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母道叛乱的前前后后

　　匪首张雨霖，原名湘波，六十五岁，江苏六合县人。读过五年私塾，二十二岁时，在南京当过旅馆招待，一九一六年来沪，做米店跑街，又开过菜馆。一九三六年起，与徐某合开华南袜厂，以厂长兼经理名义，作对外公开身份。早在一九二○年，张匪由清凉寺静波和尚(特务份子，当过全国佛教会会长)介绍，认识了河南人张荫堂。张为满清落第秀才，“乾门老母道”负责人之一。曾对张匪谓:“三劫末叶，大难临头，我是天上派下来救人救世的，将来一定做皇帝。”当时张匪听得很是心动，就此进了佛门。初在清凉寺设立佛堂，后来搬到静安寺路民厚北里，假借佛堂为名，骗取金钱，招收门徒。这时又由北方来了一个张公英，号雨霖，满清时做过吉林库伦将军，是“乾门老母道”的首领。张匪由张荫堂的介绍，在相识后，与张公英、张荫堂，还有一个张伯烈(曾任北洋军阀政府参议院议长)等四个人结拜了兄弟。张公英北返后，张匪改名雨霖，冒充张公英，并袭用“库伦将军”称号，得另一“老母道”信徒犹太人哈同之妻罗迦陵援助，即在哈同花园居住一年余，成为座上“清客”，并一度与已死特务头子戴笠发生关系，以此交结当时显贵名流，招摇撞骗，到处吹牛。于一九三○、一九三一年先后在闸北、南市分别设立“老母道”分堂。一九三三年张荫堂临死之际，遗嘱张匪继承“大志”，嗣后佛堂一切，即由张匪完全负责。张匪往来闸北南市二分堂，向其徒众宣称:“张老师死了，一切由我负责，将来是要改制的，我就是领袖。”于是广收门徒，积蓄实力。自称“张老师”、“张菩萨”。抗战开始后，汉奸梁鸿志等伪维新政府成立，张匪因汉奸王子惠的关系，担任所谓“军事委员会”的“委员”。至一九四四年即抗战末期，张匪成立了所谓“归宗门”，拉拢全国各地封建道门，参加他的组织，以图扩大实力。张匪在供词中称:“我成立这个会的意义，是仍旧来作掩护，继续以前的事，自己将来称帝。”

## 迷信的外衣

　　自所谓“归宗门”组织后，张匪即具体计划并制定全国性的军政编制，又结合宗教迷信，规定了各种特务方法，欺骗无知。如“天律”规定:“扰乱坛场者死、中途变节者死”。“三不问”:对自己的道友不许在街上打招呼，不许互问职业、姓名、住址，不许问别人所作的事情。“三不知”:如果被逮捕时，则组织不知，机关所在地不知，一切不知。“三人不传道”。传道时，两个人秘密举行，不许发生横的关系等等。

　　张匪用一套传统的迷信方法，掩护反动阴谋。为了使人相信，最初用“附体扶乩”，继则用“沙盘显圣”，这两个办法被人识破后，乃改用所谓“耳通”“眼通”之说；谓凡严守道规，诚心向善，归宗而努力的，“梦中见老母”，道行较高的，“白天见老母”，他自己随时“有权见老母”。

　　张匪又命陈匪庆祺，以“大师兄”身份，经常向各匪传授所谓“法宝”，即“护身法”、“闭枪法”、“搴飞机法”、“闭炸弹法”、“破毒气礮法”、“定军舰法”、“闭原子炸弹法”、“定身法”、“迷魂法”等咒语，内容荒谬绝伦；如“迷魂法”云:“请灵神请灵神请灵神，只请来百个跑差之人，法官这里速差你，差你战前执人魂，人无真魂身不便，昏昏沉沉迷在心，无量成迷佛。”；其后，一部份匪徒在看守所中还念过“迷魂法”，妄图迷住看守人员，乘机逃脱，可见中毒之深。

## 阴谋五路占领上海

　　张匪用上述种种阴谋方法，自一九四四年起，陆续诱骗其他道门份子，以及汉奸、特务、政客、盗匪、地主、恶霸、投机商人、落后知识份子，先后“归宗”或参加的，有江洪涛、张志成、梁文凯、王在三、陈庆祺、倪国章、胡松林、戴云程、张承旦等数十人。倪国章在建国东路三五三号双龙泉浴室设了“老母行宫”，胡松林、王俊成、何永泰、陈永江等也设立了九处分堂。

