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海“五反”运动中对待资本家的战略策略

　　【华东总分社十日讯】上海五反运动自第二战役开始以来，形势极为有利。造成这种有利形势的主要原因是党的政策的成功。上海市五反运动开始以前，中央公布了政策在运动开始时，又由陈毅同志作了报告，先说明我们的政策、方针；同时第一战役的斗争又取得了完全的胜利，影响很大。根据这样有利的形势，上海市委在第二战役开始以后，采取了如下的方针和做法：

　　第一、同时解决大、中、小工商户的问题，在方式上和京、津有所不同，但实际上是一致的。京、津先解决中、小户问题是为了照顾多数，而上海同时进行也是为此。因为上海的工商业有关全国人民的经济生活。上海市共有十六万三千家工商户，其中大户一万二千户，独立手工业者和家庭商店约六万八千户，其余为中等工商户。在十六万三千工商户中共有六十二万工人、店员，而一万二千家大户即有工人、店员四十三万，中等户十七万多工人、店员，小户仅有二万工人、店员。根据这一比例来看，大户虽少，但工人、店员却占了绝对多数，如果大户的问题不及时解决，影响生产，同时势必影响到四十三万工人、店员及其家属的生活，造成脱离群众的结果，这是一面。同时这一万二千家大工商户在经济上和政治上的比重很大。上海市的经济的繁荣主要是靠这一万二千户，其余十五万一千户中、小工商户都是依从这一万二千户，并为它来服务的。根据上海六个工业区的调查，工业户与商业户的比重是百分之二十至三十比百分之七十至八十，如果在一万二千户中，有几户关门就将有很多人没事干，再加上上海的经济关系着全国的经济生活，所以同时解决大户的问题不仅是为了工人、店员的多数，也是为了工商业户的多数，同时又是为了全国的经济不受影响。这就是确定政策的根据。

　　第二、为了照顾多数市委采取了三路进兵的办法：

　　一路是由市委直接解决三百九十户中的三百零三个工商界上层分子的问题。这些人包括全国政协委员、市政府委员、市协商委员会委员、区协商委员会主席、工商联合会主席等，他们都是上海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全国资产阶级中的领袖人物，在新民主主义阶段，他们都是统一战线中不可少的角色。在五反以后，我们还要和他们一起共事，一起开会、吃饭，不宜过於伤害感情，因此确定在上面解决问题。除了极少数的顽固分子外，一般都不采取检查的办法，也不在下面发动群众斗争，首由增产节约委员会召开会议，潘汉年、许涤新同志出席讲话，动员他们在上面交代，然后按行业分成五个大组，每天下午开会，由他们自己互报互评，我们派人监督。在这过程中，并找了几个在第一战役中坦白较好的人，到场“现身说法”，以他们自己的违法事实、坦白经过以及受到政府宽大处理的情形，说明任何企图抗拒、混过关的想法都行不通，只有坦白才能受到宽大处理，要大家以他们为鉴，彻底自动坦白。并表明他们在受到政府宽大以后，要带罪立功，如果有人不坦白，他们就要检举他。经过这样的政策宣传和群众压力，这些上层资本家都交代了问题，原来的“攻守同盟”已被打破，他们互相斗争很激烈，挤得很凶，交代彻底的就通过了，不彻底就不能通过。荣毅仁交代了好几次都通不过，搞得他哭了几场。斗争方式很多：

