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共川南区党委关于隆昌石燕乡4个保试验减租、退押的报告   石燕乡于10月19号结束农代会后就趁热打铁,积极作减租、退押准备,确定4个保为减租、退押试验保,经过半个月的充分发动群众,于11月7号开始行动起来。初步得到的经验: ## (一)充分运用农民代表力量、发挥代表的积极性   由于干部在思想上对农代会有了正确的认识,就纠正并警惕了已往包办代替、行政命令、单纯自上而下的工作方法;主要掌握运用代表进行工作,干部起辅助作用。4个保的代表及受过训的农民有160人,这个力量是很大的。把代表组成小组,选出几个统一领导的负责人,定期汇报计划和检查工作,并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对工作积极的表扬,落后的批评,相互鼓励督促。真正积极主动工作的有147人,大家都认识到自己是群众选出来的代表,是代表广大群众的。“活路手里赶,不能不作工作”。贫农陈海英积极工作,坏分子造谣威胁,“向前走,往后看”(打黑枪)他毫无顾虑的说:“死我一个人不要紧,还有各保的农民啊!”四保农民提出“没事不赶场,集体睡觉”。为达到斗争、生产两不误,动员群众自愿互相赶种小春。八保曹余氏自动去帮代表代天平翻土。因为代表了解情况,与广大群众有直接联系,所以在各种工作中的效果都较大;划分阶级、诉告、和交代政策搞得较好,生动具体。七保代表见人就摆龙门阵,罗子君划富农黄贵浪阶级时掌握原则,打破情面,拿很多根据给他解释,硬是富农。干部在这一过程中,分头下去检查协助,白天并帮农民挑担翻土,与农民关系进一步密切了。在做活路中了解情况,如万仁才同志给群众挑水,老太婆拉着万同志手说:“我可担不起”,干部在群众中得到良好的影响。 ## (二)展开各种斗争,扫除发动群众的障碍   农民代表回保后就积极展开了清匪追枪,反逼租夺佃,反造谣破坏以及废除保甲制度等说理斗争,锻炼了农民斗争勇气。在斗争前了解情况,掌握材料,在群众中充分酝酿,明确斗争目的与要求。如4个保联合斗争夺佃逼租的谢霭如(外号叫谢大擂)是很成功的,佃户预先把夺佃、逼租、造谣、破坏等事实写出来交干部,随叫群众酝酿,在斗争的当天就退回耕田与租谷,对造谣破坏写了悔过书。在斗争中及时教育佃户,如四保佃贫农罗洪元在地主蓝绍先向他跪着哭,哀求别斗争,把交的租谷退出,罗即不愿斗了,代表即抓紧对他教育,启发觉悟,才鼓起罗洪元的斗争勇气。农民在开始不易斗好,乱轰一阵,不会说理,经一二次后就进步了。   清匪追枪是广大农民的要求,代表回去后,首先抓紧了清匪反造谣破坏斗争,这说明农民对土匪是有顾虑的。4个保清出未自新土匪39人(内有中分队长),7人已扣押;六保清出步枪6支,子弹120余发,根据具体情况,分别自新悔过与送政府扣押。进行的方式是首先了解情况,找出证据,农民亲自抓,当面追枪。六保农民半夜三更出外起枪;四保妇女蓝三娘去监视杀革命军人的蓝庭中,不能叫他跑掉,等区政府来抓,他很机动的利用开会划阶级监视住土匪,顺利的使区政府在小组会上抓走了。对自新土匪,农协会要加紧管制,编成小组,按期汇报。在这次农民清匪热潮下,普遍发现自新土匪有计划的造谣破坏农协组织,农协主任与代表一部被咬为土匪。对此问题的处理,我们坚决与农协干部撑腰,并坚决镇压其中个别坏分子。七保匪首余仲明(国民党员)掌握两个保的自新土匪,布置破坏农协,并以暴露秘密杀头来威胁,以群众力量坚决进行了镇压。经过清匪斗争扣押9人,对表现好的,在广大群众同意下,适当摘了土匪帽子的有8人。