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南各地“捉虎”与找“老虎”线索的经验

## （一）

　　一、西南军政委员会直属机关节约检查委员会“打虎”经验：

　　1、围攻大老虎事先应作充分调查研究，从其经手款项，生活情况，历史情况，与商人关系，经办中的情况进行了解，经过查账目，算细账，清点物资，确定对象，订出计划，这样才心中有数，目标明确。

　　2、掌握必要材料与群众力量相结合。有了必要材料，就可用大会压，小会挤与个别谈，三者相结合去进行突击。既不要单纯纠缠在交谈劝说中，也不应只凭群众的斗。要专案专人，根据具体对象，采取不同对策，作深入具体的指导，软硬兼施，利用矛盾找弱点，求得突破。

　　3、对待老虎必须“狠”，必须围攻，限制其自由。贪污有据者逮捕，材料证据不足但确为贪污分子者，设置专门地方，群众管制，限令坦白，这样就打下了老虎的威风，割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4、在宣传政策时应注意策略，不应过早泄露大、中、小贪污的界限及追赃问题，这样容易增加贪污分子的抵抗。但仍要注意加强政策的宣传，打破贪污分子的思想顾虑（如怕送法院判死刑，怕追赃家庭无办法等），明白宣布，虽然贪污过亿，只要彻底坦白，仍可从轻处理：不论贪污多少，拒不坦白或坦白不彻底者，则必定加重处理。赃必须追，但只要彻底坦白，即可酌量实际情况处理。自己坦白後，能够检举别人，争取立功者，则可再减轻处分。号召中、小老虎立功，参加战斗将功折罪。这是在贪污分子坦白後对之更进一步的进攻，极为重要。除宣传外，并可把驯服交械的老虎宣布从轻处理，不加逮捕，以示真实。

　　5、要集中力量，组织突击力量，有重点有计划的一个个、一窝窝的突破，不要平均使用力量，乱碰乱打。

　　6、注意分化敌人争取俘虏工作，争取中、小老虎打同案的大老虎。他们是内行，对突破大案件是很有利的。争取重大案件中容易突破的人，做到俘虏一人，破获全案，或俘虏一人就可以破获同性质的许多案件。

　　二、目前厂矿三反运动中，有不少单位呈现着无准备的捉虎的现象。材料掌握得少，对“大老虎”仅以逼供、罚跪、剥衣服等作法（四川水泥厂）。六零一厂群众盲目斗争，一个斗不出，又另斗一个，结果一个也斗不出。另外有的单位的职工群众，对贪污分子的仇恨心理还不够，如六一零，七九一，一零四等厂都如此。有些厂矿存在着两种情况：

　　1、一般中小贪污分子也大喊“捉虎”，自己就想从中溜过。同时中小贪污分子没有交代清楚，则群众性的捉“大老虎”的队伍也无法组成。

　　2、材料掌握不够，就喊出“捉虎”，到处乱碰，就容易被“老虎”看出我们的弱点，更加顽抗。如一零一厂供应科大的贪污分子写条子，“欢迎检举”，表示沉着。

　　根据以上情况，各单位还要充分发动群众深入交代政策，造成对贪污分子深恶痛绝的政治空气，和追查贪污线索的群众性运动，使贪污分子无法可逃。不能单靠群众压力。

　　三、据纺织局节委会调查出来曾在贸易部所属煤建公司购进木料一批，总值达十六亿二千万元以上，煤建公司职员则串通舞弊，收购私商卖不出的空心木料，再用泥土塞满，外面用稀泥敷上，售与纺织局，使国家遭受损失达五三八、八零七、八一零元，由此实例证明在国营公司中，贪污分子亦可利用公家名义，从中营私舞弊，以劣料充好料，盗窃人民财产。

## （二）贸易部关于贪污窍门与各行陋规的调查

　　资产阶级曾经而且正在向我们进行猖狂的进攻，其进攻的方法和手段是暗藏的，同时也是卑劣的。为了把反对资产阶级进攻的斗争很好的进行到底，兹将百货公司等在进行这一斗争中初步总结出资产阶级从我们内部拉人过去的“窍门”（即贪污分子进行贪污的“窍门”）和一般的起码的回扣比例，简要通报如下，以供作捉拿大贪污分子的参考：

