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坏分子窃据领导所酿成的松溉镇事件   【四川分社讯】四川永川县松溉镇是一个交通方便、工商业繁荣的大集镇。去年3月19日,松溉店员工会主席胡树伦向镇长李占儒、公安派出所长陈家发报告:益群家庭工业社副经理温治伦抄了治安组名单和盗去工会文件,请求予以扣押。李、陈不深入调查研究,即将温逮捕。21日夜,胡将温提到店员工会审问,要温承认“抄名单、盗文件”均系益群工业社经理曾银武所指使,温不承认,胡即叫店员用刑,温在刑讯之下,被迫承认。胡当即令人将曾逮捕,并将衣服脱光,两人挟臂,踏住后腿,跪在瓷瓦上,逼他坦白组织“奸商集团”的经过,曾受刑不过,咬出了27个商人。22日,曾背上“大奸商曾银武”的木牌游街,由两个人手持竹鞭边走边打。接着又将曾咬出的27个商人一一逮捕,用刑讯逼供,要他们承认企图杀害店员和组织“奸商集团”的全部名单。这些商人受刑不过,又咬出50个商人,胡见数字太大,勾掉了一部分较小的商贩,留下32个较大的商人。这32个商人在被拘押期间,曾受过跪瓷瓦、吊打、灌大粪、推排球等肉刑。最后,店员工会又开了一次斗争“奸商集团”主要分子曾银武、张老远和陈孟恭大会,斗争毕,即将上述3人押送永川县公安局,县公安局即派审讯干事赵华到松溉镇进行调查。   赵到松溉镇后,不深入了解事实真相,只听信胡树伦的一面之词,即召集被咬商人家属开会,逼他们交出企图毒害工人的毒药。商人家属们在赵威逼下,走头无路,哀求镇上的药房用红砒和白砒配成毒药交出。赵用毒药毒死一条狗后,认为“证据确凿”便将这29个商人带回县公安局扣押。赵并亲自进行逼供,要他们交出“奸商集团”的会议记录和组织情况。商人受刑不过,由曾忠贤回松溉镇假造了一本会议记录,和一套假的组织系统。这时,赵认为“大功告成”。于是,又节外生枝,要商人孔乙成、万晶涛、陈学文、宋志远等4人坦白组织土匪问题,孔等不承认,赵又用刑,孔等无奈,便模仿匪首邵章华在斗争大会上的坦白来“坦白”,说她们吃过血酒,分过脏。这时,赵又将这些商人分成四组进行坦白,因事实全系捏造,大家无话可说,赵便将其中的陈孟恭带上脚镣手铐,逼他作典型报告。陈无奈又编了一套假报告。其他也都被迫作了千篇一律的“仓房吃血酒,东岳庙分匪賍”的“坦白”。   5月27日,赵华将这29个商人带回松溉取赃。并将交出的全部“匪賍”,在松溉中学举行了一个“匪赃展览会”,要群众来认领,展览了7天,结果无一人认领。赵在释放被扣捕的29个商人时,要他们回去后“立功赎罪”,否则仍押回永川坐监,这些商人怕再受刑,不惜捏造材料,诬陷他人。接着,赵又会同镇长李占儒、派出所长陈家发召集被29个商人咬出的260多人到镇人民政府开会,号召大家“坦白”,不承认者就当场吊打。模范军属龙志荣否认此事后,便遭到陈、李二人的吊打,龙受刑不过,只好承认。在两夜一天中,受肉刑者达142人。其他人见不承认要受苦,纷纷承认退出“匪赃”。在“退赃”中,共计追出衣服900件,被子170多床,蚊帐50多顶,棉衣、皮袄250多件,人民币3900多万元,银元600多个,金戒指18个,洋纱23并和其他木器、用具等2500多件。有的并交出了结婚时的嫁奁、生产工具和货物。许多人交出了“匪赃”后,白天没有充饥米,晚间没有被子盖。   最后,派出所又布置了“违法人员学习会”,迫令“分赃户”、地主、反革命分子及其家属400多人定期集中起来学习,并宣布全部管制。所长陈家发在“被管制人员大会”上说:“谁要不服管制,就打断他的狗腿,谁要向上反映,马上敲他沙罐(枪毙的意思)!”群众畏惧,不敢开腔。   与此同时,松溉镇长航木船工会也发生了类似事件。长航木船工会代表冷奇才无中生有的说船主盗窃了工会的图记和文件,通过镇人民政府和派出所,于3月24日,逮捕了龙光祥等12个船主,一个个都给带上脚镣手铐,使用肉刑达40天,先后用了十指下竹签、吊鸭儿浮水、跪瓷瓦片、摸螃蟹、戴菩萨帽、背灵牌、咬牙捧、打禁口符、结和尚、推排球、打井碾等13种肉刑。其中以十指下竹签最残酷。最后,除令12个船主交罚款400多万元外,并一律判处劳动改造。   去年9月,松溉镇进行了一次肃毒工作。当时,号称“松溉四大金刚”的惯匪曹银高、反革命分子刁干元、宁荣达和恶霸宋迪安向派出所长陈家发说:“这镇上贩毒的人我们最清楚,保证能给你们清出两担烟毒!”陈认为依靠这些坏人是“以毒攻毒”。便把全镇的肃毒工作交给这四个坏蛋去搞,并指定刁干元负总责,其他分赴各居民段,限期完成肃毒任务。在李占儒、陈家发的支持下,这几个坏分子说:“肃毒和‘三反’、‘五反’一样,坦白多者从宽,坦白少者从严!”