但由于个别干部敌我观点不明确,出了偏差;四保清出土匪六七十个来,代表积极分子全部被咬上,干部首先叫农代坦白反省,未及时镇压坏分子(实际上有3个杀人匪首),致使代表感到没保障,情绪消沉,在群众中引起极大波动,把过去随着土匪或被迫去挑过一次谷子的都当成土匪,闹得人人恐惧,随后即纠正了。反造谣破坏形成了运动,发现谣言萌芽就追谣根,即时扑灭。   废除保甲制度,应首先让群众充分酝酿,认识保甲是地主阶级统治的工具,经过群众讨论通过,根据具体情况斗争或反省,并有意识的掌握防止反贪污清算斗争。广大群众是痛恨保长的,所以提意见与斗争很激烈。对一般的,经过群众讨论出监督、管制保甲的几条:如老老实实守法,绝对服从农协的领导,不准破坏造谣,在人民前面立功赎罪等。对表现不好的,或地主出身通匪有证的,经斗争后予以扣押。七保保长余子开反省得较深刻,得到群众谅解,他最后说:“只要大家不嫌我从前贪污,压迫你们,我愿意跟大家效力,只要带一个信给我,就给大家跑腿。”副保长梁吉华,成份富农,通匪,经大家斗争后交政府扣押。废除保甲后由农协委员会代替,有的是副主任,有的组成行政小组,在农协领导之下,负责行政工作。保甲取消后,人心大快,农民自动不要保甲的名字了,有的以地名称农协,以第几组代替了甲。 ## (三)组织串连群众,整顿壮大了农民队伍   通过各种斗争大力发动群众,防止孤立整顿农协的偏向。4个保原有会员906人,占成年人口34%;现共为1490人(男938人,女552人),占成年人口的55%。在小组通过划阶级、诉苦酝酿、讨论政策、划清敌我界线中,研究清洗谁,吸收谁,分工串连,然后经农协委员会审查批准。经过广泛宣传,农民都找代表要求参加农协会。七保农民刘XX找到代表郭华清说:“郭大爷,我要求参加农协会”。经过串连组织到一定程度,正式选举农协会。选举前作充分酝酿,“什么人可作农协主任”,“什么人可作委员”等,小组提出候选人,候选人经过审查后,大会以投豆方式产生。农民知道农协会是自己的组织,选举很慎重,有的来往跑几趟才把豆放在碗里。七保一个劳动妇女说:“过去不知道农协会是干啥子的,现在明白了,乾人翻身硬是乾人领导才行。”新的委员产生后,即向大家表示坚决领导农民翻身的态度,连任农协主任并在大会上作自我检讨。七保主任黄云峰检讨:“我过去领导不民主,态度不好,希望大家提意见”。农协会威信大大提高,农民有事先找自己组织解决。但开始组织群众,普遍犯了关门主义的偏向,有一点毛病的农民都不要,过去20年前当过管事的也不要,六保黄学文很积极,因为他哥哥当过国民党政府的小职员,亦坚决清洗出去,黄学文哭着想解释一下也不允许,这种偏向是难免的,但必须注意教育农民,及时纠正。 ## (四)自报公议算细账   事先算清楚减租、退押账,是很重要的。在群众初步发动的基础上进行算细账,根据农民的习惯是实收产量。进行的方式,采用了小组自报公议,农协委员会讨论通过,经过大家的分析研究,根据具体情况,掌握急缓减免,分别对待政策。同时对农民过左过右思想,经过互相教育、启发,求得一致。七保农民杨树云算账时说:“主人退不起”,蓝少云接着说:“他的(指地主)东西都存在老丈人家里,完全能退得起”,他们很有分寸的掌握了这一环节。 ## (五)召开佃富农座谈会讲解减租退押政策,打破顾虑   因佃富农对政策不摸底,害怕斗争,表现不安。在这个会议上,公开动员佃富农退押果实拿出一部分照顾贫雇农,让他们自己讨论该不该?一般佃富农看到地主大势已去,愿意靠拢农民,经过讨论算账,他们都感到减租后,今年比往年得的多了。八保王凤洲说:“我往年交租后得75担谷子,今年得113.75担,比往年多得38.75担,我的押金100石,愿意全部拿出来照顾贫雇农,若没有减租、退押政策,若不是大家的力量,我自己是不行的。”蓝富昌说:“我30石押金谷子地主非退不可,我全部拿出来给贫雇农”,并要求减租、退押后参加农协会。佃富农拿出果实是没有阻力的。