　　上海解放时，张匪与陈庆祺、张志成等匪密议，趁秩序混乱之际，煽动暴动阴谋占领上海。曾荒谬决定陈匪庆祺为“上海县第一任县长”，由倪匪国章助理。令胡松林、李在西、刘雨东三匪为第一路，倪国章、戴云程、王功三三匪为第二路，陈匪庆祺为第三路，何匪永泰为第四路，王俊成、王又山两匪为第五路。用佛光护身，封闭枪炮等邪说，向市政府汇合。嗣以我解放大军迅速解放上海，革命秩序随告建立，使张匪阴谋无由得逞。

## 组织七路武装

　　上海解放后，张匪野心未死，以北方久经战乱，又遇水旱等天灾，且封建道门极多，决定向北方发展，并开始积极活动。先后在北京、济南、蚌埠、徐州、河北易县等各处联络活动。十一月间(旧历)张匪又命张志成、王功三两匪到北方各路宣传，鼓吹“南方已有万全准备，只要北方一有动作，南方一定可以起来响应，嘱北方相机进行暴动。”在北方共组织了七路“农众自卫军”，“号”称有众十三、四万人。

　　三处暴动未逞 去年“二六”轰炸前后，张匪幻想第三次世界大战秋间可以爆发，对于进行暴动，更趋积极。他提出了以下的具体口号和行动纲领:

　　“北水南流”、共产党是由北方打到南方的，我们也要“由北而南”。并称:“暴动时先抢富人的粮食，再抢仓库的公粮，挨着吃，像蝗虫一样吃光这村吃那村，逐步推进，以便越吃越多，越吃越广，军队来打时，就男女一齐拼。”

　　旧历正月初十前后，张匪又派了张志成、王功三两匪分往济南、北京联络，传达上述决定。并对张匪志成说了“男儿当自强，志在救八方，真正替天意，慈悲代亲娘”等四句，作为鼓励。王匪到北京后，与张广才、米田等商议，决定在旧历二月初二“龙抬头”的一天，在河北易县、徐水一带开始暴动。日期决定后，王匪即转济南与张匪会合，由张匪召集西、南两路负责人孙忠元、张殿卿、门星桥等密议策应暴动，命门星桥草拟暴动歌谣及“安民”布告等反动文件，又命孙张两匪通知中、人等路，相机策应。结果申路张广才等发动时，即为我破获(张、米两犯漏网)，西路孙忠元于五月间在单县暴动时，劫我公粮两万八千斤，并杀我村干妇女等二人。

　　早在前年七、八月间，戴云程、倪国章两匪，曾介绍苏北涟水一带小刀会份子刘步之归宗，由陈匪庆祺传授“图样”及律法等，令其组织刀匪，相机暴动。刘匪在沪“老母行宫”一住数月，由倪匪供应并给川资，遄返苏北。去年四月间，即北方申、西两路暴动前后，刘匪策动小刀会负责人胡国良、严凤来，在淮(阴)涟(水)一带企图暴动，但即被我破获。

## “九九登高大团圆”

　　在北方进行暴动的前后二月间令王匪又山去蚌埠，胡匪松林去海州，李匪在西去泗阳，倪匪国章去淮阴，拉拢封建道门归宗，建立反动基础，但因我各地监视严密，各匪未敢成行，张匪乃转而利用同善社，与张志成、王在三、梁文凯等匪所拉拢的同善社份子吴念之、王森荣等计议，在江南联络道门，组织武装响应北方暴动。当时决定由王匪森荣的往皖南广德联络该地拥有大刀会道众数万的女首领严五娘，吴匪念之前往浦口联络吕祖道(即纯阳道)份子陈季香，梁匪文凯前往杭州联络国应觉，黄勇(吕祖道)徐逸亨(同善社)等，并决定南方联络，由王匪在三专门负责。结果王匪森荣因接广德来信(情况不好)联络不遂而未去，吴匪念之难去浦口，因陈季香不甘屈就未成，梁匪文凯一再赴杭亦无成就。

