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国尚:清算国民党反动派的思想   <陈国尚>   我自一九三九年起,便参加国民党军队工作,是一个连政治指导员,而且是一个国民党员。许多年来,受着蒋介石国民党法西斯唯心哲学思想的教育,给一系列唯心论思想的毒素麻醉了我,使我相信了人为了求生存是无须要经过阶级斗争;迷信了“战争就是生活”。我愚昧无知,盲从偶像,把蒋介石看成为真正的历史伟人,而且崇拜希特拉这种类型的“英雄人物”,由於这许多反动思想的麻醉 使我在许多年来,就一直在国民党军队中替蒋介石服务,把蒋介石给我的毒素去麻醉更多的士兵和人民,忠实地执行“防制异党活动办法”,干着反苏反共反人民的工作。   蒋介石就这样杀人不见血地毒害青年,他以这许多愚民反动的法西斯思想来麻醉青年,使青年投向反动的最黑暗的深渊里,而葬送了一生。   抗日战争胜利后,我随军北上,到江南驻了一个时期,旧政协决议被国民党反动派撕毁以后,内战普遍打起来。一九四六年七月,我很糊涂盲目地随军渡江。从此,我开始了内战生括,跟着国民党军队一起进攻苏北解放区,拿起美国的枪杆去直接屠杀人民,我丑恶地做了国民党屠杀人民的帮凶。   我经常的拿蒋介石给我的东西去教育士兵,麻醉士兵,“鼓励士气”,就这样盲动地干反苏反共反人民的工作,我的罪恶是一天天在加深。后来,一场战役结束,部队被歼灭了,我被俘了,解放军把我当作自己人一样看待,我是从战争中被解放出来。对於这次被俘,我觉得是一个很大的幸运。   在俘虏当中,我不断的在受教育,政治课、读文件,我读过毛主席的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及其他小册子,了解了一些共产党的政策。在这里,我受着真理的薰陶,人格被尊重,加以在解放区实地观察的教育,我看见解放区的党政军民团结的像一家人;看见土地改革后农民所得到的实际利益;看见共产党的利益和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紧紧地结在一起;看见所有的人民都在全力支持着解放战争。我从比较中把过去在国民党军队中所看见的腐败和不平的事实,重新温习一下。在这么强烈的对比下,我开始认清了国民党的腐烂,了解共产党并不像国是党所宣传的那样可怕。於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在情感上认为共产党有它可爱的地方。   四十二天之后,俘虏营中的干部和我谈话,给我两条路:“参加工作或到淮阴去读大学。”我考虑,起初想去,后来又不想去,因为我认为共产党的革命要吃小米,吃馒头,走夜路,太艰苦,太危险了!我没有他们那种艰苦的斗争精神,能够住窑洞,吃小米,嚼树根一直就干了二十多年,所以我还是要求释放回家,结果解放军不勉强我,允许释放我回家。   这是一个思想问题,是一个立场、观点、人生观的问题。我只从表面上看到共产党的好处,看不见人类的远景,因此不会把握机会投靠革命,投靠人民,思想没有搞通。屁股仍稳稳的坐在国民党反革命的椅子上,虽然自已曾经发誓过再不愿意参加国民党军去进行战争,但如果调我去一个后方机关服务,我还是愿意的。同样是工作,但不干共产党的,而愿干国民党的,这不是蒋介石思想在我的脑子里作怪是什么?   回家后,三年的教书生活,把我变得有点麻木,常以“超人”、“清高”自称。虽然国民党节节的失败和官僚政治的腐败,使我更清楚的认识了国民党已经面临死亡,蒋介石再不能够令我崇拜他是一个英雄伟人了,但我没有看清楚社会发展必然的道路,妄想在革命与反革命作殊死战的今日,逃避现实斗争,站在中间,以等待时机坐享革命福。   我想投革命之机,但找不到自己应走的正确的道路,这糊涂与幻想,并不能够说明白自己的所谓“清高”,而其实自己依然是在不自觉之间站在反革命的立场,替反动派服务,在教育机关执行着统治阶级反动的教育政策,对天真无邪的小孩子灌输反动毒素,这算得什么“清高”与“超人?”   由於在旧社会家庭生活的顾虑,养成我为家庭服务的人生观,天天在金钱上用精神。我也同情革命,但生活不解决,怎可以革命?我认为如果革命能够先给我解决生活问题,我就可以去革命,我把革命看作一个买卖交易的东西,以讨价还价的方法来苛求革命,这显然是个人主义的思想,我不了解个人家庭的利益是建立在革命的利益上。其实只要革命有前途,个人和家庭才有前途。   解放后,我怀着满身的肮脏走进革命学校来,我污辱了革命学校的本质是像国民党的黄埔军校一样,它会给我一条飞黄腾达的道路。我就是这样拿蒋介石的思想来看革命学校,这个错误直到现在才觉悟过来。   当我看见许多同事都比我纯洁,我会感觉自己的历史太肮脏、太罪恶而感到惭愧,像有一个什么东西郁在胆里一样的使我在很长的时间内觉得很不舒服,我有时想把它挖出来,向小组和上级坦白,但我又没有这个勇气。现在,在革命人生观学习之后,多谢校方的教育和鼓励:“只有勇於自我批评、坦白、能够暴露过去、批判过去,那就是一个进步。”我相信组织,相信群众,我澈底的明白,如果没有勇气把旧的东西挖出来,是不能够装进新东西的,我得到这个鼓励,於是我决定鼓起勇气要把过去黑暗丑恶的东西都完全坦白出来,而且加以清算和批判。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勇敢的一次。   现在,我才真正觉得心情上的愉快,因为藏在我肚里的东西已经挖出来了,而且还继续地在挖。   来源:《思想总结》大公报青年群编辑室辑,棠棣出版社,195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