　　（一）水运方面：一、上水运费，民主、合众等轮船公司系按运价百分之九五实收，所余百分之五即为给经办人员的回扣；二、如系下水，其回扣则多於百分之五；三、无论上行或下行，其回扣比例均与运输路程成正比例，路程近者回扣较少，路程愈远回扣愈多；四、如系包船运货，其回扣比例则更多；五、如所装货物不是按重量计价而是量尺加泡货物，轮船公同於量尺时则虚报所量尺位或尽量设法量货物突出的一面或较长的一端，以虚增吨位，并将虚增吨位所得与我经办人员分肥；六、有的货物则按件计算给经办人员每件若干元。如百货公司由渝运申、京（南京）白糖，轮船公司给经办人员每包二万元，由渝运宜昌每包约一万元。

　　以上系就腐化程度稍轻一些的民生、合众两轮船公司而言，至于强华、民立、亚西、德大等轮船公司腐化程度更深，行贿拉拢方式更多，行贿及回扣比例亦多於民生、合众两公司。

　　（二）陆运方面：一、汽车运输长途每车回扣廿万元，短途每车十万元，亦有按吨计回扣者。如工业器材公司贪污分子坦白出由重庆运蓉回扣每吨廿万元，渝运昆每吨四十万元，筑每吨约三十万元；二、德合公运输行每车收押运费三十万元，实际并非每车有人押运，此款由运输行与经办运输人员平分；三、将放空补贴费百分之二十给经办人员作为回扣；四、将木炭车报为酒精车，酒精车报为汽油车，或将货物本为四等改为二等计价，并将因此而多得的运费共同分肥。

　　（三）收购人员贪污窍门：一、搭乾股（不出资金而乾分红利或以私商行贿赃款转为股分）；二、吃回扣：回扣比例文具业百分之五——十，化工原料业百分之五，颜料业预货系九六扣（即回扣百分之四），现货系九八扣（即回扣百分之二），纸烟业按每箱五万元平分。回扣比例行商所给尚大於住商，因行商容易逃税，宁多给回扣；三、代作生意，由私商代收购人员做生意；四、借款，以借而不还的方式进行贪污接受贿赂；五、存款，与私商互相勾结，将回扣和受贿款项变为存款，存於私商处，并得高利，或投资商店指挥其经营业务，为掩人耳目，不名投资，而名存款；六、将坏货、劣货当好货收购。

　　（四）总务人员贪污窍门：主要是吃回扣：一般回扣比例印刷业百分之五——十，广告业百分之十，修建回扣百分之十，购买木料和木货时将不合规格之木料或木货亦收用，从中贪污回扣，一般约为百分之五，经买房屋则从中收取中钱买三卖二或另外加价进行贪污。

　　（五）其他经营加工工作人员，则多系与私商勾结任私商：一、偷工减料；二、降低品质，从而进行贪污接受贿赂。仓库工作人员则勾结私商进行盗卖公物，共同分肥，或以大秤进小秤出，从而盗卖仓余，或勾结私商收进時以少报多，交出时以多报少。验收人员则勾结私商收进时故意将不合规格者提高成份，售出时將好货降低成份。

　　以上仅是初步总结的材料，很不全面，但根据这些窍门，结合各单位内部人员工作性质，经手数字和经手过程中的过失等，具体算一算账，对於我们找“虎窝”打“老虎”是有帮助的。

## （三）川西区一级商业贸易部门搜查“老虎”的经验

　　第一、查人：

　　（一）商人出身，进入国营公司，在外面投有股子，开有商店，来往经济关系密切者。

　　（二）本人为店员，参加工作後仍与原老板或某些商家常有往来且行迹可疑者。

　　（三）留用人员，以往在旧社会贪污成性，现在社会关系仍很复杂，参加工作後改造不大，过手银钱多或负较大业务责任者。

　　（四）本人生活腐化、坠落、花钱多，钱的来源不明，出入不符，或与商人有往来者。

　　第二、 查事：

　　（一）从业务上查：如加工、采购、营业，经营款数大，过手钱项多。在商品交易上，以劣货充好货，以低价或高价，使国家造成损失者。找寻的线索是：

　　所负工作（如办理运输、加工、采买）固定与某一商家发生关系，且常由其一人接洽办理者。

　　采购进货人员：搭乾股子（不出资金而乾分红利，或以私商行贿赃款转为股份），吃回扣，由私商代作生意，借公款而不还，接受贿赂，将坏货劣货当好货收购，开假发票，报假账，盗用现款。

