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自强:共产党改造了我:一年来的学习总结   <吴自强>   南昌解放,快一周年了,这一年间,中国社会真有运转乾坤之变化,每个知识份子的思想,也都在进步改造之中,回头把我自己这将近一年的学习经验检讨一下,自觉也得了一点改造,并且自己觉得以前确是太落后了。   我是一个生长於农村的人,父亲是一个贫雇农出身,我兄弟五人,除我做了将近二十年的中学校长及幼弟在外求学外,其他三人都在家耕种,我一家住於黄姓大族,兼之贫苦、人力单薄,自然难免不受封建地主的压迫。我父因为本身未读书,自己兼做长工,送我入塾读书,想我多识几个字,免受人欺侮,我从小就受着半封建式的教育,所以虽出身贫苦,而仍具有向上爬的小资产阶级思想,总想自己个人找前途,来光耀门楣、扬眉吐气。由於师友们的鼓励和资助,使我有机缘在国内学习普通师范五年,再留学日本,专攻师范教育又六年;这十一年间,都是公费,吃人民、用人民,毕业后一贯服务于教育界,先后也已二十二年了,在读书和做工作期间,并曾编译了些书籍和写了一些文字,有时对过去反动政府,亦尝表示示不满;但今日检查起来,真觉百无一是,负昝于人民。   我有一段极不光荣的历史,一九三七年我参加过国民党,一九四二年又加入了三青团,一九四七年并帮助了一些月友们竞选伪立委和国代,替官僚政客客捧,运动选举票。凡此种种,都是立场观点的错误,今日批判起来,是彻底反动的;又如在我任校长期内,每见贫苦青年没法缴费,总设法帮助,当时还很自命得意,但究其实这也不过是一个最蠢的改良主义者,这种思想,还是帮助资产阶级巩固政权,决然是反马列主义的思想,是彻头彻尾的错误思想!   解放后,南昌各校改组,我参加八一革大研究部学习,经过几个月的学习改造,从革命的理论书籍,及工作同志的工作作风中,使我的认识有了一个新的转变,彻悟到以前的所想所为,都是站在人民头上的向上爬的思想和行为,一年来由于社会上一切客观存在的事实,抚今今昔,不能不使我由怀疑而敬佩而低头了!   否定了‘超阶级’‘超党派’思想转向无产阶级靠拢:我虽曾参加过国民党和三青团,但除填表和参加过一二次替人拉选票外,没有其他活动,我是主张‘超阶级’‘超党派性’的,过去对于马克思所主张的‘阶级斗争’,不但厌恶,而且觉得中国是农业生产落后的国家,只有大贫小贫,没有什么阶级可言,所以对于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总认为是全民政治的主张,是最好没有的:而且自己认为:‘只有无立场看问题,才能客观,一有了立场看问题,就不能客观,就有偏私……’所以自己认为教育是神圣事业,不偏不倚,可以不和政治发生什么关系,而不知自己本身就是站在资产阶级立场讲话,来自吹自擂,自己把把乍描写为‘大公无私’的‘公正人物’,学习 社会发展史以後,才晓得这是愚蠢的想法,反动的论调。   马克思告诉我们:‘……一切人类社会,就是阶级斗争的历史’,阶级斗争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我以胶的那种‘超阶级’‘超党派性’的自大自高的思想,完全是小资产阶级的意认,软弱的怕斗争的表示,毛主席说:‘知识份子往往有一种主观的个人主义的自大性,这种缺点,只有在长期群众斗争中,才能洗刷干净’,这是对我一个起死回生的好教训。   在否定了超政治思想后,我认清了教育是为政治服务的:过去我们干教育工作的人,自命是清高的,教育是离开政治而独立的,任何党派不参加,或纵参加,也是教育自教育,政治自政治,任何政治活动不过问,声心埋头于自己教育事来,究人实怎样呢?有的钻进国民党小圈子内,醉心利禄,甘当工具,甚至当刽子手,陷害青年;有的自以为超越政治的教育者,眼看着自己培植的优秀青年,大批的被开除,或被逮捕时,袖手旁观,吞声叹气,这是清高吗?在革命和反革命二者中间,教育工作者想采取中立态度,是可能吗?这种中立态度,恐怕还是助长反革命,而变做帮凶方式之一了。我过去教育青年,虽在理论上承认教育为政治的工具,而实际上却始终站在‘中立’态度看问题的,不自觉的,自己已成了资产阶级的忠实奴仆了。   时代展进到今天,教育工作者,应该认清当前的教育,是为谁服务的,今日的革命,是由无产阶级领导的,是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今日的革命,是为打倒帝国主义、军阀、官僚、地主、恶霸……的,是为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的,从前一意义说,今日之教育,必须以工农为主要对象,我们应该、放下架子,诚心诚意当他们的勤务员,启发他拉的阶级觉悟,提高他们的文化水平;从后一意义说,今日之教育,必须在内容上和方式上,密切结合革命战争与生产建设,总括一句话,就是要以新的教育,为人民服务。   