为达到组织和团结佃富农精神,应留小部分给他,大部分拿出来。 ## (六)减租、退押行动中的几个问题 ## (1)充分动员,放响第一炮   行动前大会充分动员,检阅队伍,再由各小组酝酿选择对象,然后小组长协同农协委员会。确定他们找的条件:是大地主而又马上拿得出的。并让群众讨论“怎样算账”?“地主要赖皮怎么办”?“斗争用啥子办法”?大家在思想上准备好。经验证明,只要走了群众路线就能胜利。四保地主谢霭如算账该退17石谷子当场交款,群众看到实际利益,情绪就更高了;但八保干部包办,未通过群众,自己把地主带来,因群众无准备,第一炮未打响。 ## (2)算账结合说理斗争,防止和平减租、退押倾向   减租、退押必须斗争,我们开始采取了农民集体行动,一面显示农民的力量,一面在政治上先打垮地主的威风,使广大群众明确:向地主算账,就是揭露地主阶级对农民的残酷剥削,不能一帆风顺的过去。4个保参加斗争的有一千人,占成年的40%,到会的户数达90%,有些佃户在算账中很自然的诉起苦来。七保佃中农郭清华上去先诉说地主黄银州的罪恶,他一面诉苦,一面斗争:“你那年逼我搬家,打烂我的龙骨车农具,药死我的大水牛,践踏我的庄稼,你还到法院告我,那时你好凶啊!”六保朱明山同地主程砚田算账结合诉苦,一时晕在地上,激起了广大农民的愤恨,展开说理斗争,地主无话狡赖,低头认罪。农民在开始说理时,不愿叫地主说话,经过深入动员,逐步提高了。八保与地主萧连成算账辩理较好,佃户吴中详一笔笔的报出加押时的剥削账,地主推说不晓得前辈人的账目,农民戴天平即问他:“你晓得你是怎样长大的不?就是吴中详肩挑背磨来的”。地主在真理下面承认全部退,农民为照顾工商业,限他三星期退清。从始至终有次序,农民觉悟逐渐提高,抓住火候反驳。五保与陈忠桃(县政府的会计)算账时,农民提出:“你是政府的干部,该起模范作用”。陈忠桃因不懂政策(不算原押,按最后一次新约计),强硬抵抗,没得办法,农民拿出退押细则第五条念给他听,但他始终狡赖,态度顽强,农民即提出非退不可,“毛主席的地方也得分,你是县政府的工作人员,你是省政府的也得退”。从算账说理斗争中,结合反了小恶霸,同时进行了反造谣破坏,佃户在算账中多数揭露了地主的阴谋破坏。朱明山当场揭露地主程砚田:“你说退押五成归人民政府,三成归农协会,二成归佃户,解放军住不长等等”,从此证明地主阶级是造谣破坏的根子。   这种大会算账的方式,根据具体情况适可而止,转入农协委员会掌握业佃算账,但遇到地主的抵赖时,马上集合群众进行斗争;七保以敲钟为号,在田里屋里的农民都来了,在算账中,一般是合情合理,作到双方同意,并且对账目复杂的个别户进行复算,使地主口服心服,不能找籍口抵赖,算完账有的当天即交上,有的打欠条限期交清。对农民内部问题解决的方式,有的是农协委员会协同解决,有的采用三、五甲农协小组合并为大组讨论评议,农协干部分头参加,然后农协委员会审查通过。这种方式解决还快些,在解决农民问题上没有出偏差,他们高度的发扬了团结友爱精神。   算账中的偏差,一部农民要求高和急,致使个别的不能马上兑现。每年的粮价折合上稍高了一些,随后根据米店的每年粮价制定了表作依据。另外是业主转卖了土地,有的是卖田卖押,有的是卖田是退了佃户的押金。处理的办法:卖田已退押,按退押细则在民国36年前的,即使未退够也不能找新业主退还,卖田卖押的,根据实际退押能力,全部或减缓一部。 ## (3)组织领导问题   农协委员会为领导核心,在农协委员会统一领导下,组织了保管组,负责保管佃富农果实;检查组,负责检查明减暗不减,明退暗不退及减退漏户;运粮说理队,负责挑果实,在地主耍赖时马上进行说理斗争。群众活动强调加强农协小组长的责任;算账说理后;各小组即进行检讨。