　　阴历三月初三那时张匪还未接到申路暴动失败报告，但知道事情总是不妙；为了稳定匪徒们的情绪，进一步的实施其阴谋起见，在所谓“龙华会”上，他对匪徒们说了一个“偈语”:“三三龙华会诸仙，五五端阳法令行，七七阴阳天助巧，九九登高大团圆，年年难过年亦过，一一尘债一扫清。”其意为今天我们与天上神仙相会，五月初五可以传令各地准备行动，七月初七实行全国范围的总暴动，九月初九南北大军在灵山会师，过去是灾难重重，那时是佛光普照了。张匪对于全国性的暴动计划，是早有准备的；张匪对于暴动的时间，主要是企图配合美帝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在这以前，张匪决定了六合的灵岩山和苏州的灵岩山作为江南江北的二个会师地点，这叫做“灵山相会”。

　　张匪估计，所谓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美帝国主义与日军一定要在山东青岛登陆，所以决定暴动先在胶济路发动，以与美帝日寇策应。张匪为鼓舞匪徒们的信心，说这次暴动:“空中布满了神佛，还有东南西申中五路帅爷在空中负责，东路薛仁贵，南路关云长，西路孙武之，申路岳飞，中路姜子牙。再有黄牙真君及四位王爷，城隍土地等，都在空中保佑各方面顺利进行，你们不要将信将疑。”(见张匪志成自白)并称天上神兵，亟须衣刀，要焚烧纸衣纸刀等。

　　上述全国性暴动计划，在“三三龙华会”后更趋具体。四月间张匪令张志成王功三两匪，往蚌埠、济南、北京等地传达，要他们加紧准备，待时而动。结果在济南由门星桥等介绍了杨士英等多人参加，在北京由张广才介绍了杜名扬、殷凤池等参加。并因张广才吹嘘殷凤池在开封郑州一带有九宫道徒二十万余人，张匪志成即请其回乡活动，拟委殷凤池为天路总政长，张王两匪于北京布置后返回到济南与门星桥等续商具体计划。

## 派定了“朝廷”的“军政长官”

　　张匪雨霖，除了通过张匪志成搞军事暴动之外，还以陈匪庆祺搞政治活动，在愚园路一二六号所谓“归宗门”总佛堂，也即是匪“农众自卫军”总部发号施令。早在前年阴历十月底，张匪派了陈匪为“行政长官”、倪匪国章为“行政官”、张匪志成为“行令长官”(军事)、王匪功三为“传令官”、戴匪云程为“人空传令官”、何匪永泰为“法令官”、姚匪绍秀为“秘书”。并预定将来朝廷成立后即以张志成陈庆祺两匪分掌军政；又以陈匪庆祺为张匪最早的心腹道徒，而又总揽佛堂事务，并代表张匪传道播法。陈匪庆祺对于佛堂经费，以出钱出力为名，要道友捐款，其中以陈永江、倪国章诸匪及李惠光之妻出钱最力，每月多则六七石米，少则一二十万元。至于“农众自卫军”活动经费则由张匪出其历年骗来的黄金等物，秘密供应；王匪功三也先后将黄金十雨，及白米十五石，手帕一百打等物资供应。

## 末日到了

　　早在一九三二年左右，张匪曾去杭州，与特务匪首戴笠联系，事后张匪即向徒众扬言，谓戴匪拟拜其为师，“表示自己的佛学高明”(自供语)。发动组织“农众自卫军”后，于去年三月，曾与张志成、梁文凯、吴念之等匪计议，拟通过受匪方电召赴港进行匪特活动之同善社全国负责人杜东山(军阀时代曾任山东参议会副议长、实业厅长财政厅长等职，一九一六年即参加同善社，颇具潜势力)进行与美帝及其走狗蒋匪帮取得联络，策应第三次世界大战，但因未找到杜东山而止。去年六月底，美帝侵略朝鲜战争爆发后，张匪等那时兴高采烈。陈匪庆祺在自供中回忆称:“至阴历五月，朝鲜解放战争，美帝武装干涉之消息传出后，大家认为第三次世界大战要爆发了。张老师问我们有何感觉，并且说:五五端阳法令行的一句应了，我们亦以为不错。”张匪在供词中亦说:“当时我认为朝鲜的战争，会引起世界大战，所以我们预备那时发起全而暴动。”张匪一贯的反动阴谋，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其来龙去脉。也就在这时为人民公安机关全部侦破，张匪等的末日到了。

　　来源： 《文汇报》1951年2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