我们学习了共同纲领,更知道教育是要和政治配合一致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教育是为一定的政治经济制度服务的,因此要重视政治学习,否则,虽是长期埋头读书,也会变成‘一不会种田,二不会作工,三不会打伏,四不会办事’的十足书呆子,对人民有什么用处呢?   我过去办学期间,一切思想行动,多少也是由个人人利出发,站在群众头上,或到群众前面,所谓‘唤起民众’,‘教化青年’,是一种个人英雄主义,想把自己造成一个伟大人物,既不走群众路线,更不晓得向群众学习,斯大林说:‘布尔什维克之所以强有力 ,是因为它没有一分钟离开生育它、扶养它、和教育它的母亲——群众’,到现在想起来,我真是错误多端了!南昌解放后,这一年来,我们看到许多解放军同志,自上至下都是实事求是的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不计名义,不计地位,不计待遇,甚至不计生死,只要是于人民有利的工作,就勇往直前,一心一意地去干;他们唯一注意的,是如何把工作搞好,此外一切在所不计,一个人之所以能够具有这咱精神,就是在于站稳了阶级立场,只晓得为人民效力,完成人民所付托给他的任务。   因此,我明白了在今日的共产党领导下的新社会里,不能再存在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的思想,个人的利害得失,绝无足计较,若拿来和共产主义比较,还不是‘沧海的一粟’,这又有什么值得计较与夸耀的呢?所以我们教育工作者,一方面要善于掌握政策,很好的学习政策业务,深刻的研究工作中各方面的经验,把学校的事,学生的事,看作自己的事,好好去做;另一方面还要具有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作风,能够同群众联系一起,根据群众的需要,创造生动的办法,解决帮众的问题,才算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教师。   此外我也否定了陷恶扬善的态度认识到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意义。我们在旧社会生长时日较久的人,所受的教育,是封建意识的教育,士大夫习气和剥削阶级意识,甚为农厚,尤其是像我这种中年以上的人,过去所学所做, 都是倾向于旧道德旧伦理的唯心思想,过去我们所崇尚的,是‘隐恶扬善’,‘毋道人的短,毋说己的长’,‘心欲言而呐于口’……要我们当众批评别人,实在说不出口,诚如毛主席所说:‘当面不说,背後乱说,开会不说,会后乱说,心目中没有集体生活的原则,只有自由放任主义……’‘事非关己,高高挂起,明知不对,少说为佳,有哲保身,但求无过……’(毛泽东:反自由主义)。这真是对旧知识份子,尤其是对我个人一个很好的写照,可是目前社会本质已变,一切作风恰巧相反,说什么‘批评与自我批评’、‘提意见’、‘帮助进步’……我初参加学习检讨会时,实在不习惯,后来慢慢明白了这是‘治病救人’的良药,才觉得以前的思想作风,是虚伪的,是‘瞒病即死’的不可救药的自杀政策,慢慢的我也学会了运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武器。   以上是我这一年来的学习所得,经过初步整理而成的一点不成熟的心得,像我这种在过去旧社会里面,从事教育工作时间较久的人,在今日这个新时代,非重新检查自己,认识自己不可,自己是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中造就成的‘教育者’,自己受的教育和办的教育,都是由半殖民地半封建决定的,不论教育的立场、观点、方法,那一件不和今日新民主主义的新时代相卫突呢?我们还能自夸自大,以为自己过去没有做违反人民的工作吗?目前正是由半封建半殖民地向新民主主义社会蜕变的过程,在这社会里的任何一个人,非跟着同时蜕变不可,蜕变就是新生,但要经过一番痛苦。我们教育工作者,应该自己赶快觉悟,丢掉旧包袱,虚心学习,不傲慢、不自大,虚心当小学生,学习如何站稳无产阶级立场;如何把握社会发展规律,认识劳动创造世界;如何联系实际,认识教育服务于政治的重要性;如何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如何依靠群众,运用批评和自我批评,一言以蔽之,就是学习如何在自己的思想行动上,服膺马列主义与毛泽东思想,使自己成为新人。能如是,则假以时日,也许不难成为新民主主义下胜任愉快的教育工作者,我在今日这个新时代中,每日所见所阅的,这种无产阶级的思想行动,和自己的老一套思想作风相斗争的时候,精神上感觉异常痛苦,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去的不对,总想把自己的重重束缚,早日解脱出来,思想改造不是一个短期间的工作,我愿从今天开始,长期受考验,彻底改造自己。    一九五○、五、十七於南昌   来源:《文汇报》1950年7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