　　经常派在外地的业务人员，经手金额大。在业务工作中，使国家遭受损失者。

　　（二）从物价和市场工作上查：搞物价工作，外面关系多，曾发生过泄露商情者。在物价波动剧大，市场较混乱时（如一九五零年上半年），内部之旧人员和商人在当时负到大的全盘责任，经手大量货物的销售和收购者。在牌价改变之前（或降或升）该种商品突然销量增大，商人大量批购或化名套购，异於平常销售时，应追查内部有关人员。

　　（三）从加工、订货的合同、货质、价格、付款中查：加工方面与私商勾结，偷工减料。以坏科换好料，降低品质，让奸商延期交货或欠货。降低加工比率。有意付好料与私商，多付加工费。渗杂渗假。通融收下与原合约不相符之货。订货中作高价。多付或早付定金。对行贿私商订货时，给以好处。收进不合规格的货，故意提高其货色。

　　（四）从校对斗称、计算库余，检查进出货物制度等方面查。仓库人员虚打发票，空过传票，偷窃库余，以大秤进小秤出，盗卖仓余，串通私商从中受贿。根据川西油脂公司进菜油一八零斤，大秤多称十二斤（比例）与奸商按对半或四六成分，而对自己支公司送来的货则秤不够，使下级超额损耗。未行贿者，则在秤上勒索，零收整付。粮食仓余为百分之一至百分之一点五，棉花应市为百分之一至百分之二。无疑仓余中必有贪污。其他贪污方法多勾结私商，收进时以少报多，交出时以多报少。

　　承办运输人员，经常固定与某些运输行业发生往来，或多喜用私车不用公车者。运输上：（1）吃回扣，如长途汽车运输每车回扣二十万元，短途每车十万元，亦有按吨计回扣者，按途程远近有不同，一般每吨三十万上下。德合公运输行每车收押运费三十万元，实际上每车并非有人押运。此款由运输行与经办人员平分，将放空补贴费百分之二十中的百分之五，给经办人员作为回扣。（2）虚增吨位及运货量，多报或假报运费，有将木炭车报为酒精车，酒精车报为汽油车，或将货物本为四等更为三等计价，本为三等改为二等计价，并将因此而得的运费共同分肥。（3）订立合同时，假报汽车运费，实则用板车或其他车运输。

　　第三、查账：大的集体贪污案，很多涉及会计人员，应从检查账薄着手，查账须注意：假开支票向银行提款，假开购货发票在商品中冲销（有的和业务联系，有的不联系）转呆账，骗现款入私囊。贪污税款。在机构初建，会计制度不健全时混水摸鱼。与银行差账较多，外欠久欠不收。

　　以上材料，作参考。各单位应以各种工作人员的历史出身，现在工作性质，经手款数及经手过程中的过失，详加研究，找寻线索，通过算细账等方式，去搜查“老虎”，这对我们打中“老虎”是有帮助的。（二月十六日）

## （四）西南公安部总务处出外调查、查账的经验

　　一、重庆商人的类型，据接触到的有三种：

　　（一）江浙派：他们从沪、宁跑汉，最後在渝设号座庄，最狡诈，世故手腕、油腔滑调，大多数是洋泾滨（意即替洋人作过跑腿或买办），又多在工商联同业公会担负些领导工作，多少懂得我们些习惯特点，如老振和商店一些“洋泾滨”一见调查人员，即说：“打保票，我们是明码实价。”死死关门。

　　（二）四川本地商：惯称“耗子”十分狡诈，人熟地熟，善於应付我调查人员。如说：“公安部的采购人员硬是革命军人，在我这里买东西连茶都不喝一口。”