　　(一)由不同行业的点问题，他们知道某户的一些问题，但不十分清楚，去开评议会时，就让他来点一下。

　　(二)同行的挤，增加数字，洪念祖已由五百亿增至八百多亿。

　　(三)由他们自己互相帮助算账，要其补充材料。

　　(四)退还表格，让他们重填，因他们不老实。

　　(五)发动家属规劝，这样很有效果，到七日为止已有一百四十七户彻底坦白已被通过，金额达五千亿左右。同时充分发动了群众，在这些工商户企业中，市委都派了工作组去发动工人、店员、高级职员，发动他们检举资本家违法事实，并适当的进行了斗争。一方面满足群众要求；一方面对他们给以压力。华明烟厂经叔平、申新九厂荣毅仁都开过斗争会，华明烟厂是斗的经叔平的哥哥，申新九厂是斗的厂长。这些斗争会都极其有理、有节，一般是采取“大会背靠背，小会面对面”的方法，即：先由工人在大会上控诉、发泄，然后派遣代表和资方说理，方式很文明；既不要资方站立说理，也有节制，只要资方低头认错即达到目的。这样群众满意了，资方也感到并不过分。等到上层分子互评全部通过以后，即把他们的坦白材料交工人审查，提意见，然后再由其企业中的工会，派遣工人代表、高级职员与上层分子见面，由资本家交代，工人代表审查、通过，作出定案。这样发动群众与打退资产阶级的两个目的都可胜利达到，实际效果和进厂检查一样，只是方式文明一些，让他们好看一点。因此，资本家也反映这是“武戏文唱”，但这对我们现在和今后的工作都很有利。对上层资本家的整个策略，薄一波同志的总结是：四十到五十人坚决保护过关，其余除七、八十个须到群众中检查外，也一般保护过关。方法是：“小范围内坦白，少数人面前过关；”“大会背靠背，小组面对面。”

　　第二路就是在一万二千户中，准备检查六千户，但由於政策深入人心，以及第一战役的威力，这些资本家都很恐慌，纷纷不战而降。在第二战役开始时，各区都召开了资本家会议，再次讲明政策和群众的威力，并由第一战役的俘虏“现身说法”，号召他们自动坦白，检查队则严阵以待。因此，许多资本家都当场表示愿意交代。有的区当时就作了分别的对待：对坦白较好的宣布免於检查(需要慎重，不宜轻易宣布)；对愿意坦白的，限期交代；对不愿坦白的，当时派检查队进入其厂店。经过这样的实际示范，更进一步分化了资产阶级的阵营，许多人都在会后补充了材料。到目前为止，约有四五百户不战而降。市委估计：由於全国五反斗争的胜利，政策深入人心，再加上上海第一次战役的威力、资产阶级的阵线已全线崩溃。在这一种极其有利形势下面，完全有条件不战而胜。因此，确定在今后对原来确定检查的对象，统统采取对待三百零三户上层分子的斗争方式。一面让他们自己交代，互相斗争，我们派人监督，“坐山观狗斗”；一面发动群众。总之，要尽量少检查，只有少数实在顽固的才派检查队去检查，对这样的人就要检查得狠，以收打一儆百之效。估计在今天的形势下面，这样作法是完全可能的，也是必须的，因为这样既可节省人力、时间，免伤感情；又可收同样的效果。现在还有少数干部对此思想上搞不通，市委正采取措施进行说服教育。对这一战役的要求是：“检查少数，俘掳多数；严阵以待，不战而胜。”

　　第三路就是解决中小户(即一、二、三类工商户)的问题。在这些工商户中，有一部没有雇佣关系，即由他们填表后交政府审查定案，作结论。有雇佣关系的基本上采取两个步骤：第一步是一面发动工人检举，为资本家“排队”；一面召开资本家会议，讲解政策，号召他们自动交代，互评自动站队(属於那一类)；然后把资本家的坦白材料交工人审查，没有甚么大的出入的，即作为通过，召开大会宣布结论，发通知。只选择极个别的坏分子，召开联合审查大会，一方面打一儆百；一方面满足群众要求。对一般的违法户，即令坦白不彻底，也只进行个别批评教育，不采取面对面的斗争方式，以免发生混乱。因为上海地方大，稍有混乱，影响甚大。目前已有少数的区因为掌握不紧，发生乱斗现象，因而人心浮动，发生自杀事件。自上月二十一日起，平均每天死七人。现在市委已采取紧急措施，令各区立即停止斗争，以安定人心。并於九日召开了干部大会，说服干部。

　　此外，上海市还在第二战役中大胆地使用了第一战役的俘虏，效果很大，他们都感激政府对他们的宽大处理，很卖力气，到处现身说法，并参加了检查队的工作，包打本行、本业，情绪很高，收效很大。

　　来源：新华通讯社编《内部参考》1952年4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