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悦顺的肃反结论 (原始档案)   <中国人民解放军防空军防空学校政治部>   部别 外文队   职别 学员   姓名 韩悦顺    中国人民解放军防空军防空学校政治部一九五六年二月一日 ## 肃反结论   韩悦顺 防空学校原外文队 学员 副排 1950.12 河北省深县 1935.10 地主资本家 阶级异已份子 学生 ## 一、 家庭历史、社会关系的主要情况:   (根据其1953年“三反”时及1954年9月所写两份自传)   1.家庭情况:   其生身父係地主,家有土地200余亩,土改时被斗,韩在六岁时过继给其叔父,其叔父係资本家。解放前自营和与别人合营之店铺共有九处(包括烟行、车行、木号、布庄、杂货店、银庄、金银玉器店等),此外有房屋一所出租,家庭生活颇富裕,由于投机捣把,施放“五毒”,五一年“五反”时大部分股份和财产被政府没收,现只剩“大生烟行”和一合股经营的纸烟行,生活较前大为下降。   2.本人历史:   1941.8在北京私立立蓉小学读书   1947.8在北京艺文中学读书   1950.7在北京英华补习学校补习   1950.8在北京汇文中学读高一   1950.12参军,参军后先后任我华北防司对空勤务处情报指挥室及情报总站工作员,53年调来外文队学习。   (3.社会关係:)   与其家庭来往者皆为地主资本家,本人过去结识之同学多为流氓学生,本人主要社会关系为二:   郑楷:初中同学,后考入成都国民党军校,国民党员,49年成都解放时被俘,50年回北京,现在北京人民银行前门办事处工作,思想反动,政治上可疑。   (米光:干姐夫,曾任蒋匪军参谋、连长等职,解放前逃往台湾。) ## 二、 入伍后的反动思想言行:   (运动中别人揭发和本人坦白)   运动中本人交待因家庭被分被斗,财产被没收不满而于1950.12,投机混入我军,自称入伍动机是为了报仇,感到“家庭被分被斗非报仇不可”,认为“参军后有报仇之机”、“抗美援朝坚决不参加,待打蒋介石时坚决要求参加,在战斗混乱的情况下调转枪口,叛变投降,蒋介石统一全国时,便能升官发财,挣钱养家”,同时入伍后“家庭可以得到特殊照顾,避免斗争”,另外参军后可以学习技术,“技术是铁饭碗,到任何时候都能吃得开”。由于其对我党土改政策及社会主义改造以及对家庭被分被斗心怀不满,加之入伍动机不纯,所以入伍后一贯落后,思想极端反动,突出的表现在亲美,反苏,敌视我党,仇恨革命,对我党各个时期所采取之各种政策,措施都有其反动的见解,如“五反”时认为“工人斗资本家是忘恩负义,是反常现象,没有资本家工人就没有饭吃,五毒是资本家赚钱的道路,是商人的品德,反掉五毒比消灭资本家的肉体还厉害,五反是消灭资本家私人财产的第一步,是杀死私商的行动”。当知道其父五反时被法院传审,暗自打算,“见到了毛泽东非把他宰了不可”,五四年学总路线谈到私营工商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时,对王全荣说,“我家解放前是资本家,生活太好了,赚钱非常容易,在家里坐着电话一摇钱就来了,现在呢?不行了。”(王全荣揭发)   运动中本人坦白说:“共产党把我家搞垮了,我也不给你好好干,我不是傻子,不然就对不起父母。”对镇反的看法也非常反动,如说:“谁统治的天下,谁就可以随便杀人,共产党看你不顺眼,怀疑你,抓来就可以杀掉,什么革命、反革命,谁统治的天下,谁就是正义,你说国民党反革命,国民党还说共产党是共匪呢!还不是一样吗?!报纸上揭发的反革命事实不过是骗人。”   又认为“三反是共产党垮台的第一步象征,进城没有两天半就腐化了,将来必将向国民党看齐。”认为党的宽大政策是共产党缺乏干部的具体表现,如果都枪毙了,共产党就马上垮台了”,“从严是从表面上表现共产党大公无私,主要是找一、两个枪决吓唬一下。”认为“总路线只不过是个口号,共产党看干了好几年,也干不出个什么名堂来,提出来打打气,中国这样落后,根本不能实现工业化,要建设重工业是笑话,毛主席说十五年实现社会主义、我根本没想过,共产党真的要实现,那就把老百姓苦死了。”