　　（三）旧军官经营商业：狡诈程度次於前者，有的已被管制，深恐“三反”牵连到政治问题，谈远（解放前）不谈近（解放後）；谈轻（吃饭、抽烟）不谈重（行贿等）。

　　二、经验：

　　针对上述三种商人，在调查时不宜单刀直入，必须依据调查目的，问题性质，对方具体情况，采取不同方法，以发现和突破问题。总务处成功的经验是：

　　（一）调查必须首先从了解同行有关商店到直接对象的经商情况。同时，从下到上，先问店员；店员又须分别其是否参加工会，参加者又了解其觉悟程度。後查询会计、营业主任、再问老板。问後并须指查有关账目。查账时注意奸商行贿开支，可能以“职工福利”等面貌出现，应多从店员及经账人套取实情。

　　其次，公私合营、联营与私股合作社，往往店员、职员、襄理、经理都是股东，凡属此种商店，大部严密封锁，而店员因与资方有关系，故多未参加工会，彼等不但不检举，反而怕连累本身“分红”的利益。向调查人员说：“我负责没问题，我们是工人阶级，你不相信，你难道不相信工人有吗？”进行包庇资方。对此，须经过店员工会组织小组长与资方隔离开来，进行启发教育，否则不易搞开。

　　其三，凡在同业公会及工商联兼职之奸商，很狡诈，一般干部难於慑服。成功的经验是：掌握材料，派老练负责干部出面，经过有关机关指名直叫到机关里查询，效果很大。如供给科对大量偷窃被服布料的老板袁玉凡（泡纱业公会秘书主任）即用此法追出窃布二十疋，及大量行贿腐蚀干部的材料。

　　（二）查质查量，互相结合。如行政科向永新木器店老板调查时，该老板硬打保票，我们就追问：“质量尺寸是否合格？是否丝毫无差异？我们回去量出，你要负一切後果责任。”老板软了，不敢担保，我们抓住辫子进行轰击，始谈出问题。

　　（三）细查细审，见缝插针。如供给科调查夏布店时，该店以公私合营标榜，态度强硬地说“没问题”，经过反覆地细查细审，发现批发价比零售价高，公购价比私购价高，则跟踪追查同业同时售价，发现该店批发价比邻店零售价相同。老板慌了，又以购运函件堵塞，又在其中发现信函有假造之疑。至此，我们完全处於主动。老板自愿找上门来谈问题。

　　（四）内供外查，即证追清。如管理科电工汪光明，供出贪污皮线十四圈，向外追查电料行时，老板开始只承认三圈，我们心中有底，继续攻击，四战四捷，四次共追出十九圈。比原供增加五圈，反回对证确实，汪光明又补充了打埋伏的五圈。（二月十三日）

## （五）仓库人员用些什么方法贪污

　　南充县粮库人员贪污的十四种类型：

　　一、少报多收。如长乐仓库主任贾俊溪，五一年少报前任移交仓存黄谷三万五千斤。

　　二、多报仓库存粮及翻晒折耗。如青居粮库会计饶容光，五一年六月虚报粮折二万零八百斤，萧凌波在李渡翻晒麦子多报折耗四万斤。

　　三、盗卖长称余额，如粮局副局长萧凌波，与李渡粮库会计田宗钦等，勾结盗卖公粮十二万斤。

　　四、以公粮变款，经商从中获利。如前任五龙粮库会计陈守群，以公粮变款一千一百万元私自做生意。

　　五、浮报开支，直接贪污公款。

　　六、借翻晒机会，将公粮挑运回家。

　　七、出卖空头白票。如金凤粮库主任交德颂，五零年出卖空头白票大米六六二斤。

　　八、大进小出。如长乐仓库主任贾俊溪，五一年贪污长称余额粮二万斤。

　　九、自己与亲戚都不缴公粮，假借职权填空头收据。

　　十、克扣民运费。

　　十一、少报加工盈余。如萧凌波在李渡加工熟米两次，共计余一万八千斤，只报了二千二百斤。

　　十二、多报建修用费，如萧凌波修李渡仓库，多报大米三万斤。

　　十三、收附征柴草折款不给据。

　　十四、贪污兑换折率余利。

　　来源：《西南工作》第八十六期，1952年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