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惠凌:我有浓厚的地主阶级思想   <宋惠凌>   我生长在地主家庭里,一家人都不参加劳动,全靠地租吃饭。我兄妹五人,我是大女儿,所以父母对我非常喜爱,家中所有的事情我都参加意见,这样更显得我有才干,父母更疼爱我了。於是我就骄傲起来,谁也不能阻止我的意见,我那时上学读书是为了学点知识,将来找一个理想的爱人。   我在一九四六年结了婚,因为我的家庭是地主,在旧社会里,婚姻要“门当户对”,婆家也是地主,家中用着男女仆人,自己不参加一点劳动,生活仍然是很优裕,没有受过公婆一点虐待,同时又有个理想的爱人。这时我更觉得了不起,在别人面前足以夸耀一番。这时什么也不想,只想着将来我爱人大学毕业后,我怎样跟着他享受。   一九四七年我的家乡解放了。解放后就实行土改,平分地主的土地。我对土改发生了极端的忿恨,觉得共产党要斗争地主太不讲理。这时我家里的人就东躲西藏,希望国民党赶快把共产党打跨,把地夺回,我们仍然可以过那美满的生活。我现在明白了:国民党代表着地主阶级,地主阶级支持着国民党,从我的身上找到了他们的关系,找到国民党社会基础和反动根据了。逃到鄂州后,就接到爱人给我的电报,要我赶快到北京。当时我想爱人在北京大学经济系学习,将来毕业后到经济部门工作,我还不是同样享受吗?   到北京后,对爱人的希望就完全成了泡影。我俩的思想不一致,他说共产党怎样怎样好,并且说我们过去所过的完全是不劳而获的剥削生活。我常和他争辩,我俩因此而时常闹蹩扭,可是他仍然很耐心的教育我,并给我一些新的书籍看,叫我学习学习,参加革命工作,为人民服务。我一听到就恼,什么“为人民服务”!谁为你来服务?我恨他。他虽然没和我说他加入了共产党,可在他的谈话中和行动中,也可以看出一点,尤其是在北京快解放时,不知他忙些什么,整天不见他,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同院有钱的人都跑光了,这时他也不管我,我更恨他,真没出息,也不知给共产党作些什么“卑鄙”的工作。并且那时傅作义大批逮捕学生,被逮捕就真太不值得了。从各方面想都与自己没利益,我是处处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的。解放后,他还是耐心教育我,我的旧思想就开始动摇了。自己也想现在解放了,给自己一个上进的机会,如不努力,一定会被新社会淘汰,这种要求上进的心是好的,但那时不是为劳动人民而是怕自己被淘汰,怕不能适合社会潮流,因此我就毅然决定放弃了孩子和家庭,投入革大了。   入校后,学习了社会发展史,知道劳动创造了世界,知道人类的历史就是生产者的历史,世界上所有的财富都是劳动创造的,明白地主的土地完全是剥削农民的血汗而来的,现在均分地主的土地是应该的。并且知道我家中的人,都是过着不劳而获的剥削生活。自己吃好的穿好的,我结婚买那么多的东西和金首饰等浪费的金钱,都是剥削农民而来的。我们在任意追求享乐浮华,不顾农民的死活,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劳苦大众的痛苦上。我恨过去所过的生活!更痛恨我的家庭,祖父和父亲都是直接剥削者!“白毛女”剧中可以看出地主对农民的剥削是多么残酷!在那剧中可找到我家的影子,有很多地方是相同的,如把佣人当牛马使用,如祖父有时收租少,就来吓唬农民,不让农民种地,这时农民就赶快送礼哀求,任凭我家剥削,这种类似的情形太多了。粮食是劳动得来的,为什么劳动人民反而无衣无食呢?那就是劳动的果实都被地主剥削去了,由此可见地主的罪恶有多大。因此我也就明白当土改时,我恨共产党就是因为我是站在地主立场的反动思想,土改是人民的要求,几千年来农民就受着地主的压迫和剥削。农民受压迫太残酷了。现在有无产阶级的政党——共产党的领导和启发,农民都觉悟起来,夺取自己的劳动果实,要求平分土地。这是完全合理的,是合乎社会发展规律的革命行为,而地主阶级企图保持自己的剥削统治,完全是反人民反革命的。   今天的新社会是大公无私的。我们参加革命更须澈底去掉自私的思想。今天的自由幸福的新社会,还不是由无数革命先烈的生命给我们换来的吗?他们离别了妻子儿女,离别了家乡,为人民解放事业而牺牲,终於获得今天的胜利。我要永远投身无产阶级的革命队伍里,抱定决心,舍己为群,要坚决抛去自己的利益,坚决服从组织的分配。人民要我到那里我就到那里。我痛恨过去剥削寄生的罪恶,今天要向人民赎罪,建立无产阶级的人生观,当一个人民的忠实勤务员,为新中国建设而努力!   来源:《思想总结》大公报青年群编辑室辑,棠棣出版社,195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