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土地改革看镇压反革命的必要   <薛寿漳>   (华北大学工学院助教薛寿漳)   今年二月初,我得有机会作为“西北土改参观团”的一员,到西北关中长安县五星区一带参观土地改革。在这个惊天动地的土地改革运动中,我们亲眼看到了农民的力量;看到了干部是如何正确地贯彻政府的政策;认识了为什么实行土地改革时,必须放手发动群众向地主阶级展开激烈的斗争,而不能和平分地与单纯分地等等。我们于三月十五日回到北京,正逢北京市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开会,讨论“惩治反革命条例”。代表们一致要求坚决镇压反革命活动。我想这是一件完全代表人民利益与要求,是大家所关心的事情。今就个人在参观土地改革中目睹耳闻及亲身经历的事实,谈谈为什么要坚决镇压反革命。 ## 愈宽大,它愈凶狠   在长安县时,我们首先访问了初经土地改革的寺坡村。这村共十三户地主,在土地改革过程中,竟没有一户没犯过法。其中一个地主,名叫赵维镒,当过国民党长安县书记长,解放以后被政府管训过八个月,但放出来后仍怙恶不悛。他曾唆使暴徒在夜里用石头猛击农会主任赵珂的头部与腰部,打得赵珂昏迷不醒。幸而碰到民兵巡夜,才得救。这件刺杀事件发生后,政府并未及时地处理,仅仅只要他写悔过书。赵维镒虽然表面上认了错,表示向农民低头,但暗中照旧破坏土地改革。他造谣说:“土地改革分三次:先改地主,次改富农,三改中农。”他见农会组织民兵,又放出谣言:“第三次大战打起来了,要拉壮丁了。”在评定成份时,他收买了一批人,要这些人证明他有“主要劳动”,企图降低成份。但是,老乡们看得清楚,指问他:“你当伪书记长,坐着卡车,来去呜呜的,有啥主要劳动?”他又勾引了一批坏分子,与农会唱对台戏:农会开一次会,他们也开一次秘密会,一共开了七次。由于他这样地百般破坏,农民曾向他展开五次说理斗争。虽然他千方百计地狡赖,但是在确凿的人证物证前面,词穷理拙,最后不得不闭口无言。这样,他又先后写了三次悔过书。群众反应他家有手枪,但他一口咬定说没有,不肯自动交出来。   八个月的管训,五次说理斗争,三次悔过,赵维镒是不是真的向农民低头了呢?他是不是不再破坏土地改革了呢?事实证明,农民对他的宽大,不但没有促使他悔过自新,反而使得他更加猖獗了。赵维镒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不但继续破坏土地改革,而且破坏得更加激烈了,他竟计划将村长与正、副农会主任统统暗杀掉。幸亏农会干部已提高警惕,就在他们开秘密会决定阴谋计划的那天晚上,当场将他们逮捕了。逮捕以后,还搜出一支手枪。由此可见,反革命分子决不自甘消灭。对这些人的宽大,结果是使得他们更猖獗,更肆无忌惮。 ## 敌人不会自动缴械   后来我们到了五星区十一乡东大村。这村地主张志敬,人称“河西王”。国民党统治时期,他当长安县参议员。他父辈弟兄六个,人称“六只狼”。他的弟弟名叫张志明,外号“穿山甲”。都是恶霸地主。他家里曾私设刑庭,雇了十几个打手。他常说:“杀不了穷汉,成不了富汉!”在农民面前自称“活阎王”,“要你死就死,活就活。”谁敢违抗他,便抓来坐“飞机”,跪红铁索。农民被逼得家破人亡,卖儿鬻女,上吊跳滩,死于非命的不知有多少。   解放以后,张志敬、张志明弟兄俩的反动气焰依然很高,继续与人民为敌。张志敬曾勾引张福等五人上南山“打游击”,他对张福说:“只要有人,枪没有问题。”当时张福没有上当,把这阴谋当众宣布了。后来张福当了乡农会主任,张志明拿一石五斗粮去行贿。张志敬摆酒席请村干部,企图收买拉拢干部,同时又暗中转移大批粮食、财物,分散土地。不但如此,他们还策动武装部队中的落后分子进行叛变。一九四九年秋,解放军某团某排在西大村(东大村相邻)生产,张志敬利用狗腿子张子贵,勾引该部一部分落后的解放战士,煽惑落后分子,进行叛变。这一阴谋叛变案虽经政府破获,但没有及时处理,枪枝也没有追出来(据群众反映,他家里有轻机关枪一挺,步枪八支,手枪五支,手榴弹三十余枚,子弹一大箱,除解放初期交出一支步枪,一支手枪之外,余均未交出)。土地改革开始以后,初步发动了群众,从他家长工郭遂娃口中,知道在张家南院草堆下面土中埋有步枪一支。当时找张志明查问,他却死不承认。后来要他具结,他写道:“我家无枪,如经查出,枪决无悔。”第二天早晨,开全村群众大会,在群众面前要他坦白,他还说没有。当场即由群众到他家中检查,就在那个草堆下面挖出了步枪一支。枪摆在面前,张志明还想狡辩,说这枪是坏的。当时老乡们要他把所有武器都交出来,他说:“现在真的没有了,再查出来真的‘枪决无悔’了。”