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天坛两万八千余人集会控诉天桥恶霸“三霸一虎”

　　<陈显华>

　　北京市第九区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于十六日下午一时，在天坛举行控诉天桥恶霸“三霸一虎”罪行大会，到九区市民及京市各界各区区、街代表共二万八千多人。“三霸一虎”就是“东霸天”张八（张德泉、国民党员、伪甲长），“西霸天”“伏地皇上”福六（福德成），“南霸天”“活阎王”孙五（孙永珍），“林家五虎”之一的中统特务林文华。

　　从上午九点多钟起，九区的市民，就成队成队地向天坛里涌。到会的人，除了第九区的居民以外，还有各区区、街代表、各民主党派、机关部队团体工厂学校等单位的代表。在会场外面，从开会到散会，打天坛门口到前门大街，道旁都站满了人，他们都要看一看“三霸一虎”在人民面前发抖的丑像，好些人一直等了五个钟头。

　　这四个恶霸欠下人民的血债真是太多了。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已经查明的就有十四个。几十年来，他们踩在天桥老百姓的头上，勾结敌伪军警特务，横行霸道。张八吃高庆和的油饼吃了三十年，一子儿不给，不只自己吃，还请伪侦缉队的狐群狗党们也去白吃，这还不算，最后还把油饼车子给砸了。天桥有两句歌谣说：“天桥菜市两头洼，不怕阎王怕张八！”林文华常常随便把人摔到地上，往头上撒尿。他练武术，拿人当靶子，同院的住户，被他打死一个，三个被打吐了血。他白天黑夜随意侮辱人家妇女。他们把天桥的居民压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人过他们的门口，得低着头走。解放后群众纷纷要求人民政府逮捕他们。当今年一月枪毙“北霸天”刘凤林以后，群众更纷纷要政府把这几个恶霸也枪毙。

　　在这次开会前几天，就有一百六十多个受过迫害的人，向政府要求控诉他们的罪行。

　　在这四个恶霸押到会场的时候，全场的人立刻都举着拳头，瞪着眼，高喊“打倒恶霸”。控诉的十九个人提到当年受这几个恶霸迫害的苦处，越说越有气，当场气昏过去的有七个。买卖被霸占、父亲被气瘫了的李荣贵，气昏过去两次。十年前被林文华打得吐血而死的宋占魁的儿子、十一岁的宋万生，哭喊着要人民政府给他爸爸报仇。一个八十岁的白发老太太，拿拐棍指着恶霸要讨还几十年的旧债。几十年的仇要报，几十年的恨要雪。当年被林文华勾结伪宪兵毒打好几次的李海，指着跪在台前的林文华说：“你现在还叫你的宪兵爷爷来呀！”被张八白吃了三十年油饼的高庆和，指着张八的鼻子说：“人民政府给我们作了主，要不是毛主席来了，我能跟你算这个账！”他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向毛主席像鞠了三个躬。

　　恶霸们欠的血债是全体人民的债，苦主们的仇就是全体人民的仇。每逢控诉的人问：“这恶霸该怎么办？”台下两万多人立刻暴雷似地回答：“枪毙！”一封信连一封信地送到台上，要求枪毙恶霸。全市收听广播的各民主党派、机关部队、工厂学校和市民收听广播小组等二百多个单位，一个接一个打电话到大会来，一致要求枪毙这四个恶霸，坚决镇压反革命分子。在自由讲话时，第九区的区代表谷凤翔、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北京市分部常委召集人宁武、辅仁大学校长陈垣、工商界代表李贻赞，都先后讲了话。他们一致要求枪毙恶霸，坚决镇压反革命分子。陈垣校长激忿地说：“我们一定要枪毙这些恶霸。他们过去敢于为非作恶，是因为有反动势力支持。这四个恶霸是天桥的恶霸。中国的恶霸是蒋介石。世界的恶霸是美帝国主义。我们一定要消灭这些恶霸！”全场立即暴雷似的高呼：“打倒美帝国主义！”当军管会军法处的代表和第九区区长在大会宣布，政府一定接受大家的意见，依照惩治反革命条例办时，全场马上响起一片欢呼：“坚决镇压反革命！”“为人民报仇！”“感谢人民政府！毛主席万岁！”（卢琼、曾文）