又觉得“改造工商业是消灭私商,杀你还要你说他好,共产党的办法真毒辣”。“农业改造是绞杀农民,人家私有的东西非共不可,能不能组织起来是个问题。”认为“统购统销政策很难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和欢迎,合不合理是政府说的,私商到农村买粮,农民一样卖,统购统销政策将来会变成配给制度和日本统治东北时一样。”认为“币制改革和国民党改用金元券一样,改一下子不过是从表面上把物价压一压,在国际上看来好像共产党有办法。”还认为“宪法中规定的权利,说是那样说,实际上不是那样,顺着共产党就行,拥护国民党,喊‘蒋委员长万岁’,共产党就不让你,有游行结社的自由,自由应该是不要有任何的限制,谁愿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才是‘真正的自由’。”认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说的好听就是了,人家美国打到鸭绿江边了,共产党看自己的统治地区快垮了才出兵,无所谓援助,保谁的家,卫谁的国,还不是保卫共产党,保卫毛泽东,所以说的好听些,让人们好好干,好好的打仗就是了。”觉得“志愿军是骗人,还不是共产党的命令,志愿军就是解放军,这样提好听些,让人家看共产党统治的天下好像有办法似的,还有志愿兵。”认为“党的思想改造是思想统治,国民党不注意思想统治垮了台,共产党就非常注意这一点,互相监视,比伪满和蒋介石的保甲制度还要毒辣。”认为“中苏友好条约同美国和蒋介石订立的条约一样,都是卖国条约,苏联的飞机在中国满天飞,苏联顾问遍及全国,说啥算啥,不是干涉内政是什么,苏联顾问与美国顾问本质上是一样的,过去的美援和现在的苏联帮助中国是一样的,苏军撤出旅大只不过是走走形式,看起来好像大公无私,苏联交还长春铁路是赚够了便宜。”   高饶事件公佈后,内心感到高兴,觉得“这下共产党内部大乱了,闹不团结,互相攻击,将来必然向国民党看齐,争权夺利,最后垮台。”   胡风反革命集团及潘杨事件揭发后,认为“共产党垮台更明显了,将来会越来越多,越多越好,用不着蒋介石和美国打,内部就瓦解了,不攻自破,共产党早垮一天,我家就早解放一天。”   对人民革命事业仇恨入骨,如五二年日记中曾写“共产党像太阳,它把一切生物都晒死了……日光浴有好处,可惜那些将被晒死的人还在那里躺着等待晒死……共产党的天下,谁的生活也好不了,生活如枯井,像活人关进监牢,过着不像人的生活……中国人民要得到解放,必须杀猪拔毛,除掉猪身上的虱子,跳蚤,消灭共产党,而杀猪拔毛的人是我们的救星和恩人,这人可能远在天边(美国)近在眼前(蒋介石)……中华人民共和国有时可能全会阴天。”(自谈日记五三年在南昌保密检查时烧掉,上述反动内容,系运动中本人回忆起之大意)咒骂领袖,如斯大林同志逝世时,当时华北防司每人都发了黑纱,以示悼念,韩说“不是我家死人,为什么叫我带孝”,并对某参谋说“给我的黑布太小了,大些可多补两双袜子。”(外文队学员胡仁文揭发)   运动中本人坦白说,“斯大林逝世感到高兴,心想斯大林一死,美国发动战争就不怕了,苏联一垮,中国也就完蛋,蒋介石立刻就会回来,我家的日子也就好转了。”检讨说,“经常打听毛主席的岁数,想朱、毛一死,共产党内就得大乱,中国就要马上垮台。”   进行造谣污蔑,如毛主席赴苏联访问时造谣说,“毛主席被扣了,非订卖国条约才放。”(朱正杰、柴志宏揭发)   羡慕美国“物质文明”,认为“美国是世界上最民主最自由的国家。”经常吹嘘美国强大无比,如说,“美国兵世界上无敌,美国武器世界第一,苏联飞机米克15不如美国F-86,美国驾驶员技术高明不受气候影响,什么时候都能起飞,我们飞机白天起飞还经常碰头,有一次演习一个团长和一个师长都摔死了。”并时常宣传美国物质漂亮无比,说“美国货世界第一,这一点斯大林都承认”,去年防汛时看到有一辆小新卧车,有人说漂亮,韩说,“是呀,到底是美国货。”韩买了一枝美国钢笔用了不久就坏了,但却说,“美国笔到底是好,用了好几年还是这么好使。”(翟志明、王全荣、韩人源等人揭发)。   此外,韩在外文队学习期间,经常散布反动言论,如在总路线学习检查思想时公开说,“我不愿革命,是怕国民党反攻大陆回来杀头。”