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三叔伏法了   <方平>   在全国范围内大张旗鼓镇压反革命、各机关团体学校展开了热烈的学习的时候,我接到母亲的来信,信上有这样的一段:   “……据你三叔来信说,正月里人民政府逮捕了你三叔,三月里伏法了,你三叔是一个反革命分子……”   这是出于我意外的。解放以后父亲仍在铁路上工作,经过了学习,比过去进步得多了,而且最近表示了赴朝鲜的志愿;三叔呢,解放后虽然没有和他联系,但是自己总认为他是做医生的,可能技术观点很浓,在新社会中也会慢慢改造过来的,谁晓得他不去治病救人,而走到一条反人民的绝路上去呢?   我为这气得脸有些变色,同志们还没有发觉,心里总觉得这是一件不可告人的可耻的事情。幸而我学会了思想斗争,阶级的仇恨把爱面子的思想打下去了。   我为什么要站在家庭的小圈子里为这事而着急呢?我应该因此而感到高兴。因为从此又肃清了一个反革命分子,对一个敌人的死应该高兴是毫无疑问的。其实,他已不是我的什么“叔叔”了,从他参加反革命活动的第一天起,他就成了我的敌人。这是丝亮也不能混淆的,谁走上革命的道路,谁就是我的亲爱的叔伯与兄弟姊妹,谁走上反革命道路,谁就是我的死敌!   这件事对我说来又有什么可耻呢?假使我对他的死想不通,对镇压反革命的政策认识不足,认为“反革命可杀,但是杀了三叔不妥当”,那才是可耻呢!   他的死是不值得丝毫“惋惜”的,他是一个医生,只要他愿意为人民服务,生活是可以有保障的,他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他的死应该完全由他自己负责。分别了十六年来,旧社会对他的腐蚀当然有,但这不是决定因素,许许多多知识分子都经过旧社会的,为什么许许多多人走着完全相反的道路呢!而且,在新社会里他为什么还闭着眼睛,不看看人民的力量,而向人民低头呢!   是的,回溯十六年以前,他还是一个有些正义感的学生,很聪明,功课很好,上学还是免费;他也很爱我,常带着我玩,教我唱“抗日军歌”,这些我都还记得,他的离开家,当时也多少有一些民族意识。但所有这些回忆并没有骗得我一滴眼泪,相反的倒增加了我的仇恨!他的听明为什么不去献给人民献给革命事业,他为什么不将他的业务技能服务人民呢?他为什么不将过去爱我的心情去爱人民呢?他却偏偏的不自爱,甘心的与人民为敌,做着帝国主义及蒋匪残余的忠实奴才走狗。   没有像他这样的一批反革命分子,我们可以展开大规模的建设了;没有这些反革命分子,那有今天全国各地许多苦主们血泪的控诉;没有这些反革命分子,解放前我又怎么会被捕而遭受残酷的迫害呢!今天杀了他,不正是清除了建设中的一些障碍,为许多的受难者报仇,也是为我报仇吗! 血债是要用同样的东西来偿还的,我完全拥护严厉镇压反革命的措施!   来源:《文汇报》1951年4月 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