如七保农民检讨农协主任:“今天黄主任掌握会场不民主、包办,叫大家说话太少”。从减退过程中看,只要把政策交待好,他们掌握政策是很好的。对减退政策很熟练,没有出大的偏差;对有罪恶的小地主,只斗争他的罪恶,仍掌握实事求是的算账,如黄云峰在斗争陈曾未母子3人时说:“你不是了不起的大地主,可是你的行为太坏了”。   农协干部在减租、退押中集中办公,不分昼夜为人民服务,他们及时检查当天的工作,计划明天的工作,深受广大群众拥护。四保武装委员余新华老婆病的很厉害,还有小娃子,他根本不回家去看她说:“只能顾一头了,工作这样忙”,再照顾病人来不及。六保农协主任蓝庭超小春未种,半夜三更还在工作,把眼亦熬烂了,群众很受感动,自动去给他种小春,一个妇女谈到蓝主任家里吃的黑巴巴还这样辛苦工作时,感动得落泪。 ## (4)反对浪费,把果实投入生产准备分田   4个保的减租果实3300.17石,退押果实2740.07石,各阶层占的比例,两个保统计:佃富农10.7%,佃中农占66.2%,佃贫农占21.2%。农民得到果实后,即广泛宣传:反对浪费,反对大吃大喝。要把果实投入生产,并发动群众讨论计划。如曾起云说:“我得到40石款子,不知干啥子好了”,经过讨论,得到果实的农民纷纷计划买猪买牛。佃贫农因得果实少,计划合伙买牛,佃中农蓝家星说:“我喂的牛是老口,那年就想换了,就是没有钱,今年可得换了”。佃贫农萧罗氏只得5斗押谷,就打了3把锄头。有的农民说:“这是血汗钱,可不能大吃大喝,咱这穷人吃肉就拉肚”,农民都在计划生产,尚未发现浪费。 ## (5)各阶层在减租、退押中的思想动态   中贫农在运动中活跃积极,情绪饱满,顾虑已大部解除。贫雇农听到了正二月分田,更起劲的积极工作,晚上打着火把开会,天不明就着急去找地主。七保佃贫农李绍云说:“这是我们翻身的机会,我们还不拼命干么?”运粮队小组长XXX向地主要谷子时,斗争很积极,并向队员说:“我带头,有痔疮都挑3斗”。农民反映从盘古开天地没见过这样多的谷子,一致感谢共产党和人民政府。郭华清的老婆看到算账能得90担谷子的押金,拉着干部说:“人民政府真正好啊”,高兴得直落泪,农民自卫队为保卫自己的翻身,自动站岗、放哨、盘查行人;七、八保已建立了民兵28人,他们积极活动,监视镇压坏分子的造谣破坏行动。   地主在算账会上一般顺利,只提出了坚决执行政府政策法令,要求广大农民尽情尽理。他们基本思想是怕群众斗争,企图和平解决;提出组织调解委员会,愿意经过人民法庭处理,要求政府稳步前进,在退还农民果实时,只拿表面东西,卖家具,卖房子,把衣服被褥作价给农民,装穷叫苦;我们必须向广大农民揭破这种阴谋,减租、退押坚决要谷子要钱,丝毫不能动摇。 ## (七)巩固既得胜利,防止松懈麻痹的自满情绪   我们干部与农民看到初步胜利后,情绪极高,认为没有问题了,骄傲自满,盲目乐观,这是不对的。必须充分准备,估计困难,继续战斗。各保都有个别赖皮的地主,必须动员群众,坚决斗争,如姜敬修应退佃户64石谷子,会后要求佃户说:“我实在没有办法,算借转给我吧”?小地主李玉新已退清佃户范曹氏押金谷4担2斗,用请吃饭的手腕说:“在大会上不好说,谷子给你多了,退给我吧”?佃户表示坚决不行,对此情况应引起我们高度警惕,并要坚决斗争,以打垮地主欺骗阴谋。 ## (八)点面结合问题   开始在思想上是明确的,防止孤立的搞点,但这方面经验不多,一般只掌握代表在面的进行工作,重点保进行斗争时,吸收外保农民参加学习,但目前由于点的开始行动,对面的推动作用是较大的。15号前全乡已开始了减租、退押。   来源: 中共中央西南局农村工作部编:《西南区土地改革运动资料汇编(上)》,重庆, 195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