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汉地区高级知识分子的情况   <徐奔>   (【湖北分社9日讯】武汉地区高级知识分子的情况:)   一、武汉地区高等学校老教师普遍感到知识不足,工作能力与工作要求有很大矛盾,因此很恐慌,说“国家前途光芒万丈,个人前途不具体。”华中工学院的老教师陈泰楷十分感叹地说:“我们好比一根腊烛,越点越少,不久便快完了。”教师们要求党来领导提高业务知识,要求进修,要求给以时间。武汉市第二医院内科主任闻亦奇,除了批条子、签请假单以外,还要参加大扫除,带领所属人员外出还要带队。武汉长江大桥工程局老工程师吃饭要排队,迟了往往吃不上饭。许多高等学校老教师经常要到市场上排队买菜,担煤球。   有些高级知识分子们批评政府对他们工作条件重视不够。武汉医学院有位老教授说:光分配很多任务,但工具不好。每次医药公司交给医学院的仪器不合规格,使科学研究工作很难开展。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医药公司建议中央考虑设立“中央科学仪器公司”,统一负责办理各个教学和科学研究单位所需要的仪器的订货。   由於对老教师关心不够,使得老教师们普遍感到自己“不中用了”,“前途茫茫”。他们埋怨党组织对老年人不够关心和重视,派到外国去参观的也多半是青年。这几年来,在某些青年教师中滋长着的骄傲自满情绪,使一些老教师十分伤感。有的老教师流露出“你不尊重我,我就不教你”的情绪。华中师范学院一些中年教师说党对待教师的政策是:“对青年教师培养,对老年教师照顾,对中年教师使用。”有的说:老年教师原有基础,青年教师有党培养。中年的要入团,年龄大了;要入党,没有条件,因此很苦闷。   由於对某些高级知识分子的政治历史情况还未查清做出结论,因此不放心地使用他们。在工厂内部,有的工程师可以参加画图,但不能下现场。在学校中有的可以在课堂上教课,但不能到工厂实习,使一批人惶惑不安。大学里系主任不如系秘书(党团员)有权。华中工学院院长查谦说:“不叫我工作我就不做,但是要用我的名字得通过我。”   教师中有人对表扬少,批评多的情况有意见。华中工学院副教务长刘颖说:“工、农业界有劳模,教育界却没有劳模。现在教师很努力,星期天也备课,积极性很高。但是批评多(指批判资产阶级思想),表扬少,光打不拉。”华中师范学院院长杨东蓴问:“开青年积极分子大会,开不开老年积极分子大会?”   二、许多高级知识分子迫切要求学习,对党组织不注意领导和组织学习深为不满。华中师范学院许多讲授自然科学的教师想学自然辩证法,但是啃不动。华中工学院教师对於光学中国革命史已感到不满足,要求结合教学专门学习矛盾论、实践论,学习哲学。卫生系统有人说:解放以来,政治提高了,业务停住了。武汉市第二医院认为党不重视医务界,未统一布置巴甫洛夫学说的学习,也不组织俄文学习。中南财经学院院长马哲民说:“武汉缺乏专家、政府又只重视理工方面,因此我们的业务改造要比思想改造困难得多。”武汉医学院有的教授说:“光学政治,不一定能提高。”“苏联专家有成就,主要从科学研究方面改造自己,不一定从政治上来改造。光学习政治不解决问题。”华中师范学院有个别教授说:只管业务不管政治倒还“干净”,只要不管政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目前,武汉市副教授以上人员有六四五人,党员只有三十人;讲师四七一人中党员三十九人;工程技术人员一○二一人中党员只四六人。武汉大学教授中一年来有十四人要求入党,正式申请者七人,其中够入党条件者七人,实际吸收了一人。华中工学院副教务长刘颖说:武汉市吸收讲师以上的知识分子入党很少,就连助教入党的也很少。民主党派也不重视教师的政治要求,想加入民主党派,也入不了。   三、高级知识分子中有些人口多的生活有困难。他们虽有意见,但不敢公开讲。武汉长江大桥建筑工程局结构工程师孙春初,十一口人收入四五○分,本人在现场上每顿吃七分钱的菜,六分钱的饭,每月吸一毛二分钱的纸烟。工程师、教授普遍反映工资待遇上地区差别和工程之间差别很大。武汉钢铁公司工程师说:同一个工种的工程师,在东北得九百多分,上海八百多分、武汉只六百多分。原来在原企业中有福利金的,来武汉后却没有了。武汉医学院一教授也指出东北、上海教授的待遇比武汉高。他认为工资分值按几种主要生活必需品来定不合理。经常需要的日用品、文化生活用品等比上海等地都贵,因此汉口高级知识分子很吃亏。他建议工资分值按全国物价指数来定。这学期以上海合并来武汉医学院的教授,见到待遇比在上海低,存在着不愿在武汉的情绪。此外,华中工学院反映青年助教情绪不稳,原因是和他们原来的同学被分配到工厂、企业部门以后,工资待遇都比他们高。各校教师普遍感到工作紧张,寒、暑假没有休息。有人说:“这几年我们没喘过气,领导上是不是看不惯教师休息。”现在教师健康都差。许多教师问:“政府号召学生健康第一,教师健康第几?”武汉市第二医院最近检查了全院人员的身体,全院四百多人中有一百人害肺病。   不少教授对享受不到某种待遇深为不满。中南财经学院有人说:“外国艺术团来演出,我们看不到,我们也没有机会到怀仁堂,没有机会看到毛主席。我们的改造不比某些人差,而这些人都能进怀仁堂。”苏联专家来武汉讲学,许多高级知识分子得不到票,一般人反而有票,因此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有问题”,不能参加。   来源:新华通讯社编《内部参考》1956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