但是,就在当天中午,又在他家北院草堆下面土中,挖出两个手榴弹来。这两个手榴弹是我在会后与李白楼(张志明的外甥,是知识分子)谈出线索后,再从张志明的儿子手中搞出来的。这二颗手榴弹样式很新,弹铁上毫无锈痕,证明是最近几天才埋下的。埋手榴弹的是张志敬的儿子。他原来住在西安,土地改革开始后还回来过两次。此后群众又从他家搞出许多子弹。所有这些武器,张志敬最初也不承认,后来知道已被群众搞出来了,才不敢抵赖了。但是,轻机关枪、手枪及其他武器还是不肯交出来。这些反革命分子,他决不会自动向人民缴械。你对他宽大,他却要想尽一切可能的办法与你周旋到底,妄想有一天再骑在人民头上!   其次,我想再以土地改革中的事实来说明镇压反革命与土地改革的关系。 ## 不坚决镇压反革命,就不能发动群众   长安县灞桥区四乡砚湾村恶霸鹿世泰,外号“坐山王”,解放前勾结敌伪团队,杀人抢劫、奸淫妇女,无恶不作。砚湾村妇女遇到孩子哭,只要说上一句“看!鹿瞎娃(鹿世泰的小名)”,孩子就不敢再哭了。他做的坏事,连娃娃们也能数上几宗,农民恨他入骨。解放后,农民罗昌德等三十多人组织农会,与他进行说理斗争,最后把他押到区上。但当时区干部有着宽大无边的偏向,没有严厉惩办,就让他取保释放了。鹿世泰回到村里,对农民说:“你们这伙穷小子,我大江大海都渡过,现在受你们这股小蚊子气?走!要腿给腿,要胳膊给胳膊!”全村人听说鹿世泰又放回来,地也不锄了,参加说理斗争会的老年人给年青人们说:“你们腿硬的快走吧!我们老汉们等着挨枪打就是了。”区政府知道这情形后,又把鹿世泰押起来,送到县人民法庭,判了三年徒刑。消息传到灞桥,人人都觉得还是对他太宽大。农民罗昌德说:“人家都说政府实行宽大政策哩。人民心里都慌得很哪!坐狱,连人家的毛也伤不着一根,三年一幌就满了,唉声叹气的人多着呢,反正都无心生产了。”鹿犯在狱中还乘接见家属机会,指使他妻子转移土地与财产,抗拒土地改革。他又放出大话:“三年一满,我要村里灵堂灵桌子支满,从沟上支到沟下。”还唆使他弟弟鹿云山回村造谣,威胁群众,抗缴公粮,破坏政府法令。鹿云山又勾结惯匪,到处抢劫,人心更慌了。   上面事实中说明了,如果对反革命分子不及时处理或处理得过宽,就不能使反革命分子低头服罪。他在狱中也还要转移土地财物,抗拒土地改革;还要威吓群众。而农民呢,“唉声叹气”,“心慌得很”,“无心生产”,“腿硬的要逃跑”,“老汉等着挨枪打”。这样土地改革能够顺利进行吗?农民敢分地吗?即使分了地,农民能安心生产吗?道理不是很明显吗?要胜利地完成土地改革,必须严厉镇压反革命,否则农民就顾虑很多,不敢起来。就拿东大村的土地改革来说,也是这样。当张志敬、张志明两人的枪还没有搞出来之前,农民便不敢说话。就在第一支枪搞出来以后,农民还有很多顾虑。当时一个看守张志明的民兵偷偷地找工作组来谈:“咱家后门不牢固,夜里怕万一……”他恐怕张志明来暗害他。只有当张志敬张志明两个恶霸被逮捕起来,并且开了二万多人的斗争会以后,农民心中的疙瘩才解开了,才敢起来进行土地改革。再拿灞桥区的土地改革来说,土地改革工作组了解群众的思想情况后,长安县人民法庭便接受了农民的要求,纠正了“宽大无边”的偏向,经上级批准,按“惩治反革命条例”,把鹿世泰在斗争会后判处死刑,执行枪决,人心大快,掌声如雷,满场子十来万人高呼:“杀得好,杀得对,除了这个祸根,我们农民一心闹土地改革!”   如不坚决镇压反革命,一方面农民不敢起来,土地改革进行不了;另一方面,也可能会使土地改革秩序混乱,发生过“左”的倾向。因为农民满肚子冤屈不得申诉,政府又未能替他们镇压反革命,他们便要自己起来,动手除害。当被抑制的情绪一旦发泄出来,那是不容易掌握的。再拿东大村的土地改革来说,在土地改革开始时,有的农民对工作组说:“光说不做,光斗争不处理是不成的。”也有些农民私下议论,想不经过人民法庭而把张志敬、张志明两人活埋掉。他们不相信人民法庭,甚至不相信政府法律。他们害怕政府再讲宽大。在三月七日二万多人参加的斗争会后,群众要求人民法庭当场判决。人民法庭的工作人员说:“我们根据大家反映的材料,研究以后,很快就处理。”但是群众还是不散,他们唯恐人民法庭判得太轻了。当场有人主张立刻铡死张志敬与张志明;也有主张用镖枪刺死的。经过干部再三解释:“人民法庭是人民的法庭,是一定替人民办事,一定根据大家意见,依法判决”。这样解释了一个多小时,又派干部与积极分子下去分头与各村农民反复解释,群众才勉强地散去。   从以上事实中,说明为了要保证土地改革有秩序地进行,必须坚决镇压反革命!   来源:《人民日报》1951年4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