　　在控诉大会结束后，到会各单位的代表举行座谈会，座谈各人参加大会后的感想和收获。大家一致认为：参加这次大会对于自己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深深地体验到今天的政府是人民自己的政府的道理。大家并一致表示：要更坚决地拥护和协助政府镇压反革命，巩固人民民主专政。

　　中华基督教青年会总干事高尚仁表示：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控诉会，情感充满了波动，真有说不尽的感触。他说：“我活了四、五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群众控诉大会。我今天受的教育尤其大。有一个参加大会的老太太就这样说：“今天的政府是我们的”。通过了这次大会，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到今天的政府是紧紧地掌握在人民自己的手里。”

　　北京大学教授杨振声指出：这次控诉会使他受到了一次深刻而又生动的现实教育。第一、只有今天的政府才是人民自己的政府才能为人民报仇雪恨。第二、大会参加者对受迫害者的同情，对恶霸的痛恨，充分表示人民已经紧紧地团结在一起，要给一切反革命分子以坚决的致命的打击。第三、恶霸势力不是单独形成的。站在这些恶霸后面的是国民党反动派及其主子美帝国主义。我们要镇压反革命，就要追究它的最后根源，即帝国主义。所以镇压反革命的工作，必须与抗美援朝的爱国运动结合起来。

　　中国农工民主党中央委员张云川说：“我们镇压反革命，不能放过这些恶霸流氓分子，他们的罪恶不次于农村的恶霸地主。他们中间有的蹂躏妇女竟达二十三个之多。天桥原是穷苦人民居住的地方，受恶霸迫害的更多。”他希望政府多举行这样大会，让人民控诉，替人民报仇。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李长之指出：恶霸过去是反革命队伍中的基本组成分子之一。现在事实证明，已经站起来的人民有力量拔除它的根。其他反革命分子的根，也同样能够拔除。

　　辅仁大学教授杨荣春指出：在控诉时，一个工作人员紧紧地抱着一个正在进行控诉的小孩，这件事使他感动得流泪，使他认识到今天的干部是这样关切人民，并忠诚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北京大学教授楼邦彦说：“过去北大受迫害时，也有天桥特务恶霸参加的，今天还可以在红楼墙上看出当时暴行的痕迹。因此今天向这几个天桥著名的恶霸控诉，也是为北大的师生员工报仇。”他并指出：在今天的大会上，有一个女苦主在进行控诉时，实在愤怒得忍耐不住了，跑到恶霸面前，狠狠地打了他几下，接着就转过身来，向着毛主席的像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这件事使他内心非常感动。

　　中国民主建国会北京市分会常务委员莫艺昌，在说明这个控诉会使他受到极大的感动后指出：“劳动人民只有今天才能把这些苦控诉出来。这表示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华北大学工学院教授周发岐说：“从这次控诉会的本身，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这些浑身染满了人民鲜血的恶霸们，是与帝国主义有着血肉的联系的。从苦主的控诉中，我们可以听到：“过去的警察所是你们的，今天的公安局是我们的。”这句话。敌我界线是这样显明。”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沈宝基表示：“过去也知道恶霸特务，但这与自己好像没有直接的关系，觉得敌人可恨，却没有痛恨。但是他指出今天这个大会教育了我，使我更深刻地认识到人民政府的可爱，恶霸特务的可恨。”

　　接着，九三学社北京分社主任理事薛愚、燕大教授俞敏、项冲、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徐硕俊、协和医院工会主席张锡钧、天主教抗美援朝总会主席侯梓怀、北京市工商联合筹备会主任委员傅华亭、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北京市分会常务委员陈铭德、第一助产学校教学干事何庆兰，也都讲了话。他们一致表示，只有在共产党领等全国人民进行革命斗争，取得胜利的今天才能给这些恶霸以正义的制裁。他们建议政府今后多开这样的控诉会，使更多的人能参加，受到教育，提高政治觉悟。同时，他们建议知识分子多多参加这种大会，或组织收听大会的实况，这对于自己是有很大的教育意义的。

　　来源：《光明日报》1951年5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