当的基础。为了适应国家工业化特别是当前农业合作化汹涌澎湃的大发展，更好地为工业生产特别是农业生产服务，就必须加速我们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速度。因此，上述规划的提出，是适合当前情况的，是必要的、可能的。

## 二、对私商改造要采取多种形式

　　全省雇请两人以上的私营商户（不包括饮食业及服务业），只有1838户（内武汉1035户），不到纯商户2％。绝大部分是夫妻店及小商小贩。估计全部私商户，资本家所有约占10％左右，小商小贩60％左右，季节性摊贩及孤寡老弱商贩约各占10％—15％左右。必须依据实际情况，因行业因商户制宜，采用公私合营、合作商店（小组）、代购、代销、经销、自购自销兼代购代销等多种形式，不应强求划一。这几种形式大体是两头小，中间大。将改造户作为100，估计公私合营户约20％左右，合作商店（小组）约50％—60％，其他形式约20％左右。

　　对私商改造，必要时，在自愿两利的基础上，也可以采用“带”和“转”的办法。“带”就是大商带小商，座商带摊贩；“转”就是转地区或转行业，鄂城樊口区全百货业改造时，就有1户转匹头业。

　　不固定的流动小商贩，在农村初级市场约占私商从业人数10o％左右，其特点是：季节性大，资金很少，经常流动，收入不稳定，但有利于短途贩卖及零星商品供应。应该加以适当组织领导与管理，作为社会主义间接小贩，划定一定经营范围，允许跨区经营。鼓励经营商品品种多种多样，以发挥其作用，满足农民多方面的需要。

　　有些老弱残废的小商贩，可暂时建立单线关系，经销或代销，维持经营。

　　有些无证小商贩，只要原来是靠经商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应予承认，补办登记手续，与其他商贩一视同仁，统一安排，并要加强管理。

## 三、对私营工商业从业人员的安排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我们不但要作好企业的改造，而且要作好人的改造。不但要安排劳力，而且必须适当安排资方。只有把资方实职人员及职工全部安排妥当，才能有利于人和企业的改造。所以人员安排好坏是改造工作进行好坏的主要标志之一。

　　安排中，不能让资方实职人员“坐冷板凳”。应该明白：他们中间有些人是懂得技术的，或有经营管理能力的，我们不但要对他们加以适当安排，而且还要向他们学习技术和某些经营管理经验。松滋油厂资方经理×××便是个很好的例子。×××是县人民委员会委员，高中毕业，有技术和管理生产能力。起初名为经理，实际分工搞保管，以致企业管理不善，生产下降。今年撤换了公方代表，公私经理适当分工，使其有职有权，大大提高了积极性，他与工人共同研究创造了炒子机，提高了生产，每天较前多出油500多斤。

　　应该依据资产阶级人物代表性大小，对我们的政治态度和现有职位高低，来恰当安排资方实职人员。如襄樊市资本家×××是副市长、省人民代表、省工商联副主委、全国工商联委员，但在该市酱园业进行公私合营时，我们派了一个科长当经理，把×安了一个副经理，未免太不近情理。幸亏市委发现和纠正。这显然是错误的，既然他当了副市长，为什么又舍不得一个经理给他当呢？只要他们有一定经营技能，基本称职，就应该大胆使用他们，可以让他们当正职，公方代表当副职。这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我们有强大的国家机器，不怕资本家造反。可以想象，他们中间多数人会好好工作，因为“只此一家”，别无出路，所以我们要批判某些同志想搞“清一色”、“包揽天下”的思想。

　　在讨论中反映，有的地区“四要四不要”或“四难三多”，这个问题要很好解决。

　　所谓“四要四不要”，就是要年青的，不要年老的；要男的不要女的；要资金多的，不要资金少的；要经营能力强的，不要经营能力差的。我们说：只要是活的，并且能在社会上或多或少做点事的都要。反革命分子除其中极其少数的杀头外，其余的也都要（劳动改造也是要改造他为自食其力的人），何况是劳动人民和资产阶级呢？只要他们是靠从事工商业维持生活，就必须区别情况，采取不同形式，负责改造安排。

　　所谓“三多”，就是瞎子聋子多，老弱多，反革命分子多。这是不合实际情况的。广大私营工商业从业人员，绝大多数都是好人，大部分都能在社会上起作用。

　　为什么有这些思想呢？就是怕困难，怕背包袱。当然困难是会有的，但也是可以克服的。

　　1、全省商业人员（包括国营、合作）共约35．5万人，只占全省人口1．22％。只要我们认真安排，合理使用，将来有极大可能不够，而不是过剩的问题。这种情况明年下半年可能看到。

　　2、工农业生产发展迅速。光拿我省农业发展情况来说，由于1956年基本完成半社会主义改造，预计明年粮食增产40亿斤，棉花40—50万担，毛猪增到600—700万头，其他农副土特产也将大大发展。全省购买力估计可以增加10％—15％，甚至可能到20％。

　　这就给我们带来一系列繁重而光荣的任务，特别是我们商业工作，如何赶上生产者与消费者的需要，是一个严重而迫切的问题，对我们商业工作是在新形势面前的一次考验。

　　同志们：在党中央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一切困难都能够战胜。我们要克服右倾，树立信心，发挥创造性。