有61个人受了刁干元等坏分子的肉刑逼供;妇女康素清被逼自缢身死;军属萧秉彝不承认贩毒带了10天10夜手铐,樊杏林除带了12天脚镣手铐外,还受了三天肉刑。在坏分子的操纵下,迫使“坦白”贩毒和吸毒的群众达1,200人,并先后共逮捕了92名“毒犯”,共“坦白”出烟毒38万两。最后并根据这些数字,分别判处徒刑,在这92中有4人因受刑过重先后死去。   松溉镇工商业的纯利润一般只有10%至15%,而税务干部却按30%的纯利润计征所得税,搞垮了不少的工商业户。如渝风商号只有资金2,700万元,所得税就交了3,700万元。共和商号纯利润仅1.05% ,而税务所却按34%的纯利润计征,多收了20多倍。迫使该号停业。税务人员在催税中,并严重侵犯人权。如永和号会计被税务干部陈祥君吊打了7天7夜。在去年的所得税汇算清缴中,因缴不起税而受肉刑的商人有12个;商人蒋桂林缴不起税,遭到税务干部抄家。此外,该镇的印花税也是硬性摊派,计全镇共摊派了3,000万元印花税。   松溉镇干部违法乱纪的结果,全镇共有340多人受过肉刑,因逼供自缢或伤重致死者有5人,有的被打成残废。使党在政治上受到很大的损失。松溉镇群众一听搞“运动”就害怕起来,当今年3月贯彻执行婚姻法运动的消息传到松溉镇时,许多人惊慌失措,说:“运动又来了,这一下不晓得又该捕多少人了!”有些夫妻稍为不和的都纷纷离开松溉镇。另有200多户人家怕再受到陷害悄悄地搬走了,他们说:“再不跳出祸坑,谨防性命难保!”船户受害后,纷纷卖掉船只,如镇上原有长航木船78只,现在只剩下34只,使水上运输受到严重影响。再如在1951年全镇工商业的流动资金达16亿,现在只剩下3亿了;前年全镇有较大的座商376户,现已垮了122家;前年该镇全年的所得税收入是6.46亿多万元,去年仅收6,000万元,一年之间降低了10多亿。   松溉镇镇长李占儒、派出所所长陈家发都是“地下党员”。李当过伪军官;陈参加过国民党、三青团和其他特务组织,历史很复杂,一直没有交代清楚,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陈所在的地下党支部所发展的40多个党员,都是反革命分子和作风恶劣者,解放后,这40多个“党员”纷纷被捕或因犯错误而被开除了党籍。   松溉事件之所以发展到如此严重地步,是和永川县领导上严重官僚主义作风分不开的。上级规定松溉镇是不搞“五反”的,但当赵华将“奸商集团”的32个商人带回县府扣押时,原县长钱文涛(现调西南工业部296厂工作)不仅不加制止,还错误地认为这是“成绩”,认为赵华“很能干”,还要“奸商集团”中的陈孟恭向永川城区工商业界作典型报告;当陈家发把两车皮“匪赃”,运到永川县城贱卖时,县委、县长对这么多的“匪赃”竟不表示怀疑;在肃毒运动中,92个“毒犯”共坦白出烟毒38万两,也不表示怀疑,竟根据坏分子所报告的假材料判刑。赵华、李占儒、陈家发,事后不但未受到处分反被县委认为“有功”,予以提拔。   直到去年11月间,县委才发现松溉镇的问题,派县委委员、县公安局局长闻立修、县人民政府财政科长郭福田先后调查了三次,只发现肃毒和追“贼赃”问题。在处理时,只把92个“烟毒犯”释放了33个(其中有两个是真的烟毒犯,不该放的)。退还“匪赃”时,只是按卖掉的价钱付给,对于坏分子和违法乱纪的干部根本没有处理。   今年3月底江津地委纪律检查委员会干部陈政荣路过松溉镇时,才发现这一严重问题,接着于4月初由地委纪律检查委员会主任王传西等23人组成了一个检查组,对松溉镇问题做了深入全面检查。检查结果证明:“奸商集团”完全是店员工会主席胡树伦为了挟嫌报复益群工业社经理曾银武而演变扩大的。因胡的家庭是地主,土改期间他父亲逃避斗争到松溉县来住,没报户口,当时曾是该段段长,就向派出所报告,胡受到派出所的处分后怀恨在心,故乘机报复。   全部事实调查清楚后,决定首先拨款救济已断炊和即将断炊户的生活问题,当众释放被错捕的“烟毒犯”;赔偿“匪赃”损失达80%;对死者、伤者分别进行了抚恤和慰问。最后召开了全镇群众大会,由县的党政领导干部公开检讨。并宣布对坏分子的惩办和对干部的处分决定。   对坏分子的惩办和干部的处分,经地委和县委研究后初步决定:刁干元:判处死刑,曹银高:判处死刑,宋迪安:判处徒刑3年,林荣达:判处徒刑1年,冷奇才:判处徒刑6年,胡树伦:判处徒刑两年,缓期执行(此人判刑太轻,省检察署将提出意见),赵华:开除党籍,判处徒刑6年,陈家发:开除党籍,判处徒刑3年,李占儒:对错误认识较好,故处分从轻,行政上撤职,留党察看。   来源:新华社《内部参考》1953年6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