并威胁刘康明说,“不要检查了,不怕国民党回来杀头吗?”(外文队学员孙文义、苏庆选、刘万根等揭发)   (破坏建团工作,在大家积极争取入团时,韩竟在班里明目张胆的散布,“自己过去曾入过团,到部队也过过几天团的生活,因为没什么帮助,所以退了团,入团不入团没有什么关系,当个民主人士也不错,人家宋庆龄、郭沫若不是党团员,照样当中央副主席,办大事,名誉也很高。”又说,“现在给我入团表我也不填,怕国民党回来受不了那种严刑拷打。”并阻止别人入团,如刘康明提出申请入团时,韩说,“入团不入团没有什么帮助。”张富基积极创造入团条件时,韩说“张是假积极”。(外文队学员孙文义、王全荣、杨俊、黎阳星、苏庆选等揭发))   破坏学习情绪,如对董本行说,“你每天死钻也还是学不好,应当注意身体,如果搞垮了身体要受一辈子罪。”对黎阳星说,“你程度低,只要英文学好了,其它科目打个二、三分没有什么。”   散布学校生活过于紧张,说“一天十个小时这样下去,将来出去起码少活十年”,藉着有些人对某些事情不满进行煽动破坏,如侯纯清请假未批准,韩则说:“在学校三年别想回家,没事也得叫你劳动建校。”结果引起侯的不满,说,“学校是集中营。”   (有的人对伙食有意见,韩在班务会上就公开的说,“要我是校长,先撤管理员的职,再杀管理员的头。”(外文队学员赵富国、胡人源、黎阳星、刘万根等揭发))   议论领导,破坏领导威信,如说,“韩队长不如王队长,副队长都是大老粗,不能领导大学讲师(指外文教员),区队长稀稀拉拉光搞对象,副校长连话都不会讲,防校有垮台的希望。”(翟志明揭发)   打击进步拉拢落后,挑拨关系几乎是一贯的,如王鹤庭当选为青年团工作委员会委员时,议论说,“他参军还没有两年半,就当上委员了,简直是开玩笑。”因此评优时故意找毛病进行攻击。   生活作风上也表现下流,经常谈论女人,和说一些低级庸俗的话,如每次上街回来后都谈论“大辫子,小辫子”、那个姑娘漂亮等,说“街里简直不能去,上一次街影响太大了,两天都收不回心来。” ## 三、肃反中坦白的问题及调查结果:   1.坦白的问题:   (1)在肃反运动初期本人坦白,于1950.6参加了地下反动组织“青年反共团”并交待其组织情况如后:团长张忠孝(伪上校军官)住天津金刚桥一带做小生意,该组织下辖八个组,分布于北京、天津、上海、沈阳、广州、汉口等地,北京组有四十余人,大组长李世文,小组长郑楷,组员有韩悦顺、郑大如等,武汉组组长李世(在第四中学),组员有韩悦顺,林成相(在武大)、振真等人。   本人参加“青年反共团”后,于1950.8在北京东单打伤我军通讯员一人,并抢取机密文件一包,交予了郑楷。自称入伍是受特务分子郑楷指使,目的是:打入我军内部,挑拨关系,接近文书、书记等人搜集情报。入伍后在华北防司值班室,曾将指挥室作战布署图偷出交郑楷拍照,并将防司人数、住址报告给郑楷;五二年接受过郑楷给予配合炮击天安门的指示,五三年七月,曾用钢笔照像机将华北防司指挥室地图全部偷照共60张,交予了郑楷,同年夏天接受过一包毒药,企图下毒未遂。   五三年“青年反共团”分子米光由台湾回大陆后由北京赴南昌、汉口布置过任务,声称在汉口的主要任务是炸毁长江大桥;五四年防汛时韩用“打左肩一下”为记号,用“老西同志”为密语与在汉“青年反共团”分子李世、林成相等进行过联系,规定了会见地点为民众乐团门口一侧,开会地点为滨江公园江沿,联系时间是每月第四周星期天晚上,在会面时曾将学校防汛人员及防护地段告诉了李世。本年二月又用钢笔照像机将学校雷达灯阵地拍照了六张交予了李世,目的在于炸毁兵器阵地。肃反运动前,李世曾开会布置暂时停止活动,以便隐蔽潜伏待机行动。   韩并曾交出在华北防司工作时记载有空军常识、我机航线、机型、性能、华北区现有雷达布署及雷达配备代号之笔记材料一份,自称系特务情报底稿。   上述情况运动中推翻,承认反覆数次,最后还是肯定系自己捏造。   (2)运动中还坦白在华北防司情报处工作时曾两次有意误报空情,实行阴谋破坏;一次是53年7月我机52架从沈阳到北京,韩发现后有意迟报3分钟,结果使地监部队进入一等战备,后地监部队查明为我机,故未造成损失;另一次是同年8月我机一架由北京飞上海,韩又误报10分钟,后也经查明未发生误会。   (2.调查结果:)   (1)关于“青年反共团”问题:   ① 1955.10天津金刚桥天维路、大胡同两派出所证明:“……解放后,曾有些反动军官组织被我破获,但未发现有‘青年反共团’这一组织,也未听说有张忠孝这个人……”   ② 1955.10北京东单公安分局科员张崇山证明:“解放后,东单区未曾发生过杀人事件……”   ③ 经派人去汉口第四中学与武大查寻均无李世、林成相等人。   ④ 1955.10孙建廷(米光岳父)证明“……米光是我女婿,五○年就无音信,一定到台湾去了……”   ⑤ 1955.10郑楷(北京人民银行前门办事处会计)证明:“……我与韩悦顺在初中同学时相识,只知他读书时不用功,其他的不了解……”   ⑥ 1955.8.3北京人民银行前门办事处证明:“……郑楷系官僚地主出身,1946年在成都国民党军校时加入国民党,系一般党员,49年成都解放时被俘,50年开假路条回到北京,平时表现反动,经常与有问题的人勾勾搭搭,拉拢落后,打击进步……其父郑文章在冯玉祥部当过军长,汪伪时期在南京当过参赞武官,解放后被判徒刑五年,现在北京第一监狱,表现不好……从上述情况来看,该人对党、政府很不满意,有政治性小集团表现,是可疑份子。”“注:未发现有关‘青年反共团’问题”。   ⑦ 关于抄录军事机密材料问题,华北防司对空勤务情报站长王学堂(与韩在一起工作)证明:“……根据韩当时之职务是可以掌握这些情况的(指我机航线,雷达布署实力等情况),也必须了解这些情况才能工作,但韩将此材料记于日记本上带出工作地点,这是严重违犯保密规定的,这种行为如不属违犯保密规定之列,实为可疑……”   (2)关于误报空情的破坏活动问题:   1955.10华北二一一团情报站郭达证明:“五二年六月下旬有廿余架依尔十式由开原到唐山,当部队发觉后,与我机预报有差误,因哨发现的不统一,当时指挥室一面追查一面报告,按当时情况来说,是没有掌握住情况(因为发现的机数、机型不一致,可能总站下达一等战备……),我记得五二年冬季,在渤海面有齐尔式试飞,是由大连起飞的,多为一架,五三年七、八月间北京南苑有齐尔式试飞,由何而来不知道。以上情况是根据记忆写的,过去我不负责掌握我机,因此机型、机数、日期不够确实,不过我肯定有这回事情。”    调查材料人:防空学校队列处助理员正义防空学校外文队区队长褚书昌整理材料人:防空学校外文队副指导员尹金生防空学校秘书邓宝田 ## 四、结论意见   该人运动中坦白之“青年反共团”及其成员,经调查未获线索,所说之人员多无下落,郑楷虽有下落,但也未发现与韩有任何联系及有关“青年反共团”问题,同时本人坦白中所说“青年反共团”之组织分布等,按一般情况一个普通成员了解该组织之全部情况是不可能的。其次所坦白之活动,如使用暗记、密语、暗杀我军人员以及使用钢笔照像机拍照作战布署地图与兵器阵地等问题也不真实。此外按其入伍后一贯表现落后,言行反动,闹复员、退团等情况来看,也不像是有组织联系之敌特份子,依照通常情况,潜伏于我军内部之反革命份子不会以此面目出现,因此“青年反共团”问题可能是本人捏造。   所抄机密材料是在华北防司工作时抄的,根据分析,假若其抄录的目的是送给敌人的话恐不会保存至今,且系本人自行交出,故估计问题不大,应属严重违犯保密禁令。至于误报空情问题,从旁证材料来看虽具体情节有出入,但此一事实是有的,在其敌视我党仇恨革命的反动思想基础上有可能做出此类破坏行为。   韩之问题虽未发现是有组织的反革命活动,但该人出身地主资本家,入伍动机是为了“报仇”,入伍后一贯表现落后,其在肃反运动中所交待的亲美反苏、敌视我党、仇恨革命、幻想美蒋复辟等思想活动极显明的表现了他反动阶级的立场,因此我们认为该人实属投机混入我军的阶级异已分子,由于其反动思想多系本人交待,所见于言行者不多,故我们意见可作资遣或复员处理。    防空学校党委五人小组一九五六年二月一日   该员运动中交待参加“青年反共团”及所进行一系列活动问题,经查证确系捏造,故取消其嫌疑。但该员出身于地主资产阶级家庭,受家庭影响很深,入伍后一贯严重的政治思想落后,肃反中态度不老实,交待假情况欺骗组织,故不宜留队,因此由付排级降为班级后复员。    中共武汉军区委员一九五六年三月七日