## 四、几种行业的“归口”改造

　　1、熟食业：按城乡分工，由国营和供销社负责全面改造与安排。原料指标，由县粮局拨交国营及县社。分配区镇，统一掌握。改造后，利润控制，要根据当地情况，规定合理利润，偏低者适当提高，偏高者降。

　　2、屠宰业：根据国合地区分工，采取两种办法：（1）代购代销，负责贩运、宰杀、加工及喂养；（2）全行业直接过渡为国营和合作社商业人员。各地酌情选择。

　　3、榨坊油厂：（1）农民副业经营的小型土榨，归农业生产合作社经营，作为社内副业生产之一，国营合作与之挂钩，建立购销合同。（2）小集镇私营或富农独营的土榨房，按国合地区分工，分别作全行业改造安排。（3）机械加工油厂，由地方国营工业负责改造安排，原料需由油脂公司负责供应。

　　4、磨坊由粮食部门安排改造。

　　5、粉坊、豆腐、豆芽、小型修理行业（如修钟表、钢笔）、刻字、镶牙、手工针织、刺绣、牙行、服务业（洗澡、理发）等行业及木炭、土硷、土硝等收购推销，都按国合地区分工，分头负责，进行安排改造。

　　6、金属制品、木器、竹藤、农具、造秤、棉纺织品、缝纫、砖瓦石灰、陶器、造纸、银饰、雕刻、艺术造型、丝麻饰品、香料、肥皂、修车补胎等工商不分的手工业，归手工业管理部门负责全行业改造。

　　7、半农半商户，基本上就地安排。不应采取弃农归商或弃商归农办法。因为：（1）他们一般土地不够，资本很少，季节性很大。农闲经商，农忙务农。（2）市场需要。（3）减少安排困难，便于改造，其中自己经商家属务农者，本人可在商业上安排，其家属自愿者，允许参加农业社。过去我们总想把他们都挤回农村，实际是有困难的，必须在农业、商业两方面同时安排。

　　8、小集镇的旅栈及交通要道上的过路店，为适合农村分散特点，应保持其存在，由供销社负责安排改造。方法大体是：（1）一般单线挂钩，作为供销社的代销店（小组）；（2）经营条件较好者，改造为供销社的分销店；（3）经营能力不够者，暂时维持，加强管理。其中有些代销户无保证金者，在发货时间及数量上予以适当限制，规定库存定量，及时检查监督。

　　9、有些行业商户，从业人员少，依〔待〕业人员多，单靠商业安排改造，仍不能维持生活者，可以组织适当副业生产，如养猪、打鱼、开荒、短途贩运等。

## 五、中医药业问题

　　中医、中药业的团结改造，必须统一安排，全面规划，加强领导。

　　我们过去有些同志有一种错误思想，总想以西医来代替中医，排斥中医，挤垮中医，企图最后消灭中医。这是违反党的路线、违反广大人民的利益。全省有中医20000多人（平均每乡约2个），私营中药店数干户，对广大人民的保健福利有非常重大的意义与作用。我们的方针不是消灭而是逐步发展，不是排斥挤垮而是团结教育改造。因此，我们（要）提高他们的政治觉悟、政治地位和医药技术，关心与改善他们的生活，并妥善解决他们的全行业归口安排改造与领导问题。

## 六、建立专业公司及人民服务部

　　根据需要，成立某些专业公司或综合公司。所需增加资金设备，本着“用钱少，办事多”的原则，由各地编造具体计划，报省有关部门审核批准。

　　要保证不因改造工作而影响商品减少。

　　工业方面，要根据人民历史习惯和新的需要，除保持原来产品种类规格外，并应大力增加新产品，满足人民各种需要。

　　商业方面，不论过去国营合作是否经营，凡市场商品，只要人民需要或者暂时需要，都应保留，只许增加，不许减少。为保证商品不减少，各县可试建人民服务部（零售公司）——不管公司，凡国营、合作未经营的商品，它都经营，这个公司为地方国营性质，以县为单位经济核算，可以到外地采购推销，以不赔不赚或少赚为原则。

## 七、公私合营企业与合作商店若干具体问题

　　要明确公私合营企业与原私营企业是质的变化，名为合营，实为国营。

　　1、合营企业进货按批发价格作价。

　　2、合营企业由专业公司统一计算盈亏，利润统一上缴。

　　3、合营企业税收，照帐征收，按税法办事。

　　4、公私合营和合作商店，一般均实行定股定息，未合营（合作）前的企业红利，仍按原劳资协议分红。全部公积金移交合营企业（合作商店），由企业保管使用，用作扩大业务经营。

　　5、企业有一部分资金是原土改斗争果实，合营或合作时，不发还农民，股权归县或乡，作为公益事业基金，但在商业上不得抽资归还，可转为当地商业投资。

　　6、多股经营的私营企业，合营时可以现在企业的总经营人作为股东代表，以便于掌握和人事安排。

　　7、合营企业的公股投资金额，不用按比例办法分摊。主要根据该行业市场容量及企业经营能力与商品流转的实际需要，灵活掌握。

## 八、通过全行业改造逐步调整商业网

　　大体步骤：

　　第一步，在就地行业之间，互相调整，抽多补少。

　　第二步，城镇之间，根据需要与可能，逐步迁移。

　　第三步，城乡之间，有领导有计划地逐步转移，除转移私商外，国营合作商业也应适当迁移一部分下乡，在需要地区建立新的商业网。

　　为什么要分成三步走呢？（1）他们在当地土生土长，迁移别处，人地生疏-，语言习惯不同，要照顾他们的外迁困难。（2）行业之间、地区之间的情况，我们摸得不深不透，必须系统调查，作好准备，防止冒然。

## 九、价格管理

　　地区之间、城乡之间、季节之间、工农业产品之间、批零之间，保持正确的适当差价是必要的。这是运用价值法则对生产与市场供求，起一定的调节作用。

　　为了刺激农民生产积极性，茶、麻、丝等，可以参照历史比价，适当调高，由地方提出具体方案报省，经中央批准，下达执行。

## 十、工商联工作问题

　　必须加强工商联的工作，充分重视与发挥工商联对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的作用，努力培养资本家中的进步分子，帮助与支持他们的工作。

## 十一、在资本主义工商界中划分阶级问题

　　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具体执行中很难掌握，故不能形成一个公开的划分阶级运动，只能从内部掌握，具体分析，逐户逐人确定其成分，主要根据是有没有劳资关系，一般宜宽不宜严，可划可不划的资本家，就可以划为独立劳动者。

## 十二、工资问题

　　除遵照陈云同志总结执行外，提出如下意见：

　　现国营和私营企业工资大体相等，专县一般国营高于私营，武汉市一般私营高于国营。对改造后的企业工资，一般不宜调高或下降，个别偏低者，可以酌情适当调高（幅度不超过5％），个别偏高者暂时保留，留待今后普遍增加时他不增或逐步调低，但须慎重从事。确实待业人口过多，生活太困难者，可从福利金公益金中酌情予以补助。

　　私营商业全行业改造后，工资一般应该初级市场低于城镇，中小城市低于大城市，不要一拉平，职工工资形式一般有二：

　　1、根据技术及经营能力、工作态度，实行固定工资，或基本工资加资励工资。

　　2、计件工资（手续费），这有利于刺激生产和商品流转的积极性。

## 十三、大力培养干部，大胆提拔干部，纠正使用干部中唯资格论的错误倾向

　　1、要求1956年提拔正副经理，正副科长、股长、组长，为现有的两倍以上，即现有1个，要求提拔2个。

　　2、合作社雇员，全省约15000人，要求1956年上半年将其中绝大部分（约12000至14000人）转为正式干部。条件是：（1）工作积极，认真负责；（2）有一般的工作能力；（3）历史清楚，政治上无问题；（4）作风正派。

　　3、办好省、专、县三级财经干校，对国营、合作及公私合营人员要实行轮训。

## 十四、加强党对国营企业和改造企业领导作用

　　在国营企业、公私合营企业及私营企业中，都应积极而慎重地建党、建团。具体要求：1956年内，国营企业及供销社在原基础上，再发展20％左右，公私合营（合作商店），再发展职工总数的5％—7％。

　　青年团要发展到占企业青年总数50％左右。

## 十五、加紧宣传，作好准备

　　宣传要点：

　　1、工商业从业人员，政府全部负责妥善安排，保证人尽其才，各得其所。

　　2、向资本家说清，不没收、不挤垮，而是采用赎买办法，和平改造，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

　　3、对工人店员及小商小贩，交待有关具体政策，讲明依靠谁，团结谁。

　　4、宣传当地真人真事，教育他人，扩大影响。

　　作好准备工作：

　　1、分别开好四种人会议：（1）干部，（2）32人，（3）小商小贩及座商，（4）工商联。

　　2、作好全面规划，研究进行方法和具体步骤。

　　3、组织好改造工作队，训练好私营企业职工中的积极分子。

## 十六、明年7月前，会议大体安排

　　1、2月下旬或3月上旬召开地委副书记或常委（专管改造工作的）联席会议，主要议题是交流经验，进一步解决改造中若干具体问题。

　　2、4月下旬或5月上旬，召开改造办公室主任会议，汇报运动情况和存在问题，进一步研究办法。

　　3、6月下旬或7月上旬，召开较大会议，总结上半年工作，布置下半年财经工作。在这次会议上，要求比经验、比成绩、比规格。

## 十七、在党委统一领导下，具体分工，专人专职专管

　　1、成立5—9人领导小组。省委10人小组今日正式宣布就职，开始办公。

　　2、必须贯彻业务、改造两不误。

　　3、建立请示报告制度，简报一旬一次，详报（3000字左右）1月1次。

　　4、改造经费：

　　改造工作干部训练经费，归国合合理分摊，共同解决。会议补助费及办公费用，本着节约精神，一律由行政经费开支。

　　来源：中共湖北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共湖北省委统战部编 《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湖北卷》  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